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调回凝视着她的眸光,转而注视着手上的空啤酒罐。
海姿!?
斐斐偏头想着,心里有股莫名的郁闷。“是廷岂的妈妈吗?”明知不该开口问,也生怕会再度勾起他的哀伤,但,斐斐却出其意外的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还有胸口那抹难解的蠢动。
他对着她缓缓点头。“她像夏夜里所绽放的清新茉莉,明媚的眼永远悬泪欲泣的惹人心疼,吹弹可破的肌肤如上等窑烧的白瓷,只能捧在手中细细呵护。”
又停顿了一会儿,他似在脑中拼凑着她的影像。“我喜欢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她。”
承认自己心里的爱意,让绍轶略薄的唇瓣,不自觉地飘起一抹自嘲的笑。
“能再给我一罐啤酒吗?”过往他不喜欢喝酒,但今夜他想放纵自己,就算喝醉了也没关系。
看着他的笑,斐斐很心疼,为他脸上那抹自嘲笑意感到不解。见她不敢开口问,生怕稍不留心,会触及他心中的伤源。
转过身,她背对着他,沉默的走回屋里。
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她快速地又回到他身边,递出手中的啤酒,也为自己保留了一罐。
“喂,古人有云:‘酒入愁肠愁更愁’,所以我劝你别喝太多。”她知道说太多安慰的话,不见得会让受伤的人停止心疼,恐怕还会助长哀伤的气氛。所以如果想抛开那令人揪心的情愫,最好的方法就是转移话题。
接过她手中的啤酒,周绍轶眸底闪过一抹邪气,随即唇瓣绽开了浅钱笑意。“你是舍不得我把你冰箱中的啤酒,全都给喝掉了,是吗?”
他当然知道她是在安慰他,她的安慰方式一向是特别的。
“喂,你这样说有失公道喔!’斐斐不服气,瞪了他一眼,转过身佯装着发脾气。
没理由她好心的安慰他,还拿了啤酒给他喝,他却嘲笑她小气。
“公道自在人心。”绍轶摇着头,笑着叹息。“谢谢你的啤酒。”拉开拉环,他仰首大口的啜饮着,然后走向那张老藤椅,坐了下来。
听见他的道谢,斐斐嘴角偷偷扬起一抹得意的笑。“你是不是因为她就留在台湾了呢?”见他脸上的神情不再哀伤,斐斐主动拉回话题。
这儿指的她,当然是周绍轶心目中的女神那个叫海姿的女人。
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周绍轶点点头后,又仰首灌了几口啤酒。
“我开始疯狂的追求她,为了她,我不想回巴西去,而透过各种关系,我申请到学校。然后,我留了下来,半年后,我们结婚了,一年后我多了一个儿子。”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那抹若有似无的哀伤,重新回到他剔黑的眸底。
“之后,我的人生岁月中,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台湾,而另外一半则是在世界的各大都市中流转。”
他没将原因道出,是为了商业需要?还是为了逃避一直以来,心中不愿承认的伤?
“哎!商人重利轻别离呀!”觑了他一眼,斐斐脱口而出。
想想周廷岂的生活,斐斐就很难不为他抱屈。母亲不在已够可怜的了,偏偏又有一个因经商关系而长年久居国外的父亲。难怪聪明过人的他,总会以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来唤起旁人对他的注意力。
或许这是一种补偿心态吧!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在得不到该有的关爱时,所作出一些失常行为的补偿心态。
斐斐无心的一席话,让周绍轶神情一怔,仿若是一语道中了他这几年来心中的闷结。
饼去的他,确实因太在意事业的拓展、心急于财富的累积,而冷落了海姿对他的依求,最后造成了自己在婚姻上的失败。
或许这一切该责怪的.是他自己。
“你说得没错!”他转过头来看着斐斐,嘴角飘起的笑意有抹苦闷。
看着他那苦味十足的笑意,斐斐的胸口不觉一揪。
“喂,我是随口胡说,不是在说你,你别想太多。而且也不是所有商人,都只重利而轻别离呀!”
