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人多好办事。”顺便调动兵马去埋伏,任他武功多高也打不过人海战术吧?
常相思摇摇头“袁迟有警觉心,人一多他是不会现身的。”
“那我们躲起来不就好了,然后趁他不备的时候把掩袖抢过来。”这不就结了?
上官殿沉默的看着常相思,知道争辩是没有用的,所以他干脆不开口,反正他是去定了。
他想过没有武功的他可能会是她的累赘,但他就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独自赴约,就算袁迟需要人质,他也比湛掩袖好用多了。
常相思还是摇头“我清楚他的作风。他绝对不会把安西王爷带在身边,他会把他藏在一个地方,你们永远找不到。一旦他认为安全了,目的达到了,他就会告诉我们人藏在哪里。”
“他要是耍诈不说,那我们不是吃大亏了吗?”温雅尔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不会的,虽然他是个杀手,却很骄傲很看重自己的信誉。”常相思虽然对袁迟总是保持着距离,但还称得上懂他“只要我去了,他会放了王爷的。”
“只要你去了。”一直不说话的上官殿突然道:“那么还回得来吗?”他为什么一定要他们“放了”相思?
温雅尔亦附和着“没错,要是用你才能把掩袖换回来,那一样不划算。”
“他要带你一起走。”上官殿看着常相思“对不对?”
“我不知道。”她不知道袁迟怎么想的。
她算是他的徒弟、唯一的传人,若他以为她也被抓入狱,有可能会想办法来搭救。
但是如果不是呢?
她连忙摇摇头,在心里道:“不会的、不会的,他对我从来也没有师徒之外的感情。
他是她的训练者,除了下命令之外,他从来也不会跟她多说几句话。
他冷、他淡,他让人无法捉摸,这样的人不会爱人的。
“总之,明天让我单独赴约,我一定会把完整的安西王爷换回来。”
上官殿悲伤的看着她,不说话了。
她说换回来,却不是说带回来,那么她已经有了回不来的打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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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燕太子丹在易水边为壮士荆轲送行时,怀抱的是什么样的心情?
萧瑟的西风吹起了离别的凉意,他是否知道今生不能相见,所以洒下了如点点杨花似的离泪。
折柳亭前的一排杨柳随风摆荡,轻轻的抚在常相思和上官殿的肩上,他们彼此凝望着,眷恋着不把眼光调开。
柳与留同,古人折柳相送,是希望那即将离开的人可以留下来呀。
袁迟冷道:“我没确定和她安全之时,不会透露湛掩袖的踪迹。可只有三天,他待的地方顶多只能让他撑三天。”
三天之后若没人放他出来,后果就很遗憾了。
“孩子呢?”常相思没把头转过来,只是轻轻的出声问。
“我们一起去接他,他现在很安全。”
袁迟一点都不把硬是跟来的上官殿放在眼里,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也不会是他的威胁,但是常相思看他的样子,却让他心痛难当。
那样的温柔、那样的眷恋,他从来不知道她会有这种眼神。
常相思回过身来,直视着他的眼光却是埋怨的“好,我跟你走。”
思前想后,只有这样子才能让所有的人安全无恙,只是圆不了上官殿的梦,还不了他情。
她跟他走,湛掩袖获释而孩子的下落也有了,除了她的眼泪之外什么都回到了原位。
“请你保重,我走了。”她微微一福,含着眼泪向上官殿说:“请记得我在井底的承诺。”
他点点头,怎么能忘呢?
她说:“如果有来生,下辈子我一定嫁给你。”
可是,人真的有来生吗?没有她,这辈子漫长得像是过不完似的,他还能等到来生吗?
“走吧。”袁迟说道。
其实他早已看出来了,常相思绝对不是如她自己说的被俘下狱,因为她看上官殿的样子充满了柔情和不舍。
但她其实也被俘虏了,从这一刻开始,她将忘不了这个男人了。
“等一下。”上宫殿往前一拦,双手张开道:“相思,下辈子太遥远了,我想我没有那个勇气等待,不如现在就成全我吧。”他下定决心说道:“杀了我,踩着我的血离开。”
“你在威胁我?”袁迟冷笑道:“我是不会对你手软的。”
想以死相挟,他不吃他这一套,他死一百次也不会让他觉得可惜“让开,否则我就成全你。”
“多谢成全。”他闭上眼睛,微微的仰起下巴,在求死的那一刹那,他是骄傲的。
“你做什么!”常相思急道:“快让开!他真的会杀了你的。”
“他带走你,就等于是杀了我。”他坚决的说:“只求给我一个痛快。”
“如你所愿!”他眼里杀机一盛,双手一分长剑出鞘,迅速的朝上官殿心口刺去。
“不!”常相思奋身一扑,迅速拦在他的身前。
袁迟本拟一剑刺死上官殿,这一招自然是用上了全力,而毫无回转的余地,当他骇然的发现常相思愿为他一死时,已来不及收势!
他猛然将剑锋一抬一偏,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划过了常相思的左颊,割落了她一缕秀发。
鲜血缓缓的从她颊边流出来,衬得她毫无血色的脸更加雪白了。
那一剑朝上官殿刺去时,他并不感到恐惧,可是相思拦在他身前,却使他心脏猛然停住了跳动。”相思!你这个傻瓜!”他从背后抱住她“何苦呢?何苦呢?”
“穿过我的身子,你就能杀了他。”常相思看着袁迟,那眼神是充满哀戚和恳求的。
这么多年以来,他应该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看着他,每次她求他让她见见她的儿子时,就是这样看着他。
每一次他都拒绝了。
可是这一次他却无法答应,他不能穿过她的身子,要了她拼命保护的人的性命。
在她拦在上官殿身前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爱这个名唤纷雪的女子。
但是她井不希罕他为她取的名字,她自始至终都为了那个男人,记得她的名字叫作相思。
他缓缓的将剑收回,弯腰拾起了那缕秀发。
他,袁迟的感情在上官殿的强势压制之下,变得一无可取之处。
“湛掩袖在十里坡第八块石板之下,孩子在东郊一户姓林的人家寄养着。”
他将那缕秀发藏进怀里,迈开大步伐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常相思转过身来,将脸埋在上官殿怀里,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她突然了解了这十一年来,袁迟是怎么看她的了。
上官殿拥着她,看着那毅然离去的背影和那被风吹起的衣袂,其实他的感受他最明白。
他明白他有多爱相思。
袁迟的离去,是为了成全相思,而不是为了不忍伤他。
他们相依着离开折柳亭,迫不及待的来到东郊,打听到一户姓林的人家有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于是顺着农人指引的小路往林家走去。
那红色的砖房已经在眼前了,两个人的脚步不由得越走越快,手越牵越紧,心跳同时加快了。
只要转过这个屋角。
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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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喻放下了笔,带着满意的神色看着他刚拟好的圣旨。
明天这旨一宣,事情总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他老了、也累了,他得在自己的脑袋还灵光之前,为天下苍生选出一个睿智果敢的好皇帝。
当年他窜这个位是为了私心,现在却是全心为了社稷着想。
他相信他会是个好皇帝的。
他不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之下,为自己除掉了许多的阻碍和对手了吗?
必要的狠心和适时的牺牲,当皇帝的人要做得到才行哪。
不是吗?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下,鼻子里隐约嗅到了昙花的芬芳。
天上的明月是那么样的圆润、柔和,就像孩子们如今的圆满一样。
巧荷,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