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好友,如玉心情大好,忘了病痛,火速地下床拉住欢沁直问︰“他有没有对你怎样?那个色鬼、恶魔?”
天可怜见,她还真希望他对她怎样哩!
欢沁勉强微笑着扶如玉坐下。“听说你病了。”
“没事的。对不起,害你不能回千里香。”
“不打紧。你走不了,我哪能放心回去?留下来陪你,又可以吃霸主的、用霸主的,划得来。”
“真好,你还安慰我,幸好还有你在!”
“别怕!”欢沁微笑地拍拍如玉的肩。“往后我就住棒壁厢房,很近的。”
如玉点点头,如今也只得这样。
欢沁又依张冷命令交代:“对了,怕你无聊,我刚向霸主请求,明天起,你可以去伙房负责料理宫内所有膳食。那儿的厨具全是一流的,况且有十名仆役供你使唤,多威风!你不是最爱研究料理吗?你闷得慌时,就上那玩玩吧!”
“是吗?”如玉精神一振。好些天未曾碰那些锅碗瓢盆了,竟有些心动。“也好,总得找些事做,老赌气闷在房里,死了多不值得,也没人会心痛--”
“是啊--”
如玉暂且认命打消逃走的念头。既然得待上一段时日,干脆先好好糟踏张冷的资产。
棒日,如玉一早即下床跑去伙房参观参观。天哪!一个伙房竟有她的房间十倍大。管厨事的仆役全等在一旁,对她又鞠躬又哈腰地迎接。
如玉玩兴一起,双手负在背后,昂着下巴一一询问。
“会不会炖高汤?”
“会、会!”
“中午都调理什么菜?”
“我们依您的指示准备。”
“厨房有没有新鲜的鲍鱼?”
“有、有!”
哦!连这都有?不愧宫中。“那--鱼翅呢?”
“有的、有的!”
如玉眼一瞟。“熊掌?”
仆役长惶恐地答:“这目前暂无库存。如果您要的话,我可以申请库房批示,明天起差一批将领去猎杀。可是,这需要点时间,而且又挺耗人力”
“好!明天去申请,我要二十个熊掌。”
仆役惊骇地眼珠子快凸出来,结结巴巴地确认。“五五五只--五只熊?”叫他们到哪去找?
如玉面不改色。“对!而且捕来不准杀,要活的,等我指示再取熊掌。”哼!她才没残忍到要烹煮熊掌。她不过是要累死张冷的侍从,最好害得他们没体力再为张冷效劳。她忽又有另一个鬼主意,于是又命令。“再捕十只猴子,要活的。我可能需要猴脑。”
天可怜见!仆役长从未领受过这么困难的指令。霎时垮下脸,额上频频冒汗。
如玉兀自丢下难题,开起中午的菜单,然后井井有条地命人准备起来。
如玉头一次发现,不用亲自洗菜剁肉,原来是这样愉快的事。她看着一堆人捧着她的菜单,忙得团团转,心里好不得意。
午膳都料理完毕后,她绕了一圈,一一品尝一遍,然后非常内行地逐一指示。
“饭太硬,加点酒令其松软。”
“这卤肉大咸,加糖中和。”
“这宫保鸡丁不够嫩,下回得先抹粉腌了再炒。”
哼!这群人也不过尔尔,手艺如此之差。如玉不禁佩服起自己来。
突然,她心思一转,恶作剧地召了仆役来,写了两种调味料,并吩咐加入霸主那道菜再炒一次才够味。仆役不疑有诈,只觉这新任厨娘十分内行,忙领命照办,却不见如玉掩面贼笑的窃喜模样。
是他硬要她留下的。那么,他就别指望她安分,她一定要尽力让他“值回票价。”
午膳时刻刚过,茅房立即客满,一干人等提着裤子,青灰着脸弯身痛苦地排队等候。
如玉被召面见霸主。
张冷面色泛青,厉声质问:“你在菜里搞了什么鬼?”
“我?”她状甚无辜。
“别装胡涂!菜里放了什么?”
