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才开始,外面已是鞭炮声不绝,欢天喜地的祝贺声更是没一刻停顿。
于归低垂着头,觉得这一切似乎是出自于她的幻想,只因为是如此的美好,
怕下一刻她便会清醒,发现不过是春梦一场。
但头上的凤冠又沉重得如此真实,壁上烛光也摇曳得如此生动
“少夫人请再休息一会儿,少爷待会儿就会进来了。”看于归愈来愈低垂的
头,一旁的婢女赶紧出声,生怕新娘睡着了,那她不被主子剥了皮才怪!
婢女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于归。
不!不是她在做梦,她是真的嫁给恩人了。
她绞扭着手措,感觉心儿都快跳出胸口了。
天啊!她心中好慌乱,有紧张、有无措、有烦恼,还有一大堆她说不出的感
觉,可是快乐却充斥她全身。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竟会嫁给恩人,她根本配不上恩人,恩人是如此的美好,
有如天神一般,令人尊敬仰慕,而她不过是个小甭女,恩人肯收留她就不错了,
她压根儿没想过恩人竟会娶她。
恩人真是个大好人,不曾嫌弃她的出身,她一定要好好对待恩人;虽然她对
为人妻子该做些什么还不太清楚,不过她一定要温柔地对待恩人,仔细照顾恩人
的起居生活或许还能帮恩人生个孩子
想到生孩子,她不禁面浮桃红,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
老实说,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前些日子她还过着愁云惨雾的生活
呢!她也没想到恩人只是假扮乞丐。
想当初一踏进门时,她着实吓了一大跳,怀疑天底下怎会有如此大的屋子,
扁是现下她置身的这间新房,就比舅舅家还要大上一倍
这时,房门被推了开来。
“真是的,早叫你不要喝这么多,偏不听,现下好了吧!新娘子都等在床上
了,看你还能成什么事?”
“哈!我高兴不行吗?”魃摇摇晃晃的走进,整个身子都靠压在谢主恩身
上。
行,当然行!但倒霉的就是他了,老兄不知道自己重得像只猪吗?谢主恩
埋怨地想。
真是的!好事从没落在他头上过,坏事倒全教他遇上了。
嘿嘿!不过看魃醉成这副德行,想来今晚是难成大事!活该,谁要他总
是找他的麻烦。谢主恩幸灾乐娲地笑忖。
不知道是不巧还是怎么着,魃的手刚好挥上谢主恩的笑脸,还外带绊了他
一脚,差点让两人一同滚跌地上。
“干吗、干吗!有事说就好,动什么手脚?”该死的!这魃一定是故意的!
痛死他了。这仇他一定会报,否则他就不叫谢主恩!
虽然这句话他不知说过几次了,但他就是不甘心,所以每次仍是忍不住如此
咒骂。
“床!”魃指着床,颐指气使地睨了谢主恩一眼。
“好啦、好啦!哼!醉了竟然还可以命令人。”谢主恩嘀嘀咕咕的,才刚扶
魃坐下,就马上被踢至一旁。
“出去、出去”主人开始挥手赶人了。
谢主恩玩味的站在一旁,看着一干仆人瞬间消失。
“你杵在这里干什么?也一道滚出去!”魃瞪向谢主恩。
“我?”谢主恩指着自己的鼻子。
“对!快滚吧!”
“我”才刚要狡辩,魃锐利的眼神教他把话全吞了回去“走就走,
有什么了不起!”他不屑地甩了甩衣袖,臭着脸开了门,又倏地回头“哼!闹
不成洞房,还有明天,看我怎么整你!”说完,他便一溜烟地不见人影。
新房顿时静了下来,只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怎么办?恩人是不是喝醉了?会不会不舒服?她是否要做些什么?于归焦急
地心想,却不知该如何,只能无措地绞扭着手指。
突然,恩人的大掌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好温暖喔!于归看着握着自己的大掌,细细比较着。恩人一手就可以将她的
手包握住,使她的手显得好小
嘴角带着笑意,于归感觉一切是如此新奇有趣。
“别怕。”魃深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有如丝绒般轻柔。
接着,遮住一切的盖头被掀起,于归抬起水亮眼眸,不意竟直视进一双深邃
的眼眸。
“别怕”温厚的大掌温柔地抚上她的脸庞。
她笑了笑,勾起嘴角“没,我没怕,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说着,她也
哀上他的脸颊“你现在觉得如何?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你别担心,我没事,我好得很。”他感觉到自她手心传来的关心及温暖。
“但是刚才”于归想起方才谢主恩说魃喝醉了。
“你别理他,他是个碍事鬼!”魃笑着说,眼里充满戏谑。
于归直盯他的笑脸“你应该多笑的。”
“哦?”魃扬了扬眉。
“你笑时多好看,我喜欢你笑。”她细细摸索手下的粗糙皮肤,沿着疤痕轻
哀着“你应该常笑”
魃顿时柔下表情“好,以后我常笑。”反正只要不会吓着她便成。“你一
定饿了,来吃点东西。”
他替她取下沉重的凤冠,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到圆桌边坐下,动作利落得可以,
哪里还有烂醉如泥的姿态。
于归疑惑地看着他。恩人真的没事吗?
