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敏锐的感觉到他的异常,不由睁开眼看向他,“你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么?”
韩子狐久久没有说话,如意也没在开口,反手也紧紧搂住他的腰。无声的安慰着。
过了好久,就在如意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韩子狐开口了。声音带着一丝落寞与颤抖。
“娘的头七刚过,也是这样一个宁静的夜晚,爹收到了一封战帖,当时爹的脸色很凝重。我问他是谁他只摇摇头,嘱咐我要照顾好奶奶和弟弟。我不放心,就悄悄跟了去。”
说到这,韩子狐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他爹临死前最后的画面。心一蹦一蹦的疼。“我亲眼看见我爹被他刺穿心窝,倒在血泊里。我跑过去使劲捂着他的胸口,眼睁睁的看着血从我的指缝中一点点流出,越来越多。看着我爹在我怀里慢慢变冷。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的身体在她的怀里颤抖着,鼻音浓重的声音里极力压抑着强烈的恨意。
如意难过的闭上眼,紧紧搂住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亲的人在自己的怀里慢慢变冷却没有任何办法去救他,她几乎无法想象他当时是怎样一种痛与恨。强迫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亲眼见证这样残忍的一幕有多残忍。
“娘走了,爹也走了。原本温暖的家只剩下我、弟弟和奶奶。我不敢哭,因为答应过我爹要肩负起这个家的责任照顾好奶奶和弟弟。这时,她也走了。没有留下任何话。在我最需要她最脆弱的时候走了。我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可她却像人从来没来过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当我回到家时,却看着满地灰烬。呵呵。一场大火将我爹半辈子的心血烧了个干干净净。是他,是他先杀了我爹,然后一把火烧了我爹为我娘建立的山庄。”
颤抖的声音里迸射出滔天的恨意。
“别再说了,求求你别再说了。”如意已经泣不成声。身体剧烈的抖动着。紧紧的抱住他。心疼不已。
她可以想象那时的他是怎样的一种绝望,拼命压抑着自己在祖母和弟弟面前装出一副无事的样子。本以为可以在心爱人面前显露他的脆弱,而心爱人却离他而去。
低下头,摸索着擦掉她心疼的泪水,“别哭,我已经不疼了。”
“怎么会不疼,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爱人,亲人,都没了,你怎么会不疼。”如意捧着他的脸哽咽的说。
她一直都知道他心里装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他一直不快乐。却没想到这个秘密竟会这样残忍,远比她猜想中残忍十倍百倍。
天啊,这些年他是怎样挺过来的,他到底经受了多大的痛苦。最亲的人,最爱的人,一夕之间全都离他而去。那时的他是怎样一种绝望的心情。仅仅想想就痛的无法呼吸。
“开始会疼,钻心的疼。后来就慢慢的麻木了。”
“或许他后悔了害怕我r后会找他报仇,于是他就派出杀手追杀我。后来我就遇到了你,你救了我。那阵子奶奶心情不好,又不敢在我面前表露,就以为我爹诵经为由带着子黎去了国安寺。没想到因此躲过一劫。”
“那现在呢?他还在追杀你么?”如意问,急促的声音暴露了她的担心。
“呵呵。”韩子狐凉凉一笑。“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韩子狐了。他就是想也得掂量掂量。”
“嗯,你说的对,你现在已经很强大了他再也不能伤害你了。”如意重重的点点头。
韩子狐紧紧搂着她,用力之大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黑暗中,两个人就这样互相依偎着,安慰着彼此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第二天,荣亲王府出事了,离预产期还有十天,荣亲王妃提前发动了。
整个王府上下乱作一团。宫里的御医除了职守的全都请过来了。
荣亲王周少安在产房外来回踱着,一边走一边搓着手,眼神不住的瞟向产房,里面传来裴语嫣凄厉的叫声,声声撞击着他的心,听的他心惊肉跳的。
产房的门开了关,关了开,一盆盆血水从里面端出来。
周少安抓个人询问说:“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这么长时间为何王妃迟迟还没生?”
