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之奇不声不响的走人。既然是情敌就不必再虚伪的客套了。去拚个你死我活吧!他会耐心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
柏奕凯的心被洛儿的话伤得流血。什么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她不知道,她不记得,他为她童稚时随口应应的话语守候十几年,到底是笨或是呆?
旋转木马不停转来转去,带走他心爱的小女孩,带走他全心倾注的爱全带走了带走了
阴霾布满柏家,昔日的和乐融融全不见了!
蓝洛儿时时刻刻躲着柏奕凯,就像见着瘟神般回避;月考成绩一落千丈,九科倒有四、五科不及格。
柏远臣夫妇自女儿上次逃学后,便严格限制她出门的权利,一再追问她跷家的现由,但她就是死不说明,问就哭,到最后也烦了,干脆作罢。
柏奕凯比以前更沉默、更瘦削了。现在他遗忘伤心的方法就只剩工作,非把自己累得像条落水后爬上岸的狗不可。洛儿不再看他、不再理他,谁晓得他在夜里暗暗流泪?
柏远臣心里有数,儿子和洛儿之间不自然的气氛瞒不了他,只有妻子还天真的直问他俩是不是吵架了。唉!当年领养洛儿时,还没想到会出这种状况呢!
“洛儿!”柏太太叫住一到家便欲往楼上跑的女儿。
“来陪爸妈说说话嘛!看你最近老躲在房里。”
“我很累,想睡觉。”
“丫头,陪我们聊聊天也不愿意啊?爸爸白疼你十几年罗!”柏远臣故作轻松,其实心事沉重。
“爸”蓝洛儿溜了客厅几眼,哥哥还没回家,待会儿再上楼吧!她转身走向父母。
“洛儿,来,坐妈身边。”
“坐我身边!”
柏远臣夫妇互不相让,蓝洛儿干脆两者全抛,自己坐长沙发。
“这样就不会吵了吧?”
“都是你!没事和我争什么?”柏太太白丈夫一眼。
“是你跟我争还怪我!”柏远臣也不甘示弱。
“我是爸妈吵架的听众吗?”
“不不不,最近家里好冷清,以前老嫌你和奕凯拌嘴烦,现在倒不禁怀念起来了。”柏太太哪壶不开提哪壶,蓝洛儿脸又蒙上黯沉。
“哎,聊天又不是抱怨,讲些高兴的事嘛!”柏远臣暗示妻子,她却不明所以。
“高兴的事?儿子女儿都不理老妈子了,还有什么好高兴的?”
“哎,你”“爸、妈,我回来了。”柏奕凯突然开门进来,和洛儿视线交错时又赶紧痹篇。“我带个朋友来。”
“朋友?”柏远臣夫妇起身迎接。
“伯父、伯母。”石雁心笑嘻嘻的打招呼。“打搅你们,真不好意思。”
“请进,请进。”柏太太笑容满面,儿子终于带女子回家了,不好好招待怎行。
蓝洛儿本想走人,却被石雁心唤住。
“洛儿,你是洛儿吧?本人比照片还漂亮呢!”
蓝洛儿微动唇角,似笑非笑。当她看见柏奕凯的手搁在石雁心的腰际时,反胃的情形又再度发生,怎么回事?她为什么非常不舒服?
“妈,她是雁心,石雁心。”柏奕凯替双方介绍。为了让洛儿不再心存疙瘩。他只想到一个办法乔装自己已经完全不在乎她。
“石小姐,来,请坐请坐。”
“伯母,叫我雁心就好了,奕凯也都这么叫的。”雁心对今天的造访怀有颇大的期盼。昨天奕凯提出邀请后,她整夜乐得睡不着觉哩!
雁心?蓝洛儿垂头窝在沙发不讲话。她和哥
“远臣,你招待招待人家,我去准备晚饭。”
“伯母,我帮你。”
“怎么好意思让客人下厨房,我来就好,你坐吧!”
