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楚现在社会上每个人都很怕事,只要他一放狠话,通常都能将人吓走。
只是毕恺葳不吃他这一套,不但不理会他的威吓,还温声询问老夫妇事情的经过“怎么回事?”
逃过一劫的老先生,心有余悸地叙述事情经过“这条路明明是单行道,这个人却逆向行驶,还一直按喇叭要我们让路。我才抱怨一句被他听到,他就停车下来想要打人!”
“对呀,他还推了我一把,你看都磨破皮了。”老太太也委屈地露出手肘上的擦伤。
恶霸不但一点悔意都没有,甚至还凶恶地道:“我就是要逆向行驶,你们敢怎么样?”
毕恺葳已大致了解事件经过,这显然又是弱肉强食的例子。她不悦地瞪了一眼四周看热闹的民众,就是有这么多袖手旁观的人,那些坏人才会有恃无恐,治安也因此而越来越糟!
她二话不说当场拿出手机,这个时候就是要让所谓’的“人民保母”做点事。
“喂,我要报案,我现在正在xx南山路xx巷,这里有辆车逆向行驶,车主还想打人,车号是”
她报警的电话都还没说完,就见那恶霸怕事情闹大,恨恨地撂下狠话后便赶紧开车离开。
见恶霸已经离开,毕恺葳立刻向报案中心说明最新状况“对不起,那个恶霸已经走了。”
报案中心很客气地帮她取消报案,并告诉她若有需要可以请当地管区帮忙。
“嗯,我知道,谢谢。”她切掉电话,和善地安抚两位老人家“没事了。”
“谢谢,小姐你真勇敢。”老太太意有所指地看着那些作鸟兽散的围观群众。
“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毕恺葳不以为意地说着,类似这种鸡婆的事,她已经不知道做过几回。
“你们要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们过去?”她觉得跟这对老夫妇很投缘,尤其是老先生,她总觉得他很面熟,可是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见过他。
“我们刚从朋友家出来,想顺路到我儿子的公司去看看他,没想到却碰到这个坏人。”老先生还是无法释怀,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你儿子的公司在哪?我送你们过去好了。”
“这怎么好意思?”原来社会上还是有好人。
“没关系啦!”毕恺葳直爽地道。
老先生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我也没去过,这个是他公司的地址。”
毕恺葳接过纸张一看,上头所写的地址不就是“昭才”的地址?“怎么那么巧!我刚好也在这里上班。”
老太太一脸惊讶“你也是‘昭才’的员工?”她是越看这女孩越喜欢,既然她和儿子同公司,那就要叫儿子加把劲,把人追上手。
毕恺葳带着他们往公司的方向走“是啊!你儿子是谁?我搞不好认识他呢!”
“我儿子叫关昭勋,你认不认识?”关母高兴地问,希望她的答案是肯定的。
“是他!”难怪她会觉得老先生面熟,因为看到他就像是预见了关昭勋三十年后的模样。
关母兴致勃勃地问:“你认识他吗?”
“怎么可能不认识,他现在还是我的顶头上司呢!”毕恺葳无奈地回答。
在她说话的同时,他们已经来到公司楼下并搭上电梯。
这次换关父发言“真的啊,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不错啊!”她总不好当着人家父母的面吐他槽吧!
听完她的答案,关父和关母有志一同地相视一笑,这下儿子的对象有望了!
她领着他们走出电梯一路来到关昭勋的办公室门外时,被贾依柔挡下。
“毕恺葳,你怎么可以随便带人进来公司,你难道不知道公司里有很多机密文件,如果不小心流出去,会造成多大的困扰?!”
贾依素好不容易逮到毕恺葳的小辫子,因此故意夸大事情的严重性。
毕恺葳哪会不知道她又再借题发挥,才想开口顶回去,关昭勋已经闻声冲出来“葳葳,你是跑到哪里买午餐?我都快饿扁了!”
他的眼中只有花了一个小时才买回便当的毕恺葳,完全没看到在她身后的两道身影。
毕恺葳不好意思地拿出已经冷掉的便当“对不起啦,哪,你的午餐。”
关昭勋有些不高兴地接过便当,摸摸温度“都冷了!”他讨厌吃冷掉的食物。
贾依柔幸灾乐祸地看着毕恺葳,暗骂她活该。
“那我再去帮你重买一份。”她才转身打算再去重买一个便当,就立刻被站在她身后的关家二老拉住。
“不用了。”关家二老异口同声地说道。
贾依柔怒视这两个碍事的老人“关你们什么事?你们凭什么”她教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关昭勋的称呼吓得自动缩回未说出口的话。
“爸、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关母不高兴地拉着关父往外走“老伴,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好了,免得在这让人看了碍眼!”