魃当然是将她的疑惑看得一清二楚。“放心,我没事,只不过是为了打发无
必紧要的人才装醉。”这无关紧要的人,当然是不言可喻。
“噗!”于归笑了出来,又快速地捂住小口,却怎么也掩不住银铃般的笑声。
“嗯?”他向她发出疑问。
“没想到恩人也会这么顽皮,像个小孩子似的耍别人,还让人家这么担心。”
“瞧你高兴的。”魃摇了摇头。不知谁才是小孩子心性呢!
“因为没想到恩人也会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嘛!”
全天下,大概只有她这个丫头会觉得他可爱了。魃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却
是满心欢快。
“对了,你刚才喊我什么?”
“恩人啊!”于归理所当然地道。他的确是她的恩人。
不过,魃可不这么认为“以后不许叫恩人,直接喊我魃,或是魃哥哥,
就是不许叫恩人。知道吗?”听到她喊他恩人,他就满肚子气,似有一层东西阻
棒了他俩,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哦!”于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从喊“恩人”一下子跳到了“魃”她还真
是不习惯,却感觉更亲近他了呢!
“你不叫叫看吗?”魃轻抬起她的下颔,微笑地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期
待。
久久,于归终于迟疑地开了口“魃”感觉好怪喔!全身都不对劲,不
如“魃哥哥。”嗯!还是叫魃哥哥好了,这样比较不拗口。
魃爱怜地摸摸她的头,知道她还不习惯,更是不识情滋味,所以也不愿勉强
她。终有一天她会懂得他要的是什么的。
“没关系,你爱叫魃哥哥就叫魃哥哥。”虽然他比较喜欢她喊他魃,不过不
急,他会慢慢等她长大,相信这日子不远了“来,多吃点,这鸭肉味道可好呢!
要不,红烧猪蹄也不错。”
不一会儿,于归的碗里已堆得满天高。
“好了、好了,魃哥哥别再夹了,你看我的碗都装不下了!”于归赶紧张手
捂住碗口,生怕他再夹进来。
她可吃不了这么多,到时倒掉多可惜啊,这一米一菜,都是辛苦的农人耕种
出来的,应读好好珍惜,不能太浪费。
而且,魃哥哥碗里半样菜也没有,净住她碗里夹,未免太厚此薄彼了吧?没
必系,还有她!
“魃哥哥,你看你碗里什么菜都没有,这样可不好喔!扁吃饭是不行的。”
说着,她夹了一大堆菜往他的碗里放“你看,这鸭肉味道可好呢!要不这红烧
蹄膀也不错。”她完全仿照他刚才说过的话。“你这丫头。”魃好气又好笑地
说,顽皮地捏了下她的鼻子“好了,我不夹了,你高兴了吧?”他怎会不知于
遍的心思,他心底也清楚她吃不了那么多,可就是不由自主地想将菜全住她肚里
塞,看看她,瘦得像什么似的,往复他不会再让她过一天苦日子的。
他要于归幸福度日,不再有忧伤,他要她无牵无挂,永远都天真无邪。
“好饱喔!”于归满足地摸摸肚子。这真是幸福的一天!她从不知道有一天
能享受到如此佳肴,除了王年前在山上的那次例外。
“好吃吗?”魃问道。
“嗯!好吃。”于归的嘴角有掩不住的笑意。
“那改明儿个换换新口味。”他拥住她,轻抚她披于肩后的秀发。
“嗯!”她张手圈住他的腰,脸靠在他胸口“今儿个的菜真是好吃呢!”
深吸一口气,男人味顿时充塞她的鼻间。
“你喜欢就好。”魃满意地点点头。明早,再叫谢主恩多找些厨子来,他
要好好养胖这丫头。美好的时光,在沉默中缓缓流逝。
“于归”魃张口叫唤。
“嗯”于归轻轻回应一声,又重回美好梦境。
见状,他一把抱起她,轻轻置于床上,就怕扰醒了她的美梦。她睡得可香甜
呢!
转过身,魃知道自己该离去了,去面对属于他的黑暗;他和她终究是两个
不同世界的人。
一股力量拉住了他即将离去的身子,他疑惑地低下头,是于归拉住了他的衣
袖。
“别走”迷蒙大眼乞求地看着他。
顿时,除了她的乞求,他的心再也容不下其他,哪还管得了黑不黑暗的。
“好,不走,陪你。”温柔嗓音安抚了于归,他躺上床抱住细小的身子,缓
缓拍抚着她的背。
“不离开”于归低语,又缓缓沉入梦乡。
“好,不离开”魃也低语着“永远陪着你。”
于归带着笑意,继续睡得深沉,一如十一年前的那个夜晚
天色微白。
于归焦急地在原地打转。怎么办?怎么都没见到半个人影?谁来告诉她该怎
么办?
天都快亮了,她却还在这里打转。
于归倏地蹲下身子,两手捂耳,想让自己静下心来,好想出法子。
“嫂子,你怎么了?怎么蹲在这里?”
谢主恩已经在这里站了好一会儿,就见于归转来转去,差点烧得他头晕。要
不是看她忽然蹲下,怕她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会出声。
“喝!”于归抬起头,差点被放大的脸吓得倒跌在地。
“嫂子,你还好吧?”谢主恩摸了摸脸,怀疑自己是否变丑了,否则于归怎
么会一副见鬼的模样。但就算再怎么丑,也强过魃吧?他怎么不见她被魃吓
到?难不成是她的眼睛有问题?一定是这样。谢主恩欣慰地想。
“嗯你”于归欲言又止。她认得这人,当初他也有跟魃哥哥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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