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彦冲出办公室,一路追到集团大楼门口,果然早已不见凌锁心的身影。
糟糕!这下误会可大了!
他立刻跑回停车场开车,一路开着快车回家,他一路懊恼不已。他这才突然明白,昨晚她为什么突然问那个问题,也才突然了解,她为什么会有那种哀怨失望的表情
都怪他太疏忽了,才会没发现她昨天的异状,更不该为了怕她担心而选择说谎,否则,也不致会闹出这样的误会。
现在,他只能加快速度冲回家,先找到她的人,再好好跟她解释。
可惜,当他急忙冲进家门,却只见小玉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锁心呢?”他着急地问。“她在楼上吗?我上去找她--”他边说边往楼梯上走去。
“不用去了啦。”小玉懒洋洋地说:“我师姊已经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他停下脚步,心也跟着跌了一跤。
“她一回来,收了两件随身衣服就走了。”她对他说话的口气冷冷淡淡,眼神更有着明显的敌意。
“她去哪里了?快告诉我!”他着急得忍不住放大了声量。
小玉耸耸肩。“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见她一直哭,问她怎么回事也不说话,收了东西就走人,我倒还想问你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我师姊会那么伤心?我从来没见她哭过耶!”小玉双手插着腰,生气地质问他。她这个师姊一向很好强,而且在山上的生活无忧无虑,也从来不需要哭的,今天她却哭得这样凄惨,一定跟眼前这男人脱不了干系!
而东方彦满脑子想的却是,她究竟会去哪里?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能去哪里呢?
“你说,是不是你欺负她了?对!一定是你没吃她做的派,师姊昨天忙了一个下午,结果你连一口都没吃对不对?”小玉指着他的鼻子,生气的样子还是很可爱。
“我不是不吃,我”
“哼!反正一定是你!否则还有谁能让师姊这么伤心?她为了你连忘情派的掌门都放弃了,还违背祖师婆婆的遗训除了你,还有谁能让她这么伤心!”
“放弃忘情派掌门?这又是怎么回事?”看来,他不知道的事还真多呢。
“你不知道吗?我们忘情派的门规,要是和男人发生过那件事,就不能再担任掌门了。”
“有这种事?”他惊讶道,锁心对这件事情从来是只字未提啊!
“当然,所以说,我们忘情派可以说是被你终结了啦!”小玉指责他。
“怎么会呢?忘情派不是还有你吗?”他一双大眼看小玉,所以,怎么能说他是忘情派的终结者呢?
“我我也不行了啊”她顿时一阵脸红,立即低下头去。
“为什么?”他不解的问。
“这你去问你们家小武啊!”还不都是他害的。
“小武?!”东方彦这才忽然明白了,原来小武也是终结忘情派的罪魁祸首之一,所以,怎么能全都怪他呢?但是--
哎,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啦!
最重要的是,锁心到底在哪里?
“你别这样看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又没告诉我,你也知道,我师姊她这个人行事一向独来独往的”小玉看到他怀疑的眼神,赶紧澄清。“我们忘情派的人是不能说谎的,而且,也最讨厌别人说谎了!”
“好!没关系,我自己去找!”他转身出门,就算是走遍天涯海角,他也要把她找到。
“如果你真的有心,一定会知道师姊在哪里,一定能把她找回来的。”小玉若有所指地说着,只盼他真的有心,能把师姊找回来。
* * * * * * * *
东方彦开着车子,大街小巷地去所有凌锁心可能会去的地方找,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他不明白,在台北除了那个“家”她到底还有哪里可以去呢?或许就是因为太着急、太紧张,才让他失去理智的判断力。
小玉说,如果他有心,他一定会知道她在哪里的
对了!他乍然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他怎么会那么笨呢?要不是车子在高速行驶中,他真想一头撞上方向盘。她既然在台北无处可去,那他为什么还要在这个不可能的地方苦苦寻找呢?这世上,她熟悉的地方只有一处,她能去的地方也只有那里了。
尤其当一个人心里受了伤的时候,最想回去的,不就是她真正的“家”吗?
东方彦的车子“叽--”地一声,猛然转弯,调回头,往台湾东部的方向疾驶而去。
* * * * * * * *
正当东方彦在台北大街小巷穿梭寻找她时,凌锁心已经回到了山上的忘情居。
没办法,虽然知道它还正在改建中,不过现在这世上她能去的地方,也只有这里了啊!