“妈,你怎么这么说?难得来一趟,我欢迎都来不及了。”关昭勋好声好气地赔笑,并暗示贾依柔为她刚才的话道歉。
“关伯父、关伯母,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是关总的父母,有失礼的地方,还请你们见谅。”贾依柔低声下气地道歉,谁知道这对打扮朴拙的老夫妻会是关昭勋的父母?
关家父母没多理会这个狗眼看人低的贾依柔,径自跟关昭勋解释毕恺葳迟归的原由“你误会她了,她是因为”
听完父母的说明,关昭勋诚挚地向毕恺葳道谢和致歉“葳葳,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刚才凶了你。”
“没关系啦,我也不喜欢吃冷便当啊!我再去买两份热的。”
“不用了,刚好我爸妈也在,我们四个人一起去馆子吃好了。”关昭勋提议。
关父立刻附议“也对,顺便可以谢谢这位小姐。”
“不用了啦!”毕恺葳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举手之劳罢了。
“那怎么可以,反正刚好要吃饭嘛。”关母主动拉着毕恺葳的手率先走进电梯。
关父也跟上前和毕恺葳聊天。
至于走在后头的关昭勋,则是惊讶他父母异常热络的举止,不过他心里也很清楚他们正在打什么算盘。
他们一行四人来到公司附近的一间简餐店,各自点子餐饮后,关母开始她的盘问工作。
只见她笑脸迎人,非常容易让人卸下心防“我要怎么称呼你?”
“我叫毕恺葳,您叫我葳葳就可以了。”
毕恺葳毫不扭捏作态,她对老人家的态度并没有因为知道他们俩的身份而有所改变。
两位老人家满意地相视一笑,她这不卑不亢的应对,很合他们的胃口。她不像其他女孩子,在得知他们是昭勋的父母后态度相差十万八千里。
他们对她的好感又增加好几分“昭勋对你好不好?有没有欺负你?”
“他每天都欺负我!”毕恺葳乘机告状。
关母宠溺地拍拍她的手“没关系,以后他如果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让我们替你出气。”
“好!”她立刻示威地朝他做了一个鬼脸“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欺负我!”
虽说他们才相处没多久,但他知道毕恺葳不是个爱道人长短、打小报告的人,因为她从未在他面前说过谁的是非。
而且今天买便当迟归,她原本可以将所有的过失都往他父母身上推,甚至可以乘机邀功,但是她什么都没说,若非他父母出面澄清,她可能不会让他知道这段插曲。
他知道自己是越来越欣赏她,也越来越离不开她了!
然而,即便心里清楚自己对她的情意与日俱增,可嘴巴上仍旧不饶人,他故意跟着喊冤道:“天地良心啊!你看起来那么凶,谁敢欺负你呀?我没被你欺压就要偷笑了。”
“你敢说我凶!”她说话的同时,手也跟着叉在腰上。
他故作害怕地指着她“妈你看,她好凶喔!”
“你”他竟然害她在他父母面前摆出夜叉脸!
关母好笑地摸着毕恺葳气鼓鼓的脸颊“别生气,等你嫁给他做我们的媳妇后,我们就是你的靠山啦!我会帮你出气的。”
关母越看他们越觉得他们俩很登对,而且从昭勋对葳葳的态度看来,他肯定对她有好感,否则他才不会故意作弄她呢!他之前对其他女孩子可没这么好的兴致。
关母此话一出,得到三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毕恺葳首先发难“伯母,您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嫁给他?!”
虽然她对关昭勋的感觉有些暧昧,但还不到结婚的地步吧!
关父着急地问:“为什么不行?”他对葳葳这个媳妇人选也很满意,态度当然是乐观其成。
这教她怎么说啊?毕恺葳没好气地用手肘顶向旁边像个没事人似的关昭勋,要他帮忙解决。
谁知他竟无辜地回她一句“又不是我问你的。”
他的回答让她当场傻眼,她又不懂得说谎,难不成要她照实回答是因为关昭勋没有追求她的意思?这种答案多丢人啊!
“对呀,为什么呢?你觉得昭勋不好吗?”关母也凑上一脚。
“我”毕恺葳真是有苦难言。
关昭勋坏心眼地在一旁观看毕恺葳被他的父母围堵,谁教她要说“不可能嫁给他”这种话!
就让她尝尝关家独特的逼婚法吧!
