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巴念个没完,哀怨万分又气愤难平的梳洗着。
“竞语,你一大早在跟谁吵架?”运动回来的侯竞琰纳闷的看着弟弟,接着看着墙上时钟。
“别再看了,时间还没六点。”
“吃了炸药啦!”他觉得好笑。
“靠,你这哥哥到底有没有良心啊,叫我负责啥鬼海棠企业,那个大小姐竟然叫我待会去他们公司,有没有搞错,当我是便利商店喔!”
“呵呵,范家人都很随性啊,你看景棠就知道啦,不过听说他妹妹更随性。你放心,恩渲说那个新任范总很沉静寡言,只要你工作处理得好,不大刁难人的。”侯竞淡拍拍兄弟的肩膀“如果你能把这样随性的客户都料理得服服帖帖,那还有什么人是你摆不平的?”语重心长的说完,他就回房去了。
“沉静寡言?!一群瞎子,那女人若是沉静寡言,我侯竞语的脑袋欢迎随时来取去垫桌脚,一群尽说风凉话的猪头,遭殃的是我的生活唉,死丫头,我要每天诅咒你!”他对镜子做出龇牙咧嘴的举动。
铃——手机铃声再度响彻侯家。
“喔,甭再打了啦!夺命连环call喔。我又不是你男人,干吗追这么紧。”哀悼完,侯竞语忍不住说:“多亏你还没嫁人,要不我还真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竟会有人消受得起这种女人”
抓起手机他不耐烦的吼道:“喂,我已经在路上了,请大小姐你再等等行不行啊?”爱催,我就唬弄你,让你在办公室等到死。
对方愣了一下,才冷冷的说:“侯律师,我现在人在你家门口,等你下楼。”
“在我家门口?!”靠,这女人不会是诓我的吧?
侯竞语不敢置信的冲到二楼阳台,那个十恶不赦的魔女正站在车旁,正好也抬起头,嘲笑的瞥他一眼。
她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穿着一条花内裤,恐怕不适合出门吧,侯律师?”
hit——
经她一提醒,侯竞语才发觉自己还未更衣就跑到阳台,连忙又蹦蹦蹦的跑回屋子去。
此刻,范景涓抿住的嘴巴,不经意的漾出一抹笑,是那样柔美的笑。
范景涓身后一辆车驶近——
“咦?那不是景涓吗?”别恩渲回头对老公范景棠问。
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捕捉到范景涓向来平静的表现,竟泛起些微笑意,这让别恩渲觉得挺新鲜的。
“景涓!”她下车唤道。
“大嫂,”范景涓诧异看到别恩渲的出现,当然,她瞧见驾驶座上的范景棠“大哥。”
“我陪你大嫂回来拿点东西。你怎么会在这儿?”
跟着下车的范景棠好奇一问。
“喔,我在等侯律师,有个合约要跟他讨论一下。”
讨论合约?会不会太早了点?范景棠跟妻子对看一眼。
屋内乒乒乓乓的一阵混乱声响,接着大门被打开,侯竞语一路咒骂着,一边整理着服装仪容“下回不要这么十万火急的,我心脏只对玩耍有耐震度,对工作可没有,不要害我英年早逝。”
“侯大律师,你要英年早逝还有得等,你不知道祸害遗千年吗?”范景涓想也不想的就补了这么一句话,让一旁的别恩渲跟范景棠是又诧异又好笑,纷纷低头掩饰笑意。
“笑屁喔别恩渲,妈在问你怎么还没到啦!还不快滚进去。”
“我知道,你少罗嗦。”别恩渲爱理不理的,现在,让她有兴趣的是景涓。
没想到平常温温顺顺的景涓,竟还会跟侯竞语拌嘴啊,呵呵,真有趣!一个促狭的念头在别恩渲心中滋生。
“先走了。”范景涓朝大哥大嫂打了招呼,便和侯竞语坐上车。
“你在笑啥?”车子已经扬长而去,妻子却愣在原处发笑,范景棠不免好奇的问。
“啥?我有在笑啥吗?”给了他一记高深莫测的眼神,她款摆着腰身徐徐进屋去。
范景棠有些不安的再朝车子消失的方向看去,这一次,他该为谁祷告?是侯竞语,还是景涓?
抬 霖 游
为了一个条款,两人已经争论半小时了。
不知是为啥,只要碰上这个没格调的男人,范景涓的火气就会居高不下。
也不知道是吃错啥药,遇到这女人,侯竞语那些泡美眉的绝技就一个也不灵,倒是双手会有股冲动想把面前这女人抓过来掐死她!
“不行,合约这个部分不可以这样拟。”侯竞语皱眉摇摇头说。
“为什么?”她想听听他的看法,但就是问得霸气。
“不行就不行,这样有风险,我不建议这样做。”
“可是如果我们今天要签订合约,这个部分就只能先这样,然后之后再另拟辅助条款”
“干吗非得在今天签?好大喜功的女人。”
“你说什么?”这家伙总有一天会被她绑上铅块,然后丢人某个不知名的海域。
“没啊?”他一脸无辜样。当女人要发火时,装无辜是惟一能逃过一劫的方法“我是说有啥必要的理由,让你非要在今天签约?”
“当然是因为势在必得,而且有其他竞争者,鸿远行事过于温吞一方面是在等谁能提供最好的获利,另一方面则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为了不夜长梦多,我只好赶紧让大势抵定,也免了其他人觊觎。”
“太冒险了,你这案子虽然获利可观,但是相对的,风险也就高一些,尤其在合约内容处理若有一丁点的模糊地带,这都会是将来的隐忧,别钞票没赚到,反倒被人摆了一道。”
“所以这部分我要你帮我马上处理好,要不我付钱给你干吗?喝茶闲磕牙吗?”范景涓独裁的说,起身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不知怎的,一遇上这带点无赖性格的男人,她就是沉不住气,非得在言语上争胜不可。
“喔,口气挺霸道的,没瞧过哪个女人会这么对我说话的。”侯竞语口中喃喃自语“唉,范总经理,你讲话就不能婉转一些吗?”
