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沈家之后,凭藉着胸中那一股冲动与火气,江朔其真的马上冲到法院申请公证结婚,沈筱筱怀孕的事实虽重重冲击了他,却也更加深了他要她的决心。
完成一切申请手续后回到家,冲动的心已渐渐冷静,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啤酒,他马上仰头便灌。
有了冰啤酒的润滑,纷乱冲动的心已完全平静。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他开始勾勒着自己与沈筱筱的未来。
不论如何,他都要定她了,她永远都别想再置身事外,如果她真的胆敢杀掉他的骨血
“杀掉”两个字让他的心涌起一阵颤栗,已冷却的激动又再次沸腾。如果她瞻胆她胆敢他倒抽一口气,把剩余的冰啤酒一饮而尽,如果她胆敢杀掉自己的骨血,他绝对不会原谅这个可恶的女人!
用力把手中的啤酒罐抛进垃圾筒后,他发泄似地倒进沙发中并闭上了眼睛。现在,他必须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怎么把那个可恶的女人绑上法院,乖乖地成为他的女人。
这一冷静,花了他两天的时间。
认为已调整好情绪,第二天傍晚自公司下班后,他一秒也未多待地驱车直奔沈筱筱住处,打算以理性的态度与沈筱筱再沟通一次。
深深地吸了口气后按门铃,却无人应门。再按,又等了许久,仍是静悄悄的。正纳闷的当儿,一位着警卫人员制服、看来正在巡逻的中年人一见到立在门前的他,马上趋上前问道:
“这位先生,你找沈小姐吗?”
江朔其闻声回过头,对着他点了点头。
警卫伯伯和善地笑了笑道:“你来迟一步了,沈小姐旅游去了,这几天都不在家。”
“旅游?”他的心彷佛挨了一记闷棍。“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早上。”
听到了这样的回答,一股愤怒爬上了江朔其的心。这可恶的女人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想逃开他吗?
他的指头慢慢地缩紧,最后握成了拳头。
“她有告诉过你要到哪儿去吗?”他的眉头因强忍住怒火而弓起。
“很抱歉!”给了他一个歉意的笑容后,警卫伯伯随即走开。
他一走,江朔其再也忍不住地一拳用力搥向墙壁。
可恶!她以为她可以逃得掉吗?她错了
就算等到石烂海枯,总有一天,他会等到她,逼她面对事实。
对着墙壁,他的拳头再用力一搥
这辈子,他卯定她了!
原以为,自己可以很理性地等待她出现,却不料,才三天而已,江朔其的耐性似乎便宣告用罄,因为,他完全低估了沈筱筱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这几天来,思念的折磨、等待的失落几乎让他发狂。终于,在度过了辗转无眠的数日后,半夜三点半,他再也忍不住地自床上起身,顾不得憔悴的容颜,也顾不得时间合不合宜,他驱车来到柯家门前。
一阵门铃狂响之后,披着晨褛的柯镇远气极败坏地下了楼。
“朔其,有没有搞错?你知道现在几点吗?”虽然眼前站着的是自己的好友,但好梦被打断的气也不禁让平日风度良好的柯镇远板起脸质问。
“对不起,镇远,我知道现在时间不对,但我真的快疯了、快疯了”
好友异于寻常的疲惫语调让柯镇远心中的怒火陡地降温,这才注意到好友憔悴的容颜乱得像杂草的发丝与胡渣,以及那皱得像梅干菜的衬衫
这异常的情形让他忍不住惊呼一声:
“老天!你刚和人打过架吗?怎么弄成这副德性?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他一连串的问题,江朔其苦涩的嘴角才牵动,纪环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镇远,是谁啊?”
柯镇远急急地向后回了一句:“没事,是朔其。”之后,又对着江朔其道:“朔其,先进来再说。”
他一进门,刚好与睡眼惺忪的纪环照了个面,他落魄的模样首先让纪环张大了口。
“朔其,你到底有几天没好好睡过觉了?”在她的印象中,重形象的江朔其这等邋遢的模样是绝无仅有的。
江朔其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迳自在沙发坐了下来。
“朔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把我们吓坏了!”柯镇远端来一杯热水,坐到了妻子身旁。两个人四只眼,同样关心地放在江朔其身上。
怔望着杯中袅袅上升的蒸气,好一会儿,才听见江朔其的声音传来
“我爱上了沈筱筱”
彷佛为他那句话做音效似的,只闻“砰”地一声,柯镇远从沙发上结结实实地摔到了地板上。
“你说什么?你爱上沈筱筱?我有没有听错?”迅速自地上爬起的他瞪大了眼,来不及哀悼摔疼的屁股,便急急地追问道。
而见对方竟然点头,柯镇远惊愕地直起身,张大口指着沙发上的江朔其道:
“老天!你筱筱什么时候”他再也忍不住地呻吟了一声,朔其与筱筱是无论如何也让人想不到的事!
