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吧,校外的街道上,运动场的跑道上“月儿冷饮厅”里经常出没楚娇和无为者的身影。因为“戏”是为楚娇而演的,于是在一起所花的money大多是楚娇掏的,毕竟,她有的是钱。 看在money的份上,无为者对楚娇是百依百顺的——况且对美女不温柔一点,以后找对象应该会成问题的。 有几次,无为者心中竟然燃起了对楚娇“非礼”的念头,楚娇那饱含秋水般的眼眸也怔怔地望着他,像是没有了魂魄似的。她该不会对自己也有感觉吧?不可能的,我不能自恋的,只有瞎了眼的傻女孩才喜欢我的,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上我呢?哎,不自恋了。一阵唧唧喳喳的鸟叫声打散了他心中的欲望所聚成的阴霾,他无地自容地道“***,我——哦,我先走了。”他拔腿跑了,把楚娇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扔在校外的一条平静的街道上。 楚娇抿了抿嘴,心里百感交集,既兴奋又失望。 兴奋的是无为者把嘴凑过去的时候她的心好像身体一般置在柔和的毛毯里似的,心里好像有所期盼什么似的;失望的是这种感觉立马以无为者的抽身离开而胎死腹中。她望了一下灿烂的夕阳,叹了口气“我是不是犯傻了?” 此时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秋天过了,冬天即在眼前。 在和楚娇的交往中,无为者演着“吃亏人”的角色,虽然网络游戏“梦幻西游”没有在练级中,但能和楚娇“逢场作戏”其实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精神的享受。以前无为者很少和女生套近乎,但自从成了大二学长的“情敌”以后,朝夕有楚娇相伴左右,精神世界出奇的好,想起电话王子李世平和大二学姐(电子商务专业)每次没完没了的电话聊天,他怀疑自己该不会也患上了“聊天僻”了,不过庆幸他和楚娇的沟通并没有给中国的电信局带来多少好处——他和楚娇还从没有用电话沟通过呢! 无为者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西下的夕阳,他的鼻孔禁不住发起了酸来,和楚娇逢场作戏的日子里,他的精神世界是一天比一天充实,有时候却忘却他只是在演一场戏来欺骗大二学长的眼睛。楚娇是个温驯的女孩,也很会体贴人,更重要的是她那一双饱含秋水般的眼眸似乎有着星空般的深情,每次分别时,她都会表现出依依不舍的样子,好像情侣分别似的。 他不停的告诫他自已,这只是逢场作戏啊,况且他对楚娇的背景也不甚理解,只知道她是郑晴的同班同学,譬如她喜欢什么花,喜欢吃什么菜,喜欢穿什么服饰,——更可笑的是他连楚娇的生辰八字也不知道。 在运动场的跑道上,无为者忽然停住了脚“楚娇,现在应该可以找那个大二的学长了吧?”他认为他应该尽早帮楚娇把大二学长支开,否则在继续下去要是“真唱假戏”了,到时候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很清楚地知道他的现状是一事无成,即使楚娇心甘情愿和他混日子,他也没有勇气去接受她的情和爱的—— “现在,太早了点吧?”楚娇轻轻地擦了一下额上的香汗。 “可以了,你就约他出来吧——晚上七点半月儿冷饮厅见。” 无为者说完,仰望了一下有点阴沉的天空“我们去吃饭吧,今晚我买单,你可不能抢着付钱啊。” 楚娇点点头,噘了一下嘴皮子“好啊——” 去了二号食堂,择了个僻静的位子,无为者一个人走去打饭菜汤,楚娇则在位子上望着他那熟悉的身影——很熟悉也很陌生。她心里禁不住一阵失落。饭菜汤打好后,两人很安静地吃着喝着。此时食堂里人影稀少,静得有点出奇。 “怎么了?”过了会儿,无为者道。 “没什么!”楚娇用右手背擦了一下前额。 “哦。”他奉行“沉默是金”—话,埋头苦闷地嚼着口中的米饭。 吃了三分饱的时候,楚娇放下汤匙,立身用右手碰了一下无为者的左手背“我吃饱了。先走了——拜拜。” 无为者抬头望了一下她“哦”了一声,又埋下自认是卑微的脑袋,毫无感觉地吞食着口中的米饭。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真的有点舍不得她的。但不让她走,自己有什么理由留住她呢?这顿晚饭,他吃了近三十分钟,感觉时间过得很漫长、很漫长,其艰难程度超过中国未解放前的“万里长征”似乎过了几万光年似的。 无为者洗过澡,换了身衣服,此时刚好七点整。他对着镜子梳一下刚洗过的头发,忽然感觉镜子里的自己一下子衰老了上十年,他禁不住干咳了几声,鼻子发起了酸,放下镜子和梳子,怀着郁闷的情绪走出了宿舍。 天早已黑下来了。a学院的学子们陆续走出宿舍,走廊上人影繁杂,各处一片熙熙攘攘之声,嘈杂得令人心烦意乱。 