一大早来这工作,没茶水也没早餐,这养尊处优的女人还真不知道待客之道唉!只会命令人工作,桌上这杯茶还是他厚颜无耻讨来的,难怪喝起来一点都不香甜。
“快点工作,少罗嗦,今天这件事没处理好,我会质疑你的专业!”
“不可理喻的女人。”完美的注解。
两人僵持对峙的互看,范景涓把杯子握得死紧,对于工作她向来有莫名的完美坚持,只要有人阻碍她的完美,她就想铲除,而这个家伙现在就让她有这种感觉,只要再一丁点的挑衅,难保她不会把水倒在他脸上。
怪了,这女人的眼睛还真是说不出来的漂亮,水汪汪的动人,若不是那刁蛮霸道的性情让人不敢恭维,这双眼若是属于一个温柔女子,必定会掳获成千上万个男人竞相折腰。
桃花男,光看那双眼睛就知道他是个四处招惹烂桃花的下流鬼,难怪会被逃婚,有脑袋的女人都会避而远之他一双眼干吗一直勾她?
范景涓赏了他一记白眼,索性旋过身处理其他工作,免去被桃花勾引,一旁的侯竞语则继续偷偷打量她。
这女人大清早就进公司,真有那么多工作要做吗?瞧,公司冷冷清清的,这样多危险啊!女人就是这样,没脑袋,老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中而不自觉。
戴上眼镜,范景涓一手在键盘上移动,调阅美国公司的资料,另一手拨起电话,准备针对资料中的问题询问。
流利的英文长串的没停歇,她眼睛专注的看着屏幕上出现的资料,眼神散发出强烈的企图心,但是,光亮的镜片下,她的眼睛泛着淡淡的黑眼圈,真是可惜她那张花容月貌,看得侯竞语煞是怜惜。
女人就该舒舒服服的在家享受,何必像个男人这样拼命在工作上争一席地位,尤其在这样尔虞我诈的商场,女人要闯出一片天十分更是辛苦万分,不过,瞧她专注在工作上的样子,还真别有风情呢!
嗯?我干吗像个偷窥狂一样,还怜惜?这魔女就该被杀千刀,谁叫她胆敢在清晨叫老子起床工作,真是一点也不善解人意,应该趁早把她了结才是,省得我年纪轻轻就要过劳丧命。
“你在看啥?”察觉到他的眼神,范景涓撇过冷脸问。
“没啊,思考也不行喔?”他辩驳道。
竟然被这魔女抓到他多看她几眼,侯竞语啊侯竞语,你实在是越来越退步了!
“最好是真的在思考,我告诉你,待会九点半你必须跟我一同出席会议,你最好赶快把那些合约内容搞定。”
“唉,我为啥也要出席会议?”他生平最痛恨开会,一群人坐在那边又不是为吃果果,也不能小憩偷眯一下,就听几个白痴呱啦呱啦的鬼扯,那还不如回家睡大头觉去。
“你没看过贵律师事务所和本公司所签订的新合作契约吗?里面可有一个条款注明,任何大型合作计划,贵事务所的律师得陪同出席,好当场提供任何专业性的服务。”范景涓浅浅一笑,扔过一个文件夹给他“既然不知道,那你看看吧,免得说我讹诈你的工作时间。”
侯竞语飞快的扫视合约内容,脸上露出悲惨的表情。
“这鬼合约是哪个笨蛋签的啊!”这分明是丧权辱国、割地赔款嘛,赔钱货也不是这样搞的,还叫他负责这种客户,分明是要他死。
“你没看到签名用印的是谁吗?我想那应该是令尊大人吧!”
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这的确是他家那位威仪天生、不可侵犯的老爸搞的纰漏。
不多理会侯竞语的哀嚎,范景涓把注意力挪回面前的工作。
桌上电话闪着红灯,她食指利落一按“喂?”
“总经理,早上与鸿远的会议要取消了。”她秘书的声音传来。
“理由呢?”
“鸿远的罗先生说他们总经理还在国外视察,临时回不了国,所以今天的会议必须先取消。”
“我知道了。”范景涓冷漠的结束通话,但是已有很多假设、很多情绪在她脑中心头闪过无数回。
果然生变了,一定是有其他人介入这个案子,想捷足先登。
嗯,会是莲娜——那个无缘的大嫂在扯她后腿吗?她是风声中最有可能的敌手。
不无可能,当初也是她参一脚让大哥离开她,顺便摆脱莲娜父亲在海棠企业所有的影响力。
如果真是她,那还真有趣了!唇畔是一闪而逝的笑,她眸光闪着商人最熟稔的算计。
侯竞语偷偷觑着她脸上的瞬息万变,重点是那眸光、那抹笑,他可没错过。
这女人非得这样工于心计不可吗?
真不可爱,若是对于爱情她也这样全力以赴,那才好玩,至于工作,不懂她干么一副倾其所有的样子!
“会打网球吗?”她忽地问。
“啥?”
“会还是不会?”她耐性欠佳。
“废话。”他的耐性也不大好,尤其是面对她的时候。
“待会的会议取消了,你跟我去打场球如何?”
“唉,钟点费照样算吗?”按那合约他们事务所是亏定了,能捞多少回来,可是要看负责的律师有没有能耐喽!
“当然。”
“那可以。”不从这女人身上挖点钱弥补一下,她还真以为侯氏律师事务所没人可以宰制她了ㄌㄟ。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