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静极了,白尺扮演的林酒歌手握一把匕首,在磨刀石上用力摩擦,戴在他手上的手铐撞在石桌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欢日尚少,戚日苦多。何以忘忧,弹筝酒歌。”白尺嘴里吟着乐府诗,手下的动作愈加快了。
所有声音,在俞参商扮演的金莫言跨进院门时戛然而止。
白尺用手中的匕首割断了手铐,重重扔到地上,冷着脸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俞参商如剧本所写的那样,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把一个正方形的盒子举到白尺面前。
“你办事,我放心。”白尺接过盒子,没有打开,直接把它放在石桌上,把他刚才放在石桌上的匕首递给俞参商,“这是赏给你的。”
俞参商抬起头,拿下挡着半张脸的面具,对白尺说道:“不需要,我听从你的安排,只是为了能和你比试。”
张明泽突然喊道:“cut!俞参商,你的表情不对!林酒歌是实力强劲的武功高手,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要带着战意,别用看无害小绵羊似的眼神看他!”
俞参商点头道:“我知道了。”
张明泽挥手道:“重来!”
第二次,俞参商的表情就到位了,“不需要,我听从你的安排,只是为了能和你比试。”
白尺拒绝了,“这次不行,我马上就要离开恶人岛去办重要的事情,没空闲和你比试。”
俞参商立即低下头,沉默了。
白尺从袖子里摸出一块被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其中的墨迹隐约可见,应该是写过字的。
白尺把它递给俞参商,“这个人就是你的下一个目标。”
俞参商摊开白纸,上面只写了五个字——林弹筝,中原。
俞参商面无表情道:“他是你的亲哥哥,为什么?”
“为什么?”白尺拿着匕首在手腕上比划着,留下了几个压痕,“我若是不先杀了他,他就会带人来杀我。”
……
第一场戏就这样结束了。
本场戏对俞参商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在说出“不需要,我听从你的安排,只是为了能和你比试”时的眼神一定要对味,有波澜。
以俞参商和角色性格、外貌的契合度,只要他做到这一点,再顺顺利利地念完台词,他的表现就算完美,足以让张明泽满意。
白尺和俞参商一前一后走出拍摄范围,周围提心吊胆地工作人员都松了一口气,张宇小声说道:“听说张导特别严格,我还以为你们这场戏至少要拍五六次,没想到第二次就过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通过了。”白尺转头称赞俞参商,“参商,刚才张导只提醒了一遍,你的眼神就立马变了,第一次拍戏就表现的这么好,真棒!”
俞参商还沉浸在白尺演戏时散发的气场中,“你不用夸我,同样是第一次演戏,你的表现比我更好。”
白尺:“……”可是他根本不是第一次演戏啊!
演戏这方面,俞参商只是个门外汉,就算天赋异禀,也很难在张明泽说了一遍后就立刻进入状态,露出张明泽所需要的眼神。张明泽一直把白尺、俞参商二人的神情变化、所有动作看在眼里,自然看出白尺在演第二遍的时候微微调整了他的演绎方式,外露了点武林高手的气场,激起了俞参商的好胜心。
张明泽安排白尺、俞参商二人演第一场本是为了刁难他们,让他们二人能明白演戏不易,没想到白尺的演技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竟然能引得一个门外汉做出不错的表情,“第一场戏只是热身,两个新人的表现都不错,我就不再多说了。从第二场戏开始,你们都做好挨骂的准备,不想被骂就拼尽全力表演,三次以内让我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