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的话就有收入了。”她说话时还露出开心的表情，毕竟能把贷款缴清她已经很高兴了，少了负债，生活就轻松许多。

    “那怎么够呢？你想得太美好了，你开始工作以后，得买一些衣服当行头，可能还会多出其他的开销，比如你以后如果还要租房子，有了新的住处之后要准备生活用品，每一样都需要花到钱，不是你以为一有工作就可以生活得很好，我可不希望你现在缴清了贷款，结果没多久又变成卡奴。”阙汉通分析给她听，希望她别把一切想得太容易。

    “可是我想我的生活开销很少，应该不会花很多钱啊！”她也是一个人在美国活了好几年，回到台湾不见得就行不通啊。

    “但有点钱在手边总是比较好吧？天有不测风云，如果你遇到急需用钱的时候，手边什么也没有”阙汉通本想继续说服她，但讲到一半突然顿住“算了！哪天你手边没钱，山穷水尽，只要打电话给我就好了。”

    “什么？”他的话让苏妮亚有些受宠若惊。

    “怎么说我们都还是夫妻吧？就算以后我们离了婚，你一样可以找我帮忙，我想你也不可能跟我狮子大开口，能帮的我会尽量帮助你。”他理所当然的说，认为这应该也是他的责任。

    “哇，你还真是个凯子爹！”苏妮亚一边摇头一边说：“难怪那个彭小姐会那么想嫁给你。”

    “干嘛这么说？我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

    “但是你应该也对她不错吧？你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男人本来就不能太小气。”阙汉通接收到了她那带了点崇拜的眼神，有些不自在，但仍故作自然。

    “可是不是每个男人都这样啊！我妈跟了好几个男人，就不是每个都这样，我国中的时候，有一次家里被断电，是那个叔叔没有去缴电费，但是我妈又不敢跟他开口，家里明明没有电，叔叔也知道，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后来我妈鼓起勇气跟他说家里被断电了，结果他说他才一个人，我们有两个人，电费用得比较多，应该要我妈去缴。”

    她说着自己的遭遇，让阙汉通有些吓着，他的人生里可没有遇过什么被断电的经验。

    “你妈为什么要跟那种男人在一起呢？”

    “我也不清楚啊，大人的事我怎么问？她总是跟我说叔叔也有对她好的时候，对她坏的地方，就算有她也不会跟我提，而我也不可能问，所以我知道男人也有分能力好跟能力差的，但是付不付得出钱，似乎不是被选择的重点。”

    “看得出来你在选择的时候的确不在乎那点。”因为他当初提都没有提到钱，她就点头答应自己的求婚。“反正你不用担心那些，我相信我的能力应该还算不错。”

    “是啊！我那天要回台北时还在想，怎么办？你一定以为我会回去住几天，结果我当天下午就跑回来了。可是我当时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突然很庆幸嫁了人有地方可以回去，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可以去哪里。”

    “好吧！如果你又遇到同样的状况，真的没地方去了，也可以回来这里。”阙汉通大方的说。

    “那怎么可以？！”苏妮亚可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笑着回道：“以后如果你结婚了，或是你有了女朋友，我还跑来这里住，你可能会想打死我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种破坏人家好事的事我可不做，我就是那样被我妈赶来这里的，你忘了吗？”

    阙汉通倒是不认为这会是个大问题。“你放心好了，我不喜欢女人在这里过夜，而我也不可能再婚，所以你如果没地方去，还是可以来这里。”

    “你的意思是那个彭小姐也没有来过这里吗？”

    “没有啊！她自己有房子，为什么要来我家？”

    “你们不是在交往吗？”

    “那也不见得一定要在这里过夜吧？她想睡觉可以回她家去睡啊”阙汉通的眼睛突然对上她的，后头的话也跟着缩了回去。“反正我不会再带其他女人来这里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彭小姐也有来过这里，只是她没有在这里过夜？”她总算搞懂他的意思了，但仍免不了好奇“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在这里过夜？”

    “因为一旦女人在这里过夜，她就会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他原本流露的自在消失了，被苏妮亚这么一问，阙汉通浑身不对劲。

    “可是你跟她交往时，她应该就已经觉得自己与众不同了吧？不管过不过夜，你们的交往应该都不是单纯的柏拉图式爱情。”苏妮亚不明白其中的差别在哪里，都上了床，为什么不能睡到天亮？

    “喂！冰清玉洁小姐，你问的问题跟你的保守风格有点差异喔！”阙汉通原本很想据实吐露，但是一想到自己谈话的对象是个连性经验都没有的女人，他就什么也说不下去，反倒亏了苏妮亚一记。