无为者未来到校大门的时候,就见小皮向他打招呼。 耀眼的路灯光照在她的身上,穿着红羽绒夹克、蓝牛仔裤的她显得格外的活泼、大方。 小皮挡住了无为者,笑了笑“你不用去了,楚娇的事已经处理好了。” 无为者愣了一下“哦,那,那个男的有没有死心了!?” 小皮摇摇头,很无奈地道: “一切来得很令人吃惊——楚娇说她现在想和那个学长试着交往一段时间呢——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她叹了口气,似乎在目睹一场现场直播的“羊入狼口”的场面。 无为者心里禁不住一阵失落。他干咳了几声,后用食指背碰碰鼻孔“哦——拜拜。” 他回过身,背对着小皮而黯然神伤地走了。 那晚,无为者又痛痛快快地玩了一个小时的梦幻西游。等到校吧关门的时候才下机,那时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过去——孤寂的过去。网络游戏只是他用来麻痹神经的酒,酒醒之时,是他用清醒的头脑去面对的——乏味、空洞的生活。 庆幸的是,只要有足够的钱,校吧、黑吧的大门是很高兴为他敞开的。钱的确是好东西啊。钱的确是人类不可缺少的好朋友!钱最实在,不像女人,要的时候她不来,懒得理的时候她就像垃圾一样,一个劲地往你身上丢。 此时度过光阴的最好方式:除了虚度,已经别无其他选择了。 以后的日子里,远远的见楚娇走在对面,无为者总是绕道走他自己的路,心里没有和楚娇面对面、眼对眼的勇气。 为此,他有许多次禁不住骂自己:他妈妈的胆小鬼,算什么男人?楚娇有什么好令你害怕的吗? 更令他伤心的事——看到楚娇和学长齐肩并行的场面。他禁不住叹口气,骂自己真他妈妈的多管闲事,人家学长有女朋友并不意味着他死了老婆,而且人家谈情说爱并不需要自己提供生活费或精神赞助—— 想过后,拍拍自己的后脑勺,仰天道“玩游戏去——” 冬天的脚步使出的劲越来越狠了,踹在身在异乡的无为者身上,令他禁不住不满,心里骂道,妈的,什么鬼天气,这么快就冷下来了。 这个时候最暖和的地方,对没有女朋友的无为者来讲,也莫过于去校吧取暖了。光阴在他眼里,就像垃圾一样不值钱了。他有时候会禁不住想,要是没有校吧,我到底要到哪里混呢?妈的,日子难过啊。 “老大,老在玩游戏不累吗?”沙哑的声音道。 无为者回头一看,见到某名的风把老四五月吹在他身后,好寂寞的他自欺欺人道“不会啊。哦,你怎么来了?” “听断梦说,你失恋了,是真的吗?”五月也懂得八卦了,真是少见啊。 “什么失恋啊?没有恋爱,哪里来的失恋啊?!”他自我解嘲道。 “这就好。你比以前瘦多了——你最好不要玩游戏了:这样既浪费钱又浪费时间。”五月道。 庆幸校吧的管理人员不在身旁,否则非把五月轰出校吧不可。要知道,无为者是最受欢迎的常客之一。 听到五月的关切的话后,无为者甚是感动,但他不在网络游戏里挥霍光阴和家人的血汗钱,那么,他又能干什么呢? 五月的着装,给他的感觉是朴素无华,在他面前,无为者简直到了无地自容不得的地步。 和五月那对青春负责任的态度相比,他总会自惭形秽,认为自己是***寄生虫一条,狗屎—坨。 五月出生于贫农之家。他生性善良、纯朴。他品学兼优,但可恨天公不作美,高三的时候他和邻班一个女生谈起了恋爱,对象是个娇娇女,整天缠着五月——五月在女生的美貌下迷失了方向,生活过得更为俭朴,省吃俭用把省下的微薄钞票用于“爱情销费”家人知道后,极为反对,但他在爱情面前富有自我牺牲精神,就和恋人搞起了地下恋爱。但此时家人给他的生活费是极有限的,因为农产品近年来连续遭遇天公无情的问候。因为这样,女生说五月是铁公鸡,于是二人的恋情就出现了危机,紧接着就是分手了。善良、脆弱的五月就这样垮了再后来,身体虚弱的五月在高考的考场上意外地晕场了―― 于是,他就成了泉州a学院04届的学生。 五月在未来到a学院前一天晚上睡觉前就发誓:大学三年决不谈恋爱。 在大—男生宿舍楼前的草坪上,五月为了杜绝无为者成为以前的“五月二号”便把他的那一段“伤心的回忆”讲给他听,讲完的时候用书拍拍自己的后脑勺,仰望了一下冰凉的夜幕“老大,走,回宿舍。” 无为者扔掉手中的葡萄汁饮料空瓶子,点点头,在五月的后面跟着。夜空中的星星忽闪忽闪的,像萤火虫的光芒一样讨人喜欢。好美丽的夜,但他就是没有心情欣赏,此时他需要的是睡觉,网上久了,开始困倦起来了。 这时,他又想起了楚娇,禁不住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什么时候才能彻彻底底地把你遗忘呢?” 回宿舍后,无为者的宿友马布握着话筒对他说“你的电话。” 马布的父亲嗜读三国演义,崇拜吕布,被吕布的少年英发所感染,或许为了对古代英雄表达内心的崇敬之意,于是便把儿子取名为“布” 无为者接过话筒“喂,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残梦吗?”