师祖婆婆说得没错,情是断肠毒药,爱是伤心苦果,偏偏她不听话,非要自己亲身尝到了那苦果,才肯相信、才会觉醒
只是,真的觉醒了吗?
她不知道。
望着这一片熟悉的山中美景,她肩上的包袱虽然轻简,但心中却始终有什么放不下,沉得让她喘不过气,重得令她寸步难行。
走到了忘情居的门口,她抬起头,顿时被眼前焕然一新、雄伟而高雅的建筑吓了一跳,站在门口,久久不能自已。
这里不但工程进度快得远远超过她的想象,连工程之浩大也让她惊讶不已。
说好只是重新整修而已,怎么现在看起来简直像一座大饭店呢?!
“小姐,你在看什么?现在这里还在装修,还没有开始营业喔!”一个工人经过门口,还以为她是游客,便这么对她说道。
“营业?!”她听到一个奇怪的字眼。
“是啊,这里以后是一间大型五星级度假饭店,不过现在内部还在装潢喔。”工人脖上挂着一条泛黄的白毛巾,年纪应该有四十多岁了。“老板特别交代要拚命赶工,所以大家现在一天都只睡一小时”工人夸张地形容。
凌锁心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只差没昏厥过去。
难道从头到尾,东方彦都是在欺骗她?!
这里现在不是在重建“忘情居”?而是要改建成观光饭店?那么说,他“好心”请她们搬去他的别墅,也只是他的缓兵之计而已?
原来,这一切从开始就是个谎言,而她竟?到把忘情居拱手送人,更为了他违背门规,失了清白之身,原来,这才是事实的真相--忘情派是断送在她自己的手上
凌锁心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四肢也愈来愈冰冷,彷佛全身所有的力量被掏空,忽地,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依稀还听到耳畔有人大声喊着--
“喂!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天啊!有人昏倒了,快来帮忙啊~~”
大约两个小时后,凌锁心渐渐恢复了意识,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像工人休息室的房间里,她费力地用双手撑起了身体。
“小姐,你终于醒了喔?刚才把偶们都吓了一跳呢!”是刚才那个工人,还端来一杯热茶给她。“你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没事,我已经好多了。”她接过茶,喝了一口,便起身下床。“谢谢您的照顾,我走了。”
没多说一句话,没多作解释,不改一贯作风的,她就这么洒脱飘然地离开了。
她独自来到后山的某个崖边,远眺着墨绿青山与渺渺白云,低头望向那彷佛深悠无底的山谷。
现在,她彷佛是一个全身伤痕的败者,对爱人的绝望、被欺骗的的伤痛,以及不断的自责在爱情面前,她体无完肤,现在更无颜面对师祖婆婆的在天之灵,她真的是无法原谅自己。
天下之大,她竟真的没有一个容身之处了。
她双眼一闭,双手垂下,手中的佩剑落地,铿锵一声,回响在山谷中
* * * * * * * *
“嘎--”刺耳的紧急煞车声在忘情居门口响起,东方彦以飞快的速度冲下车,在门口抓住一名工人。“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白色长袍的女孩?”工人被吓到了,赶紧摇摇头。
他你下那名工人,逢人就抓住人家衣领问着:“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白色长袍的女孩?”
问来问去,始终没人有看过,直到刚才救了凌锁心的那个工人刚好扛着一袋水泥走过门口,被东方彦拦下。
“喔,你是不是说那个高高瘦瘦,长得很漂亮,手上还拿着一把剑的小姐?”
“你看过她?”
“有啊,她刚才来过这里,还在门口昏倒过去呢。”他指着她刚才昏过去的地方。
“昏倒?她为什么会昏倒呢”他低头喃喃自语,百思不解。
工人倒是听到了。“偶也不知道哇,偶只是跟她说这里要盖一间大饭店,她就昏倒了啊。”
“你跟她说这里要盖饭店?!”他瞠大眼,怒瞪着他。
“是啊,这里是要盖饭店没错啊”工人无辜地说着。
“去!去叫你们工程部经理出来!”他气急败坏,暴跳如雷,这计划早就已经更改了,这些工人竟然完全不知道难怪锁心会气得昏倒!
其实,这也不能怪人家啦,他们只是照工头吩咐做事,哪里会知道计划有更改呢?
“算了!她呢?她现在人在哪里?”他着急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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