小丫头吓得直哆嗦,怯声说:“王妃难产,孩子迟迟不出来,太医正在想办法。”
“难产?”周少安神色大变,不由分说就要往里面冲,却被人拦了下来。
“王爷,您不能进去,不吉利啊。”是总管魏明。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要进去看看。”周少安挣脱开,疾风电掣夺门而入。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周少安也顾不了那么多,冲到床边看着脸白如纸的裴语嫣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神色极其痛苦。身下血源源不断涌出。
“王爷。王妃的身子一向由董大夫照料,还是请董大夫过来吧。不然拖得久了恐生变故啊。”紫鹃急的快哭了,急声说。
“对。对。你,快去,去请董大夫。”
紫鹃到医馆到时候,如意刚到,听闻后,急忙去柜上捡了几服药随着紫鹃去了荣亲王府。
进了产房,见状,如意心里咯噔一下,只见裴语嫣脸色煞白。汗水打湿了头发。贴在脸上。整个人不住的颤抖着。手紧紧抠着床边。
看见如意,仿佛看到了救星,六神无主的周少安急忙上前拉住她的胳膊。瞪着猩红的眼睛“救她,不然我让你陪葬!!。”
“你赶紧出去,别在这添乱。去拿人参切片给我。快!!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啊。”如意懒得理他。吩咐说。
“有,有,我这就去拿。”说着,周少安像阵风一样冲出门。
趁着这个空荡,如意将止血药放在水里融化喂裴语嫣服下。过了一会,出血渐渐少了,这时,周少安像阵风一样冲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将切好片的人参递给如意。
如意哈腰。“张嘴,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保你们母子平安。”
裴语嫣强睁开眼睛,扯出一丝笑。张开嘴,将人参片含在舌根下。“你来了。”
“嗯,我来了。你放心。”如意笑着对她说。
裴语嫣闭上眼,点点头。
如意转身的功夫,忽然感觉手被人给攥住了,低头一看,是裴语嫣。
抬头,看向她。裴语嫣动动嘴,显然有话要说。
如意哈腰将耳朵伸到她嘴边。只听她轻轻吐出几个字。
“保孩子,求你!!”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绝望的死灰色,如枯竭的泉水,没有一丝光彩,折腾了大半天,她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只想睡觉,好困好累。
“你听我说。”如意反手紧紧攥住她的手,也不管周少安是否在场。“你要相信我,大人孩子我都保得住,我都没放弃,你更不要放弃,难道你不想看看你辛苦怀胎十月的孩子长什么样么?难道你不想看着他长大么?你不光是把他下来就完成任务了,他那么小还需要你去呵护他保护他。”
说着,她回头指向周少安。“难道你指望这个男人能像你一样护着你的孩子么?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可笑的念头。这几年你过的什么日子你自己清楚,你在的时候,他都左一个小老婆右一个小老婆的娶,等你走了呢?我敢说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新立王妃,你指望那个新王妃来善待你的孩子吗?别做梦了,等她生下她的孩子后,就会觉得你的孩子是绊脚石挡了她孩子的路。那时,你指望他能保护你的孩子么?女人的枕边风一吹,他早就晕头转向了。别说是疼爱呵护了,你的孩子能平安长大就阿弥陀佛了。”
周少安被她这一番话臊的脸通红。哆嗦着指着如意,嘴唇一阵抽搐。“董如意!!!你放屁!!!本王岂是你说的那种人!!!”
说完,他一把推开如意,攥住裴语嫣的手,“语嫣,你放心,我周少安对天发誓一定用性命护着咱们的孩子。让他平安健康的长大。”
“啧啧,王妃,你看见了吧,你还没怎么的,你的相公就迫不及待的发誓了。有相信他话的功夫还不如自己振作起来把孩子生下来。男人的誓言要是能信那母猪就就能上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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