她如侠女般的心态,在此刻又莫名的产生作用,一心只想安慰人。
“像我的两位好友,她们另一半忙碌的程度,绝对远超过一般男人,但也没见着他们冷落了爱妻”一提及幔幔和姿姿,斐斐的唇瓣高挂着难掩的笑意。
她还记得几天前,幔幔还告诉她,目前沈隽虽然人在欧洲出差,但一天里却打了不下数十通的电话回来关心她,直到幔幔真的受不了、几乎怒吼出声,沈隽才停止打电话的动作。
至于姿姿的另一半则是更令人受不了,阙成康每日都在上演温馨接送情,体贴的程度可是会叫所有女人都吃醋。
“好友?”他拉回视线凝睇着她,眼里充斥着她的影橡,耳里则回荡着她安慰的话语。“你的好友们都结婚了?”他进一步问。
看着他,斐斐用力的点头。
“看来你的好友们,婚姻都很幸福”周绍轶笑了,这一刹那他仿佛摆脱了多年来的心结,唇角的笑纹绽得好看。
“何止是幸福!”深叹出一口气,她移动视线空抛于远方的夜空,将手中的啤酒就口啜饮着。
对于幔幔和姿姿的姻缘,说不羡慕,是骗人的。
毕竞她凌斐斐,也是个平凡的女人嘛,同样需要人爱、呵护、怜惜,甚至是专宠!
“你还很年轻,这么早就想走入爱情的坟墓吗?”由她脸上所显露出的淡淡哀叹,和那羡慕的口吻,绍轶试探性的问。
她虽长得只能称得上清秀,但这样一个率真的女人,也有着属于她的特殊魅力。
所以,如果她有个男友,他可一点也不会吃惊。
只是不知为何,一思及此,周绍轶的胸口,却意外的泛开一抹酸涩。
昂起头来,他又一口气将手中残余的啤酒一仰而尽,然后在凌斐斐还来不及回应他的话时,他已拉回之前的话题。
“对于我之前的提议,不知你考虑的怎样?”他意指家教一事。
“提议?”斐斐一时无法会意他的话,大脑尚未由“爱情的坟墓”几个字中拉回。
“愿囊当廷岂的家教吗?”他看着她,真诚的俊颜很难让人拒绝。
似乎是毫无犹豫,又像是直接反射性的反应,斐斐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他由藤椅上站起身,脸上绽开会令人失魂的笑。“由明日开始,每天下午四点,我的司机老王会准时来接你,然后再到学校去接廷岂。”
看着他的笑容,斐斐几乎失神,被动的点了点头。
“每周上课五天,每逃邺个小时,不知你有没有问题?”他接着说。
斐斐摇摇头。
看着她,他为两人能顺利达成共识,而感到心情愉悦。
“至于薪水,我希望能依你的要求”他顿住了话语,没再往下说,即表示他不在乎家教的钟点费,只要她开口,他便付得起。
轻轻地吁出一口气,斐斐的视线拉回,改落在手中的啤酒罐上。“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开口,你都会照付吗?”她讨厌这种感觉。这让她觉得,他仿佛又回复到昨日那财大气粗的样三,她着实讨厌他那个样子。
她的问题令绍轶撇唇一笑。“你希望我说yes或no?”他很奸诈的将问题又丢回去.凝视着她的眸光更加深炯。
“钱在你的口袋,你是我的老板,你高兴给多少就多少。”裴斐没上当,由周绍轶那灿烂的笑意里,她发觉了他的故意。
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她开始有那么一点欣赏起他那该死的傲气。
“喔?”周绍轶故意轻哼了声,眼里燃起的邪气,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在瞬间年轻了几岁。“那就看你的表现吧!看你能改变我那个麻烦的儿子几分,就给多少酬劳。”他是极力的强抑,才忍住了笑意。
“好啊!”不退缩的迎着他的视线,明知他是故意,但斐斐却不愿败下阵去。“不过,你记得喔,一旦廷岂有了重大改变,可别忘了你的承诺。”扬起下颚,她挑衅的说着。
“好,就这么说定了。”他回应的更快。“很晚了,我想我该走了。”随着话道出口,他突然转身往楼梯间走去。
他突来的告别,让斐斐一时反应不过来。“喂!”怔忡了几秒,她赶忙小跑步的跟上他。
“你喝了两罐啤酒,已超过了酒测值,不能开车呀!”追到了楼梯口,她开口喊住周绍轶。
“放心吧,我有方法能回去。”站在楼梯转角的台阶上,他扬起脸来看她。
“可是”话才到口,还来不及吐出咽喉,斐斐便感觉到自己的一脚突然悬空,下一秒她已整个身子往下栽。
没有预期的疼痛、没有该有的咒骂声,斐斐一抬头,即望入眼前这张俊脸,他灼热的气息、狂烈的心跳,仿佛与她一致。
接下来的几秒钟,两人一阵呆然的对望,直到他的气息越加贴近,贴近到她已能感受到他的湿热。
斐斐本能、被动地合上了双眼。
他吻她了吗?
那湿滑甜蜜的感觉,是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