    “我行为保守，但我思想开放啊！”苏妮亚的反应倒是很快。

    “你这人为什么要活得这么言行不一？”

    “我言行不一？”苏妮亚睁大了眼瞪着他，这评语听起来不合她的胃口。

    “对啊！思想既然开放，那作风为什么要保守？”

    “因为我还没有找到我的真命天子啊！”她说得吞吞吐吐。

    阙汉通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的望着她，只见她脸上突然升起了两片红云，证明他完全没听错，她竟然真的在等她的真命天子出现？！

    “真命天子？我还白马王子咧！你千万要记得，如果下次还想结婚的话，婚前得试一试才行，如果都没试过就傻乎乎的嫁了，不小心嫁给一个下半身无力的男人，你的一生幸福就毁了！”

    他不是故意要说出这么不中听的话，但是确实不太高兴她说出什么真命天子的想法，他这阵子对她这么好，再加上他还是她的丈夫，怎么说她都不应该还期待其他男人的出现吧？就算她真有这种想法，也不应该

    不！她根本不应该还对什么真命天子之类的人物怀有幻想，阙汉通完全不给她任何想像的机会。

    “我”苏妮亚居然有点生气自己跟他谈到这一类的话题，她单纯的想法有什么错？最令她气愤的是，阙汉通向她求婚的那一晚，他真的让自己以为他就是她的真命天子，结果现在他居然反过来笑她。

    苏妮亚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肚子的不爽，板着脸站起来收拾桌上的东西，打算结束两人的谈话。

    “我看剩下的东西不够给你明天带便当了。”

    “不是还有剩吗？”阙汉通明明看到那一锅的炖猪脚才吃了一半。

    “那些我要当消夜吃！”

    “你哪可能吃得了那么多？”她明明是在赌气。

    “消夜跟明天的早餐，这样总吃得完吧？”她扬起眉，挑衅的说。

    “喂，你这样太小人了喔。”阙汉通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那本来就是事实，而且是你亲口跟我说的，我只是好心的给你一点建议，免得你下次嫁错人，又没有恶意。”

    “你没有恶意才怪！你老是喜欢拿那件事嘲笑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怎样？难不成我得跟你一样花名在外、游戏人间才算不枉此生吗？更何况我已经结错一次婚了，哪可能那么倒楣一错再错？”苏妮亚头一次对他发脾气，硬是要甩开他的手，但是又甩不开，只能站在原地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好啦！我道歉就是了嘛，有时候跟你开个玩笑挺好玩的。”阙汉通只觉得自己有点下不了台，平常可不会有女人对他发脾气，可是看着苏妮亚发火，他竟然想也没想的就认了错。

    “哪里好玩啊？！”

    “你生气的表情很有趣啊！”“你很无聊耶！”她把盘子放下。“碗给你洗！”

    “我我不要洗碗”开玩笑！为什么他要洗碗？

    “我煮饭给你吃，还要帮你洗碗？你为什么都不帮我做点事？”

    “因为这种事是女人做的啊！”“谁说的！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男女应该要平等啊。”

    “我我不太喜欢洗碗。”

    “那你要做什么？”

    “我每天在外头上班，回到家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做家事。”也许这么说有点大男人，但是他平常根本就不需要做这些事，为什么现在他突然得做家事呢？

    阙汉通说得一点也不觉得害臊，反而对自己的诚实坦白感到光荣，他才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心意，更何况他假装成新好男人给谁看啊？他从来都不打算当好男人的啊。

    “怪了，像你这样的人竟然有女人想嫁给你！”

    “就你啊！你还不是嫁给我了？”阙汉通瞄了她一眼。

    “拜托，把我灌醉了才让你娶到手，这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不觉得这样胜之不武吗？”

    “要是真的靠武力来解决，那才赢得不光彩吧！我可不记得我有用蛮力胁迫过你！”说也奇怪，其实苏妮亚长得也不错，怎么他就是没对她下手呢？如果结婚那晚他们两个都喝醉了，那应该有发生过什么吧？

    不对，他们什么也没发生，那天醒来的时候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还穿着，搞半天同床两次，自己竟然成了柳下惠，怎么回事？

    像是要呼应他的想法，苏妮亚突然开口“你要是敢乱来，我就把你剁了！”

    “你就是这副德行，所以我们睡过两次才什么事都没发生。”阙汉通没好气的说。

    “这样对我们两个都好吧？我才不相信哪个女人跟你上过床以后还有好下场的！”苏妮亚不服输的说。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阙汉通故意走近她，对她施展男性魅力。