“没关系,我做菜可拿手哦!如果伯母不嫌弃的话”
“可是”
“妈,你就别拒绝了,我也来帮忙。”柏奕凯推着她俩进厨房。如果他留在客厅,洛儿一定又要缩回房间了。
当晚餐上桌时,柏远臣吃得津津有味,蓝洛儿却以下咽。她讨庆桌上多个外人,讨厌
石雁心健谈,柏家的餐桌上已好久没有开怀的笑语了。
“洛儿,喝碗汤吧。看你好像都没吃东西,来。”她热心的替她盛了一碗。
“雁心,你和奕凯认识多久了?都没听他提过。”柏太太愈看愈满意。入得厨房,上得厅堂,儿子眼光挺不错的。
“有一段时间了,平常都是下班后吃个饭。”
“有没有谈到重点啊?”
“什么重点?”
“结婚啊!”柏太太真是想孙子想昏头了。
“这”石雁心羞涩的看了柏奕凯一眼。只要他递上钻戒,她肯定马上答应。
“妈,你别吓得雁心下次不敢来好不好?”柏奕凯埋头苦吃,这顿饭有了雁心倒不难熬。
结婚?!蓝洛儿白了脸,突地跑到水槽边呕吐。结婚?!扮哥和那女的?
“洛儿!”柏远臣夫妇紧张的替她拍背,柏奕凯极力克制自己想跑过去的冲动。洛儿不要他碰她,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洛儿,没事吧?”石雁心关心的抽张纸巾为她拭净唇畔的秽物。
“别碰我!”蓝洛儿挥开她的手,带着自己不解的恨意。石雁心愕然的看了看柏奕凯,他却面无表情。
“洛儿!你怎么这样对雁心呢?”柏太太低斥。
蓝洛儿胸口异常痛苦,眼泪直流。妈妈为了石雁心骂她,她懂了,石雁心是哥哥的新娘,她则什么也不是,只是个来路不明的孤儿。妈妈偏心!太偏心了!
“洛儿!”柏远臣对着她奔上楼的背影大唤这女娃儿是怎么了?本来还好好的嘛?说翻脸便翻脸,脾气愈来愈古怪了!
“雁心,洛儿最近心情不好,你可别放在心上。柏太太歉意连连。
“不会的,不会的。”石雁心尴尬的陪笑。照片还真看不出奕凯的妹妹这么难缠哩!
“吃饭吧!别管她,等会儿就好了。”
“嗯。”再次入座气氛迥然不同,大家沉默多了。
柏奕凯机械似的将饭送入口中,已近绝望。洛儿的心离他愈来愈远了,连同桌吃饭都无法忍受他的存在,他是否该主动还她个没有压迫感的空间呢?
垂首立在校门口等石藤高,蓝洛儿的脑海里,全是柏奕凯与石雁心说说笑笑的亲热画面。
结婚?哥哥要和石雁心结婚?蓦然!她又想吐了!
呃!她蹲下身忍受反胃的感觉。哥哥怀袍石雁心哥哥亲吻石雁心呃!呃!她不能再想了,愈想愈痛苦,愈恶心!
“洛儿!”石藤高跨下机车轻拂她的背。“你不舒服?”
“想吐呃!”蓝洛儿就是无法停止脑海中翻搅的做ài画面。她是不是变态了?精神妄想?
“喂!”石藤高在她耳畔低语:“我们可还没那种关系,不可能怀孕吧?”
蓝洛儿拿起书包重敲他头顶一记,又羞又恼,脸红得比苹果还艳丽。
“哎!我只是随口问问,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哼!”蓝洛儿嘟起唇不理他。
“起来吧!今天去我家,老爸老妈都不在,逍遥!”
“我爸妈规定我放学要马上回家。”
“先斩后奏不会啊?去我家又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说公车误点或塞车嘛!嗯?”
“去你家干嘛?”
“去去了就知道了嘛!真罗嗦!”石藤高先行上车,头一甩,示意她入座。
“真的不会很久?”
“去是不去?”
蓝洛儿看看表想了想,还是听他摆布了。
“不可以太久哦!”“别那么胆小好不好?”石藤高油门一催,机车瞬间奔驰在大街上,强风从耳际刮过,扬起两人的黑发。
蓝洛儿抱着他的腰,枕着他的背,愣愣的看着后退的景物。哥哥真的要结婚了?和石雁心?不再是她一个人的哥哥了不再是了
石藤高眯起眼睛深呼吸。他一定要弄明白自已到底在洛儿心中占了多少空间?她是否打算跟他一辈子?他知道自己爱她,从复学那天开始,从她指责他那刻开始,但她真的爱他吗?为何他总没有实际拥有的安全感?如果不是上次救了她,她会答应他的追求吗?
