又想起园中便是亲属男子,提及也是大忌讳,便只能停了口,只是说到薛蝌,不免想起薛蟠,又忍耐不住流下泪来。忙换了话题道:“如今我还能想什么,心头肉只有你一个,只怕难为了你”宝钗聪慧。
顿时明白母亲话里头“难为了你”的意思,一则自己清洁女儿家,要遭弘昼奸玩淫弄,二则母女同侍主人,自己向来是个知书达理安命守份的,怕自己哀羞心伤,没脸见自己。若论起来,母亲能脱得苦海,接进园子,已是大幸,只是偶尔想到可怜自己母女,两个身子都要遭同一个男子奸淫玩弄,亦果然是悲哀羞苦,只是她侍奉弘昼多日,已知这等“悲哀羞苦”就是弘昼要的,自己只管越发“悲哀羞苦”弘昼越是满足,她早已一心侍奉只求报答弘昼恩典,便是更加由得自己去“悲哀羞苦”
只是母亲在上,不得不安慰几句,只好干脆寻些风流话头来宽慰母亲道:“我如今很知足莫说主子待我等这般恩德,便是如何来折辱我们,亦是心甘情愿的。并没有什么难为的能再和母亲见着。
一般儿这么守着度日,又不缺吃穿的既然主子用用我们的身子能快活一点子,岂不是我们能报主子恩德的万一了,在母亲面前我也说得这等小孩子话,我只盼着哪日能和母亲一起侍奉主子,用尽些羞事才能报答主子一二呢
母亲也莫再说自己老了这等话头。既然入了园子,再死再活不能服老的,何况母亲你的年貌颜色,本是天人一般的,总要好好将养打扮,供奉主子才好我听金钏儿说那日那日主子甚是受用呢”
薛姨妈便知她说的是自己和王夫人一起侍奉弘昼蒸浴,想着自己母女,昔年多少闺中指教,今日居然要有这等对话,虽是羞臊叹息,也未免有些五内里麻痒痒得激荡,便知是女儿懂事,故意说些风月话头,以告慰母亲自己是不介意的,只得寻些话头来支开这等羞人的精神,便笑啐道:“胡说对了,听说那里的林妹妹,神仙般人品,居然还没有侍奉过主子?”
宝钗才要答话,却听门外莺儿敲门其进,宝钗便命进来,莺儿却是近得二人身边,轻声施礼,薛姨妈依旧是还了半个礼,莺儿亦是无奈,只得对着宝钗道:“小主,奴儿去门上办差,已经托付了内务府的公公们去采办,明儿必能送进来的,只是偶尔听道公公们说话,说是宫里出大事了”
却说那莺儿来回话,只说听门上太监传言内宫出了事。依理,宝钗薛姨妈其时身份俱是卑贱,凭是内宫出了什么事情,如何过问?
只如今母女二人既然侍奉着黄带子亲王阿哥,于这天家内务,未免亦多了几份关切,这园子里各房女眷,差着小丫鬟、伙着三府里之太监宫人打探消息其实亦是常事。
只宝钗素来是个安静守份的性子,总不爱咋咋呼呼一味钻营打探狐皮蛇脑的不成体统,量着身份守着安静只是品茶。
那薛姨妈却是曾于那官面上走动过之世故,只如今自持身份其实还矮于这莺儿,便是问话,也只是笑容可掬只管轻声细语并不拿大,见宝钗不语,便只斟酌字句问道:“太监最是爱嚼舌根的,不知却说是什么大事?”
莺儿年幼,正是一片天真烂漫时,如何能领会这昔日贵妇之细微含酸念头,只是随着昔年规矩称呼敛容回道:“太太见的是,几个太监都说大内已经添了禁军把持关防,还说要召各地总督们进京,大赦天下为积德修福说说说怕是皇帝老子不大好呢我想着主子不知是不是要进大内去”
这宝钗并薛姨妈闻得此言俱是眉心一锁,凭是薛姨妈昔年堂客往来颇知官场深浅,宝钗也是知书达理博古通今,这等大事究竟如何,到底两个女子思量不来。
只是明知自己主子乃是当今皇帝亲子,这等事体难得回避,终究利害相关,却亦实在难辨是祸是福,母女二人默然片刻,宝钗才道:“让小丫鬟留意着,主子是否要回大内去其余的,亦难多想”
又一默谋,换了笑颜道:“母亲我这里吃晚饭不?”薛姨妈摆手道:“罢了我却不好老在你这里泡着,还是回怡红院是正经出来时倒都没和那里袭人姑娘招呼”说道这里,又不由想起前儿弘昼宿在怡红院,却命袭人侍寝之情。
想着如今园中尊卑凌乱,凭那袭人百般小心千种谦恭,园中各房昔日丫鬟她是头一个封了姑娘的位分,其实怡红院上下已是贴心以她为尊,而自己恭谨侍奉的主人在昔年正堂内室奸淫玩弄这婢女,自己和姐姐。
这一对当日园中之掌家贵妇诰命夫人,却只能在偏房厮守,既然不蒙主人召唤连请见亦不得,又不敢擅离唯恐主人欲见时不曾侍候左右。其间悲辱难言,辛酸可知,不免眼圈又要红了。
又怕女儿一时伤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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