    “我才不想试咧！”她眯起眼瞪着阙汉通。“你少来那一套，那种招式对我可没有用，我才不会跟花花公子发展出不该有的关系咧！”

    “为什么？你老是说我很花，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始乱终弃了？”

    “你的某些作风就是让人感觉你很花啊！像你刚刚跟我抛媚眼，哪个正常的男人会这么做啊？要不是我认得你，在路上如果有人随便对我抛媚眼，我一定会马上开口骂人。”

    “看吧！你的脾气真差。”

    “我的脾气很好，只是看事情发脾气啊，为什么我要脾气好到被欺负了都不吭声？难道为了证明我的脾气好，我就得受欺陵吗？我没事证明给谁看？”苏妮亚收拾桌上的盘子，认命的走进厨房，但嘴巴可不认命，反而开始据理力争。

    “给男人看啊！女孩子不是在男人面前都会变得做作吗？”

    “那是给喜欢的人看的，在你面前，我想我不用多此一举吧！我们自在一点生活不是很好？”

    言下之意就是她一点也不喜欢他，所以连装都懒得装。

    “你还真懂得伤我的心。”

    “你啊！你的心是铁打的，哪会知道伤心是什么感觉！”她专心的洗碗盘，突然发现阙汉通又走了过来，她防备的看着他，怕他一个不正经又开始乱来。

    “紧张什么？你没穿围裙啦，等一下水一泼又弄得全身湿。”阙汉通无辜的说道。真是的，她干嘛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亏他们还是夫妻咧。

    问题是，她手上全是泡沫又湿答答的，怎么穿围裙？

    “干嘛不早点拿过来？我的手已经弄湿了”苏妮亚皱着眉头说道。

    “好啦、好啦！转过去，我帮你穿。”阙汉通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但是一等她真的转了过去，他马上又浮起笑容，帮她把围裙套了上去，还在后头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其实做完这个动作后他就可以到客厅去，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看电视，甚至还可以要求她倒杯饮料来，可是他只想待在旁边看她洗碗，跟她哈拉几句也好。

    “你觉得家里还需要些什么吗？”他随便找了个话题。

    “就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啊，如果还缺什么，我会跟你说。”难道他没听清楚？苏妮亚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那过几天休假我再跟你一起去买，你不是问我喜欢哪一种颜色的抱枕套吗？我如果跟你一起去，就可以挑选我喜欢的颜色。”他想了个好借口，这样除了在家里，他们也可以一块出门。

    “好啊。”她没什么意见，这房子本来就是他的嘛！“你站在这里干嘛？监看我有没有把碗盘洗干净吗？”

    有个人站在旁边看着她洗碗，苏妮亚只觉得浑身不对劲，做起事来也绑手绑脚的。

    阙汉通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算了！反正都约好了要一起出门逛街，那应该算是个正常的约会吧！

    “好，那我去看电视，你帮我泡杯茶。”

    “老爷，你不会自己动手弄一下啊？你就站在厨房里，我在洗碗耶！”苏妮亚忍不住苞他抗议。

    “你很奇怪耶，这种女人做的事，你做起来比较顺手嘛！”或许是第一次结婚，阙汉通就是有种想要尽情享受的念头，有个人在身边照顾自己这可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经验，她多做一点是会怎样吗？

    “不管！今天洗碗的事我已经让步，你就是得泡茶，顺便帮我泡一杯！”她可是很坚持的。

    看着她那副不肯退让的模样，阙汉通也只好拿起茶壶。

    “你要喝什么茶？”

    她突然转头，喜孜孜的对着他笑。她本来还以为阙汉通会再一次拒绝，没想到他真的拿起了茶壶要泡茶，这个改变让她有点乐，至少她明白自己也是有机会可以说服这颗石头的。

    “用不着那么开心，不过是泡壶茶，别以为我真的不会！”阙汉通可不太喜欢自己对这女人让步。

    “家里有什么茶你知道吗？”苏妮亚怀疑的问他。

    “我不太知道。”他哪知道啊！他偶尔只会买啤酒或是饮料回来，很少自己动手泡茶，他连柜子里的茶包是打哪来的都不太清楚。

    “家里只有红茶啦！我把奶球放在冰箱里了，我要喝奶茶。”茶包是她今天新买的，不过是把茶包放进茶壶里再加水，他总不可能连这个都不会吧？

    “好好好，改天有空我们再去多买一些回来吧！”

    两人站在厨房里吵完了嘴再对着对方微笑，这样的生活似乎和真的夫妻越来越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