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送过她银镯来着?嗯?”
安东忙不迭地否认说:“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银镯子,卡尔,你要相信我啊!”天!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你胡说!是你硬把镯子塞给我,还跟我说可以利用它来许愿”
方雪茉将那天的经过一字不漏全告诉了他们,其中还包括了她来自二十世纪的惊人内幕,听得安东脸色惨白,卡尔亦是震骇得无言以对。
“胡说!”卡尔直觉地反驳她,压根儿不愿正视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他的洁丝敏居然是百年后的人类?!那不意味着他很有可能会失去她
不!不会的!
“我不相信,洁丝敏,你最近一定是累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一定是的!”
安东干笑了几声,神色颇为不自然的接腔说着:“对啊!
卡尔,你确定你女伴的脑袋没问题吗?她好像有点”他比了比额际,含意不一言而喻。
“洁丝敏,”卡尔也有些担心“你还好吧?”
“你放心!卡尔,我人好得很,脑子也没有啥问题,我说的全是真的。”
“可是,可爱的小姐。”安东插话说:“我今年才刚十九,正处青春年华,就算我再怎么长寿,也不可能活到你说的那个什么二十世纪;我真的很遗憾,小姐,你恐怕是找错人了!”要来到这个时代之前,他早就模拟过所有可能会遇上的突发状况,也计划好了应变的对策,只要他有心,任何人都没有办法突破他完美的防线,更别说是探查清楚他的底细了。
“你骗人!你分明就是卫恒,为什么你硬是不肯承认?为什么?”
安东下意识地回避她的视线“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鬼扯!全在鬼扯!”方雪茉突然冲上前扯住安东的衣襟,不死心地问:“那只银镯就在你身上,是不是?你一定会把银镯交给我的,卫恒,是不是!”安东轻轻拉开她.给了她一个充满歉意的眼神“很抱歉!小姐,我真的不是你口中的‘他’。”
“你能说”心力交瘁的她蓦然软下身子,跌进了卡尔的怀抱里。
“洁丝敏!”卡尔及时稳住她“该死!她晕倒了。
卡尔一行人急忙赶回他位于伦敦的“蒙拿别馆”并且火速召唤科特前来诊治昏迷不醒的方雪茉。
经过了一段漫长的时间后,科特吐出一口气,慢条斯理地收拾起自己吃饭的家伙,一边对卡尔说:“没事了!她只是一时受到刺激,承受不住才会昏了过去,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醒来后就没有问题了。
卡尔轻轻颔首,担忧的视线一刻都没离开过她身上,就连科特告辞的声音也未曾听进耳里。
“她没事了!”跟着他回来的安东忍不住翻个白眼。
这家伙也真是的,之前是人格严重偏差,视女人为玩物,恣意践踏她们的芳心;现在却又忧心忡忡地守着一个小女人,俨然一副情圣貌。这前后的形象差距也太大了吧!
“科特都说她没事了,你还不能够放心吗?”
没理他,自顾自地轻轻为她拉好被子,只怕她着了凉。
卡尔见状,重重地叹了口气。“算了!现在天色已晚,我就不再打搅你们了,有事再联络,我先走了。”
卡尔突然唤住他“等等!”
安东停下脚步,没好气地问:“怎么,想请我喝一杯吗?”
“那有什么问题!”卡尔轻轻在方雪茉光洁的额际印下一吻后,便转身拉走安东。
此刻,他极需要藉助酒精的力量来抚平心中的躁乱不安。
“什么?你当真啦?我是闹着玩的啊。”又累又倦的安东忍不住求饶“卡尔好兄弟,你就大发慈悲,饶了我吧!卡尔”
卡尔充耳不闻,只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海蜃”是伦敦市中最热闹的酒吧,卡尔与安东己经在这儿消磨了好长一段时间,被折腾了一夜的安东是累得几乎睁不开眼,而他身边的卡尔则是一脸凝重,专注地望着怀中琥珀色的液体,面无表情的脸孔令人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卡尔,天天都快亮了,我们也该要回去了”
备受睡意和醉意折磨的安东一脸哀求地看着他,生怕他会说“不”
卡尔放下酒杯转身面对他,认真地说:“可以!不过在我们回去之前,我要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经过一夜的反复思索,卡尔虽然无法接受方雪茉来自未来的说法,但她的反应是那么的真实,完全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这令他心中的惶恐越演越烈,他害怕自己真的会失去她。
“你就是洁丝敏口中的那个‘卫恒’,是不是?”
安东霎时酒意全醒,被卡尔冷不防的质问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干笑几声,连忙找借口搪塞“别开玩笑了,卡尔,我怎么会是她说的那个‘卫恒’呢?”
“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卡尔一脸的狐疑“我总觉得你在扯谎诓我?”
“我扯谎诓你?”安东快笑僵了“卡尔,你太多心了!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耶,要是说我扯谎诓你那就太过分了!包何况,她说的那个‘卫恒’虽然碰巧和我有同一个名字,但他可是百年后的人类,我又不是什么长生不死的怪物,哪里能活那么久?”