一旁的纪环脸上虽然同样写着惊愕,却不像老公那般夸张,只见,她惊愕的眼慢慢转为忧心忡忡。
“我和她之间会发展成这样说实话,我自己也想不到。”江朔其胡乱地抹了抹脸,充血的眼更加泛红。
“你跟她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柯镇远迫不及待地坐回沙发,一双眼紧紧地望着他。
江朔其睨了两人一眼后,缓缓地道出两人之间峰回路转的过程,包括他一意孤行到法院申请公证结婚一事。
听完,纪环忧心忡忡的眼渗入些许的了解;但柯镇远却完全无法接受地又弹起了身子。
“什么!筱筱怀了你的孩子?我的天啊!”他拍了下自己的头后,又颓然地倒回沙发中。“朔其,你还真是厉害啊!直接跳过过程就有了结果你”本想再损他几句,但见好友那为情憔悴的模样,所有的话全吞了回去。
来龙去脉到此刻已现出雏形,望着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他,柯镇远只有叹了口气道:
“筱筱现在在什么地方?她知道你的矛盾与痛苦吗?她了解你的心情吗?”
一听到这个近日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名字,江朔其彷佛被刺到般猛地抬起一双充满血丝的眼。
“那个狠心的女人!”他的眼角飘上一股愤怒。“她何只知道,她甚至不在乎地任意践踏我的真心,不!我怀疑她根本没有心,她竟然想杀掉我的小孩”愤怒让他哽咽。“那是一条生命啊!她怎么忍心她怎么可以那么自私与残忍!”
“筱筱打算拿掉孩子?”柯镇远又是一愕。“你怎么知道?”
“我亲眼看到的!”他握紧了拳头。“她根本不想让我知道这一切,她想偷偷地拿掉孩子”
“你弄错了,筱筱从来没有拿掉孩子的念头。”纪环的声音突然加了进来。
“你怎么知道?”柯镇远先是纳闷,接着才恍然大悟地道:“喔,你早就知道筱筱怀孕的事,对不对?”
纪环点点头后,对着老公抱歉地一笑“对不起,筱筱警告我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包括你跟朔其。”
接着,她转向江朔其“朔其,你误会她了,筱筱从来就不是个狠心残忍的女人,她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
说完,她把那天沈筱筱突然来找她,告诉她怀孕并表示想留下孩子却又内心无助旁徨的过程全说了出来。
听完,江朔其心头的震惊是无法言喻的,但接着,心头另一层更深的苦涩却涌了上来。
一旁的柯镇远此时又恍然大悟地拍了下大腿,道:“这就是了!这就是筱筱突然辞掉工作的理由,对不对?”
纪环再次点点头后,对着江朔其又道:“朔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误会筱筱想拿掉孩子,据我的了解,她想留下孩子的意念坚定无比,我从来没看她如此坚持一件事过。”
她的话却换来江朔其自嘲地一笑“她宁愿自己偷偷生下孩子,也不愿让我知道?”
听出他语中的苦涩,纪环又道:“朔其,你不能怪筱筱,她并不想破坏你的生活,毕竟,这是一个意外下的产物”
“我不懂,既然她不想破坏我的生活,为什么又执意生下孩子?这不是很矛盾吗?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纪环一时语塞。
“坦白说,我也劝过她拿掉孩子,但她坚持”她叹了口气。“我也弄不懂她为什么那么坚持要生下孩子,连当未婚妈妈也无所谓。”
“会不会她也爱上了你?”
柯镇远这个出乎意料之外的结论让纪环一怔,但江朔其却显得平静。
“我从来不认为那不是事实,虽然她不愿承认,但我可以强烈感觉到,我对她同样有着强烈的吸引力。”
“既然这样,不就皆大欢快了吗?”柯镇远立即接口。“你爱她,她也被你吸引,这”“这就是我不懂的地方。”江朔其截断了他的话。“她口口声声不想破坏我的生活,不要我对她及孩子负责,对我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却又矛盾地和我接二连三发生关系我不懂,她到底在顾忌什么?在害怕什么?难道她不知道我已经快被她逼疯了吗?”
柯镇远一下也接不上话,只好望着老婆大人。
感觉得出这一眼让纪环有些欲言又止,但脸上却又有着顾忌。
瞥了眼为情所苦的江朔其,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后,决定开口。
“其实,筱筱对你的矛盾行为是有原因的,这肇因于她那个不堪回首的童年。”
这话再次将两人的注意力吸了过去。
“筱筱是在暴力阴影下长大的受虐儿,她父亲对她与母亲的伤害就像是一道烙印,深深影响了她的婚姻与爱情观,也造就了她今日不信任婚姻的性格。”
她再道:“基本上,筱筱是一个极度欠缺安全感的女人,在她的内心深处,虽渴望爱情与被爱,但婚姻暴力下的阴影让她选择远离与排斥,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
如果你的感觉没有错,我想,筱筱对你避之唯恐不及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你这个人本身,而是,她根本还未从童年的恐惧中走出来。她害怕婚姻,也恐惧婚姻,因为,她怕自己童年的恐怖经历又再度上演。”
一阵沉重的沉默顿时蔓延开来
“原来如此,原来筱筱有段那么不堪回首的过去,难怪她那么排斥婚姻”柯镇远喃喃地道。
他话刚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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