蚰烟渐渐走入深处,见有一处,有一张青石案,一张石凳,便坐下了,见四周已经密密的柳树林,只透过柳树枝桠,能看见碧波池上片片莲蓬,果然是好个所在,便笑道“这里凉爽,我且坐坐”
篆儿答个是,便一旁侍立,伺候蚰烟坐下。和蚰烟攀谈:“姑娘,大热天,您还是多呆屋里用些冰吧”蚰烟幽幽得看着眼前的密林发呆,半晌道:“冰是难得的,凤妃赐了也不多,我只是这里躲躲清净就是”篆儿叹道:“姑娘,您整夜整夜睡不好,歇歇晌觉也是好的姑娘你整日心事重重”
蚰烟叹道:“是啊心事重重也没什么用”篆儿轻声道:“姑娘,您的心事我最都知道可是,咱们本来投靠贾府,就是寄人篱下没奈何的事情,如今姑娘求的其实是清白可是王法在上啊”蚰烟无语半晌,终于哽咽起来道:“园子里,大多人,早就认命做了性奴心性,我又岂能例外。
可是认命归认命,一想到自己家着女儿干净身子要被我就我只盼着躲在人群之中,让主子注意不到反正园子里凤妃,情妃,淑小主,云小主,哪个不是国色,主子如能忘记我这个无依靠的贾府戚眷,让我做个干干净净的姑娘家
不,能再做几年,我就知足了反正依靠着凤妃,她总不能让我过不下去”篆儿安慰道:“姑娘您也太痴了那什么玉洁冰清什么守身如玉,都是男子家编出来哄我们的,既然喜欢女孩子干净,怎么一个个又死死活活都想污了我们呢?
不过姑娘也不用太伤心,您既然存了守贞的心,人前人后躲着点主子的眼光就是了左右园子里美女那么多,主子早晚都用不尽,有凤妃庇护,应该没事的。”
蚰烟道:“我不敢在屋里呆,其实也是怕凤妃”篆儿道:“姑娘的意思是?”蚰烟道:“这园子里的事。
其实难说,情妃现在得宠,她她是摆明面上喜欢女子,房里丫鬟,和那尤三姐,摆明了都已经是她的禁脔,这等女女之事如此肮脏,想来也怕死了可是凤妃就是清洁的么?我想来,她只是安分不声张罢了。
她房里的平儿,小红,个个那么貌美,她又是个尤物,难道就没有?她对我好,我也常常怕,她是妃子,我是姑娘,她若是哪天召我去陪睡,我真不知该怎么样了”篆儿道:“凤妃不会吧?”
蚰烟叹道:“不会?我一直疑心,其实二姑娘迎春,应该已经被凤妃那什么过了”篆儿道:“真的?”蚰烟道“我也没什么依据。
只是这园子里如今就这样。明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和往日没区别,其实呢,性奴园子就是性奴园子,情妃这般宣淫,凤妃也是难耐寂寞的,听说连淑小主那么贞静的一个人儿,也常备些淫衣来伺候主子
云小主早就认命还那么热切切的贴上主子哎人就那么回事想想也是荒唐。我怕主子临幸,就是因为主子就这么把一大家子的小姐丫头圈来为奴,肆意奸玩,辱人家清白,也只是换他些欢娱。
园子里的姑娘们,为人奴婢遭他奸辱,却还要鼓舞着这些清白的女孩子家,去奸辱其他的女孩子,外头人都说他是荒淫王爷,却是我们命薄,要被他圈来淫污,女孩子家的清白,在他们帝王眼里,根本也不算个什么,左右是玩物罢了。
有时也会恨自己,怎么就生在官宦人家,要遇到这等帝王事人说红颜薄命,我却说,真是最最无情帝王家”
她还要说下去,却看见眼前的篆儿已经变了颜色,再看篆儿,已经一脸惊惧的跪下去了,砖头顺着篆儿的眼光去看,大吃一惊,竟然是弘昼,一身黄衣,静静得站在她们身后,似乎已经听了一阵。
却说藕香榭姑娘邢氏蚰烟,携着丫鬟奴儿篆儿,漫步藕香榭外纳凉,一时偶有深宫怨言。竟正巧被弘昼所闻。
那蚰烟见弘昼正在身后,惊惧羞惶,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惊魂难安,忙也随着篆儿万福跪了,口中只道:“主主子藕香榭姑娘邢氏蚰烟,见过主子,主子万安。”
弘昼也不答话,慢慢几步踱步上前,在蚰烟面前,一撩长褂的后襟,且在那青石几凳上坐了,脸上微微冷笑,看着地上跪着之蚰烟与篆儿。
蚰烟今日未曾盛装,只懒懒挽一抹旁分发髻,浅浅着一身翠绿夏裙,淡淡扫两道小山娥眉,略略一对娇俏酒窝。
却是一个较弱羞怯的俏丽佳人,只是如今难掩惊慌失措,更添几分动人可怜颜色。蚰烟情知适才对话已被弘昼听到,心中惶恐如同小鹿乱撞,脸色惨白,一时竟不知是该开口请罪,还是该静默候着弘昼雷霆。
弘昼默然半晌,慢条斯理开口道“你叫邢蚰烟?你敢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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