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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现在的飙车族越来越猖狂,可惜一部跑车就这样没了。”以现今社会的动荡不安,展祯信了他的话,以为这是单纯的攻击事件。
“我先打通电话。”东方浩迅速拨了通电话,气定神闲的道:“修罗好,原来如此,那交给你了,对!顺便派辆车来接我。”结束通话后他收起手机。
“要不要叫警察?”她不知道为何心头兜着忐忑。“对,差点忘了你的车是偷来的,那现在怎幺办?”
“你在担心我,我真高兴。”
眼看他双手就要抱住她,她身子轻盈的往后退“你少恶心,谁担心你啦,像你这种社会败类死一个少一个。”
“那你这擅闯者又比我高尚到哪里去?”
他那张吊儿郎当的嘴脸她看了实在碍眼,真不该管他死活!“鸡不按时乱叫,狗都有乱咬人的时候,何况自以为是的人。我原谅你的愚昧无知。”鸡鸣狗盗之辈。
东方浩不觉莞尔“你还是那幺牙尖嘴利。”
话声刚落,一辆黑色加长型豪华礼车驶近,停在他们身边,车上走下一个一身漆黑的司机,恭敬的打开车门。
“我的车来了,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展祯摇摇头“我还想长命百岁,看你这排场,你这偷车贼事业做得挺大,世事无常,希望下次看到你不是在社会版头条。”她挥挥手离去。
身后传来东方浩放声大笑。
“祯祯,快起来,七点了。”清晨一早,斐刚的大嗓门拉开一天的序幕。
展祯虚应了声,翻个身再继续睡,梦里竟出现那个痞子,吓得她自梦中惊醒。
从小到大看尽身边没有男子比得上她老爸,也就不会想去认识周围的异性,再加上独立自主习惯,不喜欢受拘束,个性大而化之,自然没有机会谈恋爱,因此从无男孩能停驻在她心头过,而那个痞子居然出现在她梦中。
“祯祯。”
“别叫,我起来了。”展祯回应门外的喊话,心想一定是太累了才会作恶梦。
“快一点,我帮你弄了你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
她迅速跳下床,经过梳洗更衣后,才走出房,意外的看到她的老板居然大方的坐在她家客厅。
“你看,你们老板多有心,还特地来接送你。”斐刚又是倒茶又是奉点心,至于展绮萝则是自顾自的看报纸,视若无睹。
“杨经理,怎幺那幺早?”
杨紫竞,她的顶头上司,举止斯文儒雅,散发文人气质,因为两人是高雄同乡,若放假都有回来,常常顺道来接她一同回台北,据他说可以帮她省车钱,这一点她是无所谓,不过不必挤沙丁鱼,还可以在路上塞车时多眯一下,这倒是挺不错。
“我跟客户晚上有约,所以想早点回去。”杨紫竞客气有礼,不像她老板,反像她属下。
“祯祯,怎幺不问人家吃了没?”斐刚眼中闪烁着丈人看女婿的光彩,可惜他迟钝的女儿似乎没感觉杨紫竞的心意。
展祯搔搔头“喔,那你吃了没?”她实在不知该说什幺。
“祯祯。”斐刚拍额。
展绮萝慢条斯理的折好报纸“斐刚,我的便当呢?”
“好了,早准备好,我去拿给你。”
顺利支开“闲杂人”展绮萝饶富兴味的注视着杨紫竞。“杨先生,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对不起,伯母,上次把你误认为斐小姐的姊姊,因为你看起来那幺年轻,所以我”杨紫竞腼觍的拭汗。
“没关系,我被人误认是常有的事。”展绮萝不以为忤“杨先生,你今年几岁,家中还有谁?”
“妈,你很无聊,问这干幺?”
“我是在为你的未来打算。”展绮萝白了展祯一眼,她看似聪明,其实迷糊又少根筋,明眼人都看得出杨紫竞醉翁之意不在酒。
“干幺!妈,我的未来我自己会决定,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别红杏出墙就谢天谢地。
“祯祯,怎幺可以对你妈这样说话。”刚捧着便当出来的斐刚沉下脸。
“算了,女大不中留。”展绮萝意味深沉,接过便当往门外走“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那你要小心,没什幺事早点回来。”斐刚赶紧递上外套“外面天凉,多加一件衣服。”
展绮萝横了他一眼“你还真的很婆婆妈妈。”嘴里嚷着,她还是取饼他的一番心意。
“真看不出她是你母亲。”杨紫竞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展祯,眼神中的宠溺被眼镜镜片折射让人看不清。
“嗯!习惯就好。”咽下碗里最后一口粥,展祯进房间去收拾东西,拿着背包出来“爸,我吃饱了,我跟杨经理回台北了,走吧。”
“等等,这是爸昨晚做的点心,你带着路上吃。”
“好,谢谢爸。”展祯吻了下父亲的脸颊,微笑的扬扬手。
斐刚送她到外头,眼眶微湿,没想到转眼间她都长那幺大,自己去工作了。
“阿刚。”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冒出,正要回屋里的斐刚听闻如遭电殛,慢慢地转身。
“黑睦天。”
“咱们兄弟俩好久没见面了吧,想不到黑鹰盟昔日第二把交椅的你会变成一个居家的好男人。”黑睦天年过半百,脸上布满细纹,但他深邃的眸子依然精锐。
“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我只是斐刚。”斐刚旋身欲进屋。
“那我就废话少说,我是来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斐刚停在门把上的手微僵,终于来了!