“真是这样子的吗?”卡尔直直望进他眼底,想从那双略泛紫光的明瞳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你没骗我?”
他几乎都快被安东给说服了,但
卡尔细细回想起当初他们认识时的经过,他是在一个下着大雨的日子里与安东相遇,那时他刚觐见女王回来,所乘坐的马车差点撞上只身横越街道的安东,虽然没发生什么意外,可一些皮肉伤还是少不了的。
受了伤的安东被他带回“蒙拿别馆”休养,这一躺就是好几天,他们之间的友谊就是在这几天中迅速萌牙滋长起来。在得知安东原来是个伯爵后,他心中十分的惊讶;为什么堂堂一个爵爷,上街时竟然没任何随从跟在身旁?这一点至今仍是他心中一个难解的疑惑。
卡尔仔细思索,发现自己除了知道安东是个伯爵,有一家祖传的骨董中为“幻影”之外,其他的居然一概不知。
“难道你不相信我吗?卡尔。”
“我”望着安东一脸受了伤的表情,卡尔知道他没辙了。“我当然相信你口。”
“很好。”安东暗自窃喜,他就知道用这招来对付卡尔是最有效的方法。“那我们可以回去了吗?再待在这里,我都快受不了了!”
卡尔轻叹口气,别具深意地望了他一眼后,丢下一枚金币,霍然起身。
“我们走吧!”看来,今天是问不出什么了,不过他一定会理清这一团乱的。
安东急忙跟上他“等等我”
纹有兰奥罗齐格亚之族徽的马车徐徐朝安东的府邸“德里别馆”前进。
卡尔斜倚在车窗边,以手支着头问:“安东,我委托你打造的银镯子到底是好了没有?你什么时候可以交给我?”他己经在脑中勾绘着当方雪茉收到自己所赠予她的镯子时,会露出何等动人的笑容。
“镯子?什么银镯子?”马车行进时规律的晃动让安东差点睡着,他硬是撑开快紧闭的眼皮,打起精神说:“喔!你是说那只茉莉花镯啊!好啦!我己经完成了,你随时都可以拿。”说完,他缓缓又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去。
“那我该上哪儿拿?是你的别馆?还是你的杂货店?”
安东倏地睁大眼,被那句“杂货店”气得连瞌睡虫都跑光了,他瞪着卡尔,没好气地说:“是骨董店啦!什么杂货店,难听死了!”真是!一群没水准的损友。
“知道了!鼻董店是吧?”不晓得他到底在计较个什么劲,卡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交代车夫改道。他打算先绕路到安东的店里去取银镯,再送安东回“德里别馆”
身为他的好友,安东当然明白卡尔改道的目的何在。
他一个挑眉,甚觉有趣地问:“你就这样等不及想取悦她?”由此可见,卡尔是真陷下去了。
卡尔睨了他一眼“怎么?你是嫌今晚的活动量不够,想走路回去吗?”
“不对!”安东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火上加油似地纠正他。“你说错了!‘今晚’早过了,你应该是要说是“昨夜’才对。不过你倒是说对了一点,我的确是没活动到什么筋骨,反而是你精力太过旺盛了,居然一拳就把修伯里子爵给揍飞了出去;难怪有人会说女人是祸水,真是一点也没有错。”
额头上己经青筋满布的卡尔终于忍不住从紧咬的牙缝中挤出一句“停车!”
不知大祸临头的安东还傻傻地问:“卡尔,你停车想做什么?”
卡尔横了他一眼,顺手将马车门打开说:“赶你下车i”
他再也受不了安东的聒噪,一脚就将安东给踹下车。
“好痛!”轻轻揉着被卡尔踹疼的臀部,安东低咒一声:“混蛋卡尔,你居然跟我玩真的?”
“当然!不过你放心好了,等我到了你的杂货店之后,我会要你的小厮驾车来接你回去的。”说完,他就当着安东的面,毫不留情地关上车门。
见卡尔果真有离去之意,安东连忙攀附在车窗上阻止他“你就这样放我一个人回去?”该死的!这家伙是认真的。
卡尔面无表情地打掉安东的手,答非所问地说:“你是个娘儿们吗?”
安东一脸愤慨“我当然不是!你那只眼睛看我像个娘儿们来着?”
“这不就得了?既然你都说不是了,又怎么会怕一个人走路呢?”
可恶!原来卡尔是在讥笑他没胆。
也罢!谁教自己要招惹他,就当作是运动健身好了。
有了这一层认知后,安东离开门边,故作洒脱地朝卡尔挥挥手“算啦!要记得叫韦斯来接我,可别真的让我一路走回‘德里’。”
“那得看看我的心情如何。”
说完,留下安东一个人,卡尔命令车夫驾车离去。
“咳,咳!”被扬起的灰尘呛得难受,安东咳嗽声接连不断,眼泪直流的他气得抡起拳头,己经远去的马车大声咆哮:“卡尔兰奥罗齐格亚,你果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