关昭勋拿了一份档案走向毕恺葳,俯身吩咐道:“葳葳,你帮我统计这份资料。”
她敏感地摸摸耳朵退后一大步“你干吗靠我那么近啊?”
“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说话吗?”他状似无辜地瞅着她,眼睛还一眨一眨的。
“你反正你以后要离我远一点!”
他明知故问“为什么?”
“我我对你过敏啦!”“我”了好久,她竟爆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答案。
自从中午经过关家二老的逼婚轰炸后,她突然发觉自己对关昭勋会产生“过敏”反应,可能是听到太多关于他的资料和秘密了吧!
关家二老的灌顶功力比她妈还强呢!他们将他从小到大的丰功伟业巨细靡遗地全告诉她,在她了解越多的同时,对他的感觉似乎也渐渐转变了。
关昭勋怎么想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过敏?!”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女孩子说靠近他会过敏!真是太侮蔑他的男性魅力了,他可是众女人猛烈追求的校“草”耶!
她理所当然地回答“对呀!你只要一靠近我,我就开始觉得全身不对劲,不是过敏是什么?”没事还老爱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她,看得她心跳加速!
关昭勋停顿了片刻,才若有所悟地以一副专家的口吻说道:“依本医师的诊断显示,你有‘恋爱症候群’的症状。”
“我有‘恋爱症候群’?拜托,我连恋爱的对象都没有,哪来什么‘恋爱症候群’?”这是她听过最离谱的笑话。
关昭勋谆谆善诱“是不是只要我一靠近你,你就开始脸发热、心跳加速?”
他莫可奈何地看着眼前的“爱情白痴”连自己坠入情网都茫然不知,不是白痴是什么?
毕恺葳又惊又惧“你怎么知道?”
她刚才应该没有告诉他这些症状吧?那他怎么会了若指掌?!
他指着她的脸,促狭地说:“因为全都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
“哪有?你胡说!”她胡乱地抹着脸,妄想湮灭证据。
他坏心地故意贴近她耳旁的敏感部位,似有若无地吐气“有没有,你自己最清楚。”
毕恺葳吓得拔腿就直往外跑,背后还传来他开怀的大笑声。
毕恺葳仓皇地躲到洗手间,看着镜中脸蛋酡红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竟临阵脱逃!
她连忙用冷水替脸颊降温。
天啊!关昭勋只不过是“稍微”靠近一点,她就完全弃械投降,她不禁暗恼自个儿的无用。
她该不会被关昭勋那张乌鸦嘴给说中,得了什么“恋爱症候群”吧?! 但她连个对象都没有,跟谁谈恋爱?
蓦地,她突感背脊一凉,难道他指的是
她忍不住一声哀嚎“不会吧!”
毕恺葳继而拍拍胸脯,自我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不要自己吓自己。”
随之而来的贾依柔,被她怪异的举止搞得莫名其妙。
她先前看到毕恺葳惊慌失措地跑出办公室,随后还听到关昭勋的大笑声,心中觉得有异,所以才尾随毕恺葳而来,没想到竟看见她对着镜子挤眉弄眼还大呼小叫的诡异现象。
“你疯啦?”’贾依柔虽然有些畏惧地离她远远的,但说话仍旧尖酸刻薄。
毕恺葳没好气地说:“没错,我‘乐’疯了。”
贾依柔倏地冲到她面前质问:“什么意思?”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毕恺葳存心气她。
贾依柔快气炸了,跟她交手几次下来,自己没有一次占上风“你——哼!没关系,就算你不告诉我,我还是会知道。”
毕恺葳故意使用暖昧的字眼“你怎么可能会知道!除非你想亲自问‘昭勋’,还是说你偷偷在‘我们’办公室装上针孔摄影机?”
发生璩女偷拍事件后,办公室出现针孔摄影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贾依柔显得有些惊惶“你不要胡说,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她只是“偶尔”会隔着门板偷听而已,没有装针孔摄影机。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干吗那么紧张?”毕恺葳觉得她对自己的话反应过度。
“我我哪有紧张!我只是不喜欢有人乱说话!”
毕恺葳不再理她,径自审视镜中的自己,确定脸上红晕已经消退后,她抽出一张擦手纸,拭去脸上残余的水珠,接着就自行离开没跟贾依柔多说废话。
她一向爱恨分明,不喜欢做表面功夫。
比如说她不欣赏贾依柔的个性和为人,最多只跟她维持工作上的关系,不会费心与她结交。
贾依柔怨愤的视线,紧锁着毕恺葳的背影不放“你就别让我逮到机会,否则我一定连本带利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