进了石藤高的家,偌大的房子冷冷清清,没有半个人影,蓝洛儿居然打了个寒颤。
“平常都这么少人?”
“不是少人,是没人。”石藤高带她进自己房间。“我也是回来睡觉而已,像旅馆吧?装潢得美轮美奂却派不上用场。”
“当议员大概比较忙吧?”
“忙着找女人。”他在嘴里嘟嚷。
什么?”
“没有,随便坐吧!”石藤高脱掉外套,帮她放好书包。
“我们”蓝洛儿话还没讲完便被他从背后紧紧抱住。
“洛儿、我想证明一件事”
“什么事?”蓝洛儿忐忑的心怦然急跳。
石藤高未答,缓缓沿她颈侧吻至红唇。如此无瑕的女孩,怎会跟了他这个游手好闲的休学生?
“嗯”蓝洛儿仰首轻吟,这就是他带她回家的目的吗?他想证明什么?
石藤高原先的温和逐渐化为不安份的侵犯,蓝洛儿想拒绝却被他硬抱上床。
“不要!”她阻止他探入裙内的手,又红了眼睛。
石藤高未理会她惧怕的模样,为了证明心中的疑惑,他还不打算就此停手。
“洛儿,我早跟你说过心爱的女人就在眼前,是很难控制的。”他扯开她衣服前襟,亲吻她的胸膛。
“不要!不要”蓝洛儿泪如泉涌,拳打脚踢当石藤高抚着她的身躯时,柏奕凯进她房中的夜又浮现!为何那天她没有此刻的恐慌?藤高是她男朋友,她在害怕什么?
“不要!”蓝洛儿夹紧双腿,石藤高反而逼得更急。他还没找到想要的答案,不能现在停手。
“洛儿,我爱你所以我要你,别抗拒,没什么好怕的”他扳开她的腿,毫不费劲。“反正早晚都会有这层关系的,让我爱你吧!”
“不要!”蓝洛儿惊惶的推他,身体却被他整个覆盖。好沉重的压力,她难受的胁迫,她无法容忍这种抚触。“不要!扮哥哥哥”
石藤高的狂野在听见这句叫喊后全熄灭了!果然没错,他找到答案了。他担忧的事成真了!原因就是她哥!她不自觉,他却比她先发现!是她哥阻隔在他俩中间!
“不要”蓝洛儿蜷缩成一团哀泣。“哥哥哥哥我要哥哥”
“洛儿!”石藤高心疼如绞的拥住她。她自以为爱他,其实她并不爱他!这场恋情没有发现内心真正需要的,她还是会继续待在他身边的,他不想让她离去!不想!
“我不要呜不要”
“别哭了,洛儿,我不再强迫你了。”石藤高亲吻她睫毛上的潮湿,语气轻柔。“放心,我不会再强迫你了”
“骗人!”她拭着泪,浑身颤抖。
“真的!我保证!”
“你每次都这么说!”
“今天最后一次。”
“如果你再这样子,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行了吧?”石藤高高竭力安抚。
“我的衣服”蓝洛儿看着掉落的扣子,眼眶红又肿。
“我帮你缝。”石藤高这话引她发笑。
“骗人!你会缝?”
“从小就自己来,没办法,活得像孤儿!”
“你妈妈呢?”
“陪老爸交际应酬嘛!”他找出针线,有模有样的替她缝上。
“藤高我才是孤儿,不过你比我更可怜。”蓝洛儿擦干眼泪,想起自己的幸运,柏家对她真是好得无话可说。
“少婆婆妈妈的,没人管更自由自在好了,怎样?还可以吧?”他收妥针线。她重露笑颜。
“谢谢!”
“我送你回家吧!”
“嗯。”“晚上要认真读书,别太想我,作梦梦到我就行了。”石藤高替她提书包。
“臭美!你的魅力没这么大呢!”蓝洛儿微笑的脸庞还沾着泪,看得石藤高有点埋犯自己的心软。如果刚才硬上弓,说不定现在就水到渠成了。
洛儿”
“嗯?”
“我爱你。”
“谢谢!”蓝洛儿亲他颊边一下,他却再也笑不出来。
谢谢?这是她和他在一起的唯一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