“那么多道菜,你问哪一盘?”她狡狯地道。
张冷欲待怒骂,却见他脸色一青,起身迅速奔出去。
活该!最好害你三天下不了床。
如玉绽开笑,颇有复仇的快感。光是看他痛苦的脸,就足以大快人心。
张冷虚脱地欲回宫内时,后山连连吆喝声传了过来,他困惑地前去一探究竟。只见他的将领兵卒,人人手持箭矛,满山林追着野猴子跑。
“侍卫长!”这一声如雷贯耳,震得大伙险些从树上跌了下来。
侍卫长灰头土脸,可怜兮兮地禀告。“霸主,伙房交代库房要五只熊‘只猴子,还得是活的,说是要料理熊掌和猴脑,我们只得照办。但打仗兵卒们都内行,可是抓猴子--”
“不用抓了!通通给我回营!”张冷咬牙疾步回寝宫。他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也知道此人故意惹他生气。
尚未进寝宫,张冷迎面遇上了周恩平,他一见霸主忙问:“怎么回事?一堆人占着茅房,另一堆人则忙着追野猴子,今天什么日子?”
他一边跟着张冷急急入宫,一边听着他咬牙切齿道︰“还会有谁?”
“是赵如玉?”
张冷兀自铁青着脸不发一语。
周恩平一见之下,差点笑岔了气。“她可是你作主留下来的。”
张冷瞪他一眼,无暇理会他的幸灾乐祸。
如玉在寝宫内等到打呵欠,她不耐烦地东摸西碰,估算着这里头哪样东西最值钱。
张冷见她一副事不关己样,登时怒从心头起。他怒极反笑。“你行!你真行!真有本事!”
她噘着嘴一派天真。“过奖过奖!霸主想必已经知道贱妾的一番好意,是故特此褒勉。我当然得竭尽心力,做出最好的菜肴。”
“你分明想累死他们!”
“不!”她大眼一瞠,委屈道:“我是想做些好的给他们补补身子。”
噗吃!周恩平忍俊不住爆笑出来。
张冷睨他一眼。“这事不提。我问你,你在菜里下了什么葯,弄得大伙儿狂泻不止?”
“这能怪我吗?千里香的人,吃了我赵厨娘的菜,从没有这样过。大概是胃口不合吧!不要紧,拉拉就好了。”
张冷气呼呼坐下,忽地觉得留下她,的的确确是后患无穷,难保哪天不被她整死。
如玉似乎察觉到他的苦恼,连忙抓住机会说:“别气了!只要你放我和欢沁回去,不就皆大欢快了吗?”
张冷不甘就这样经易放她走,于是再度提议。“这样吧!你从赌桌上失去的,就从赌桌上赢回来。只要你哪天能同时赢我天九、听骰、押宝,你就可恢复自由之身,回千里香。”
“真的吗?”如玉一听能远离这里,难掩兴奋。
她就这么巴不得远离他?张冷内心不禁有丝酸楚。
望着她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张冷后悔脱口而出的承诺。
周恩平伫立一旁,将张冷的苦楚全看进眼底。这可怜的男人,什么时候方能明白温柔比强掳更有力量。
只见如玉喜孜孜地强调。“好!周恩平你作证。君子一言九鼎,到时你可别反悔呦!”
果然自那日后,如玉安分不少,不再搞怪。平时不是拉着欢沁玩“天九”要不就是缠着周恩平,要他透露赢霸主的秘诀。
照理说,如玉的赌技已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没道理赢不过张冷。
周恩平总是耐心微笑着分析给她听。“霸主真要认真的赌,倒是没输过。”
“为什么?”
“因为霸主很小时,是在赌场长大的。三教九流都混过,日日听骰子声听得烂熟。对他而言,赌--简直像吃饭喝水一般容易,你要赢他几乎不可能,除非,他故意放水。”
周恩平不禁要想,若非相遇的时机不对,张冷和如玉其实是很相称的一对璧人。一个在妓院长大,一个在赌场混大;一个伶牙俐齿,一个极懂察言观色。
如玉一听,更是对张冷气愤三分。“这狡指的混球!敝不得答应同我赌,原来他在赌场长大的。可恶可恶!”一下子志气去掉大半。
一旁的欢沁但笑不语,紧蹙的眉心藏着深层的心事,她不快乐。大而化之的如玉没察觉,然周恩平却看得清楚。这清秀美丽的纤瘦女子,心头似有化解不开的积怨,肩上似压抑着重重的情绪。神情飘忽,心不在焉。
一会儿,张冷差了人找如玉过去,花园凉亭内只留下他和欢沁。
周恩平摇着羽扇,亲切问道:“姑娘在此,还住得惯吗?”
像在太虚中神游突地被唤回,欢沁征了征,抬起脸来迎视他,忧怨地道:“命薄的人,住哪都一样。”
何以同是千里香出身的人,一个明朗活泼,一个却忧怨阴沈?周恩平非常的好奇。
“你好像不开心?可是缺了什么?”
她苦涩地笑笑。没错,是缺了“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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