对方忽然打住话了。她的口气里带着几分依恋的情愫,令他忍不住为此发颤。 “嗯,我是。你?——上次真对不起,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为什么每次在自己感情激动的时候,自己那张拙劣的口就是说不出话呢?难道这辈子自己就注定这样窝囊下去吗?谁能给我答案呢?他茫了。 无为者从对方那珠子碰玉盘般的声音听出来——她是“神秘女孩”一个谜一般的美丽女孩。她现在打电话过来,不知道又碰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了?无为者又想起她前两次来的电话,此时,他很为她抱不平,为什么天公老不作美,连她这么一个温柔、漂亮的女生也有不开心的事! “没事,我都忘了。”神秘女孩忽然又打住了话了。“我”她好像也一时语塞了。 “怎么了?”无为者从她的口吻似乎听出了什么,禁不住问道。 “没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你过得还好吗?”过了一会,神秘女孩道。 这个问话问到了无为者的心里。颓废,是他的心情写照;得过且过,是他的生活方式;荒诞,是他的处事方法。 一句话,他是个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无为者”不愧于他给自己取的——“无为者”—别名。 这个时候的他,也需要一个人来疼惜他,来理解他,来慰问他那颗很是茫然的心灵啊!那么,谁愿意为他敞开心扉呢?看来,这个愿望应该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遥不可及吧。 他愣了一会儿“还可以——你呢?” “我也一样,”女孩干咳了几声“我快谈恋爱了。” 他听过后,本应该为她高兴才对的,相反却是一阵失落,好像女孩应该是属于他无为者似的。 “是吗?”他老半天里,他才很不情愿地说话了“恭喜你!” “是吗?”女孩也停了老半天才说话“谢谢。” “哦,你和谁谈恋爱,是和你以前说的那个男的吗?” 他做了个深呼吸。不管女孩和谁拍拖,反正和他八字也扯不上一撇的,就好像一个往东,一个往西;一个往南,一个往北。恋爱的恋爱,嫁人的嫁人,天下的美女都在别人的怀里躺着、睡着、憧憬着,混来混去,11月11日光棍节他又要一个人过了,就像每次的情人节一样,除了一个人在某墙角处自怜自惜外,谁知道他有他的无奈呢?! 生活就像看美丽背影的女孩的脸,总是把人从希望推向失望。但试问一下,有几个人去珍惜这份“失望的礼物”呢? “不是。”沉默了上二十秒,神秘女孩道。她的心好像也为此碎过了。 “哦,”他停了几秒钟,说出了他的心里话“我能和你见面吗?” “不能。” “那,那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窗户外的一切又冷又安静。 “不能。”女孩子绝情地回答道。 “哦那,那我以后能和你联系吗?” 这是他“绝情”中又一个“希望”了,希望上天能给自己一个“凤凰在烈火中重生”般的机会。 “不能,”女孩道“咳、咳咳——” 女孩的几个“不能”把他的一个个希望都给毁灭了。这时,他禁不住想起“最毒妇人心”—话。他甚是心痛,为什么好女孩就不能像他阿母一样:迁就他一下,给他一个机会呢?!罢了、罢了,好的东西都走吧,我不稀罕啦。 “为什么?”过了老半天,他鼓起勇气问道。对别人来说是不能用“勇气”来形容的,他是例外了。 “因为——因为你太软弱了——如果我告诉你我是谁,你会和我交往吗——男女的那种?”过了很久,女孩道。 “软弱?”他禁不住道,女孩的话一针见血般地刺中他内心深处的情感肉瘤,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又什么也没想到。他的手脚忍不住发颤,他很软弱地道:“我不知道。” “哦,拜拜——”女孩心碎地话别了,感觉声音飘得好遥远、好遥远,好像已经飘到银河系外了。 “嘟――” 此时无为者是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的确确被丢进失望的海洋里。她爱我,我凭什么让她呢?算了,光棍节就一个人过吧。有人挂念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有女人,我照样活得好好的,虽然很寂寞,也很孤独,我想我会挺过去的。他放下话筒,出了宿舍,站在走廊窗户前绝望地望着西北方向的夜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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