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年的错误,他们已无法挽回。那悲恸的心,重伤了他们对皇甫苍玄抱持了十几年的期望。他们一直以为,苍玄可以接纳他们的。
抬手拭去妻子眼角的泪水,皇甫昱谷转头看向背对着他们站立的儿子。
“我们知道你对我们很不谅解,所以——”眨掉眼中的泪意,他开口说道:“对于堕胎与故意要皇甫家绝后的事,我们都不想再谈。如果这样可以稍微化解你心中对我们的怨恨,你想怎么做,那就怎么做吧,我们没有意见,一切都尊重你的决定。”
皇甫昱谷的声音,让皇甫苍玄猛地回过神,注意到四周环境的惨不忍睹。他知道这些都是他自己一手所造成的。
“现在,我只要你们把子若还给我。”经过调息,他的情绪已慢慢平稳下来。“只要把子若还我,这一切我就当没发生过。”
他的话,让皇甫家二老颓然一笑。
“你要什么都成,要我们怎么做也可以,但是,你现在要我们还你子若,那是不可能的。在电话里我们已经告诉过你,子若在抵达加拿大的第二天,就已经转往其他的地方,现在,我们和你一样,完全没有她的消息。”
“没有?你们没有她的消息?”皇甫昱谷的话,让他跌入绝望之中。“你们真的也没有她的消息了?”皇甫苍玄无力的靠向墙壁。
他的子若真的离开他了蓝眼泛起了一丝水意。
“或许,你现在的情况,就和我们当初是一样的吧;做错了选择,所以必须承受痛苦的后果,我和你妈妈现在,就是在承受三十几年前所种下的恶果。我们希望你能放下往日的一切怨恨,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只要你高兴,我们绝不阻拦,也不干涉。”
突然,皇甫昱谷怅然一笑。因为他记起,苍玄根本就没给过他们阻拦与干涉他一切行为的权利。
你现在的情况,就和我们当初是一样的吧皇甫昱谷的话,突然强烈地击进他的脑海。皇甫苍玄猛然一震。
“如果,如果你真的不想再看到我和你爸爸,那——”莉莎泰勒泣不成声。“那我们会离你远远的,我们绝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们会走的”她伤心难过的偎进丈夫的怀里。
我们会离你远远的,我们绝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们会走的莉莎泰勒的话也重击着他的心。他猛地转身看向眼前的两个人。
他们又要离开他了!?皇甫苍玄直视着眼前悲痛欲绝的父母。
皇甫昱谷的哀叹,莉莎泰勒的悲伤,在在让他感受到一股无形的痛意。那不同于对子若的心痛,但,却仍是一种深沉的痛意。
突然间,面对他们凝满愧意、歉意、愁意及悲痛的颜容,皇甫苍玄竟不知道,自己多年来怨的是什么?恨的又是什么?
因为,自从找回他之后,他们就一再的想对他补偿曾失去的一切,不管是亲情,还是优渥的生活,他们都想尽办法,想要满足他的一切需求。
甚至,当他提出要掌控皇甫集团时,他们也只对看一眼,即毫无条件的让位。
只是,就算他们为当年抛弃他的事,已付出如此多有形或无形的代价时,除了得到他的冷笑讥讽外,他们似乎什么也没得到。
这就是他的父母?对他一再的忍让、一再的包容、一再的付出,就只为了唤回他这个做儿子的心?这——就是他的父母?皇甫苍玄敛下眼中的酸涩。
面对他们始终容忍他那以下逆上、跋扈气势的愧疚态度,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样的反应?他还要继续怨恨下去?他还要再一次失去家人?
不,他不想再失去什么了。这个想法,让皇甫苍玄心灵缓缓趋于平静。
抬起眼,他望向他们眼中的闪闪泪光。他知道,他的父母正等着他开口——要他们离开。
父母?他突然笑了出来。这该是他第一次正视三人的关系吧。
“为我把她找回来吧。”他抬手拨过一头短发。
“苍玄!?”皇甫昱谷及莉莎泰勒同时惊喊。
“除了你们,我也需要她。”不理会他们眼中的诧异与惊喜,他转身往大厅门口走去。
皇甫苍玄知道,他们懂得他的意思的。因为,他的身后正传来皇甫家二老喜极而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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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若!”江宜芳神情激动地,对着正要过马路的一名孕妇猛挥着手。
放下一身繁忙的工作,偷空到法国旅游的江宜芳,因意外见到上官子若,而冲动的在满是金发蓝眼的外国人群中,发出一声高频呼喊。
上官子若微微一愣。
拂撩过让一阵凉风吹飘至眼前的发丝,她转头搜寻着声音来处。一见到朝自己走来的江宜芳,她显得有些意外而慌张。
“宜芳!?”上官子若极为不安,她看着江宜芳的四周。“你是来法国出差的吗?”
“不是,你不要紧张。”看见她隆起的肚子,江宜芳有些惊讶,但圆滑的处世态度,教她很快的就掩下意外表情,笑着对她说道:“这次我是自己来玩的。”
“原来是这样。”上官子若明显的松了口气。直到现在,她还是会怕碰到熟人。虽然处于法国,而她平日又不施脂粉,但她就是害怕。
“你还好吧?”江宜芳关心的问着。
“还还好。”她知道自己的异样,引起了江宜芳的注意,便赶紧笑着转移话题。“法国不是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吗?怎还会选这里?真的看不腻呀?”褪下慌乱情绪,上官子若不经意地眨着依然美丽的黑色瞳眸。见到她自然展现出的风情,江宜芳微笑了一下。
她总是这样,即使只是一个淡然笑靥,也能擒住所有人的视线。审视着那令过往行人不禁驻足留恋的清丽颜容,她知道子若美丽如昔。
“以前来都是为了工作,哪有看到什么。”江宜芳似抱怨的说着。
“说得也是。”子若含笑点头。
“你现在有事吗?我们可不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江宜芳问道。“以前你积下的秀约部分,我们也该谈谈了。”为怕子若拒绝,她还是找了一个理由。
犹豫一会,上官子若点了头,与江宜芳一同走向一旁的露天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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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中所端着的果汁,上官子若失神地遥望远方。
巴黎,真的很美。
看着远处高耸的艾菲尔铁塔,及另一边的凯旋门,一丝迷离哀戚,顿时蒙上了她的眼。像是让尘沙蒙蔽了光芒的黑夜明珠,美丽黑瞳有一丝淡淡愁意。
以前,不管她到哪里,每次总会急着想回台北。然而这次,她却再也回不去了。敛下眼睑,她掩去眼底的那一抹愁思。
当那天得到皇甫夫妇的帮助,匆忙离开台北大厦后,她除了先到医院处理伤口,便在皇甫大宅躲了几天的时间。
只是,当她发现,皇甫夫妇为苍玄疯狂找她的举动而忧心时,她不得不把苍玄逼她堕胎的事说出来,继而请求他们,帮助她搭机离开台湾。
为了腹中的孩子,她必须远离苍玄。
所以,在皇甫夫妇的协助下,她搭机飞抵加拿大,想投靠已移民该地的友人。
但当她想到,皇甫夫妇多年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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