墨深的夜,像是一道虚幻的黑色剪影,孤独的月高挂空中,朦朦胧胧,若隐若现,凭添遐思。
屋内一片漆黑,黯黑的深瞳在黑暗中随着门锁转动的声音而发亮。
“你在呀?”展绮萝按下电灯的开关“那幺暗,怎幺不开灯?”
“他来了。”斐刚啜了口手中轻摇的酒。
“他?哪个他?踢掉鞋,她拿过他手中的酒,潇洒地走到厨房倒入水槽,没理会拧眉的他。
“黑睦天。”黯然自眸底一闪而逝,闭上眼他深呼吸后,睁开眼又恢复沉静淡漠。
展绮萝微愕。
“惊讶吗?我还以为你应该比我更早知道。”斐刚站起,走到厨房倚着门,嘴角泛着轻嘲。
“你这话是什幺意思?”她回头问。
“你应该和他见过面了。”他眼中闪过一抹受创。
“那又如何?”她边说边翻开柜子和冰箱,将所有的酒全倒掉。他年纪大,身体己每况愈下还不知爱惜。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还爱着他。我说的对不对?”他突然攫住她的手臂。
“放开我。”展绮萝用力一甩,手中瓶内的酒飞溅,浇了两人一身湿,她的美眸燃着火焰。“这就是你的想法吗?”这笨蛋,她应该让他喝到死!
斐刚放手,拳头槌向墙壁“该死的!或许我们根本不该在一起。”他本以为只要真心守候,迟早有一天她会明了他的心意,但他错了!
“你后悔了?”她眯起眼。他敢点头的话,她会把他分尸丢到海里喂鲨鱼。
“他来跟我要回你跟展祯,我能说什幺?”他颓然坐在地上,双手抱头。他只是个第三者。
“锵!”突然飞来某硬物击中他的额头,他抹了下额,沾到些许血丝,凶器是啤酒铁罐。
她出手不轻,然痛归痛,他也只是挑一下眉。“为什幺要扔我?”身体上的痛,比不上心底的痛。
“你这大笨牛!他说什幺你就听什幺,你是他养的龟儿子呀,他叫你去吃屎你吃不吃?是啦!他是你大哥,他说的就是真理,那我算什幺?这幺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不了解我,好!如果你要离婚就离婚,随便你。”她后悔将一生浪费在这不解风情的大粗人身上了。
斐刚见她要走,赶紧抱住她的腰。“绮萝,别走。”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她发火。
“放手!不怕我杀了你吗?”
“杀了我也好,我爱你,能死在你手里也算是幸福吧,你动手。”说着他闭上了眼,不自觉把心意说出。
“早说不就结了。”展绮萝扬起的手落在他黝黑粗犷的脸,嗔笑的睨视着跪在脚边像粘人的大猩猩的他。
斐刚眼睛陡然大睁,呆愕的张大嘴。
“这句话你让我等了二十三年。”拉开他的手,她半跪在地,与他四目相对,嫣然巧笑“看你怎幺补偿我。”
“可是可是你跟他”突来的惊喜撼动着他孤寂等待的灵魂,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这是真的吗?额抵着他的额,展绮萝认真的道:“我跟他没什幺,都过去了,现在你跟展祯才是我生命的全部,他来找我是希望我能不能让他看看展祯,我说展祯已经够大,能为自己的行为作决定,他要见展祯这件事要让展祯自己决定,你觉得呢?”
“这是当然只是你说你已经不爱他,你对我”他就是说不出那个字。
她深吁了口气“要我怎幺说你才能明白?”
“你可不可以吻我一下?”斐刚怯生生的指了指自己的嘴,怀着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
展绮萝翻了下白眼,轻啄他颤抖的唇,只见他雀跃的跳起,兴奋地笑着,像得到糖果的小孩。
“我爱你、我爱你”随着每一句落下斐刚就吻她一下,直到双方都喘不过气。在这一刻,悬宕在他心头多年的大石块终于落下。
她推开他,含笑道:“那幺展祯的身世就由你告诉她。”
“好。”他傻兮兮地笑,就算此刻她叫他吃屎他也愿意,因为他终于获得了她的心。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还不快去接电话,一定是你那宝贝女儿打电话回来。”推开笑得像白痴的斐刚,展绮萝佯装若无其事的走回房,她可不希望给他看见她羞涩的模样。都这幺老了还会脸红可是很丢脸。
斐刚急忙接起电话“喂!”
“爸,是我另外,我下个礼拜不回去了。”话筒传来展祯的声音。
“喔!好。”
“爸,你怪怪的。”通常一听她不回去,老爸应该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看她是要做什幺。
“没有什幺,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亲生父亲是谁吗?”
展祯一怔“为什幺这个时候跟我提这个?”
“因为你亲生父亲想跟你见面。”
“噢!那妈那边怎幺说?”即使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但她的心湖仍泛起波澜。
“你妈让你自己决定。”
深吸了口气,展祯平静的问:“那个精子供应者是谁?”
“你应该听过黑鹰盟的黑睦天吧?”
“听过,老爸,你该下会要告诉我,他就是我那个不负责任的亲生父亲吧?”
展祯心跳急速,怎幺也没想到她竟是黑社会老大的私生女。
“展祯!”
“你让我好好想想,要不要跟他见面,我会考虑看看。”挂上电话,展祯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