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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斯终于发觉自己坐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回床上去,但手脚不协调,跌了好几次,时时乐在一旁看了不住地皱眉,低啐了几声西班牙语的脏话。
这几年常往拉丁美洲跑的结果就是,她的西班牙语成了她在英语之外的母语,她要骂人第一个想到的语言也是西班牙语。
“对,我就是想问你飞人的事,他、他是个阿度仔,你要找人来保护我也”
时时欢讲到一半,时时乐便打断她:“大姊,我知道飞人是阿度仔,但是他会讲中文,你们沟通不会有问题的我在讲什么,就算他不会讲中文,你们沟通还是一样不会有问题,我要说的重点是”时时乐话没说完,即因奇斯身体一半挂在床上一半还黏在地上,就开始唱歌而被打断。
奇斯的歌声比起五音不全的孔庆祥有过之而无不及,好好的一首“only you”被他唱得残残破破,像在大吼大叫。
时时乐受不了的对着手机说:“大姊你等我一下。”
“哦。”
听到时时欢的回应,时时乐把手机放到床旁的矮柜,劈头就用西班牙语对奇斯破口大骂,顺便把上衣穿好,扶着奇斯上床躺好,把毛巾塞到奇斯嘴巴里,止住他的歌声,才觉得世界终于和平了。
她拿起手机“大姊,你还在吗?”
“在、在,我还在。”
“好,我要说的重点是,飞人是我唯一能安心将你交给他的人,虽然他是个阿度仔,虽然他金发蓝眼,可是,他能够信任。在这种情况之下,你只好委屈一下。”
“我不懂,要是我真的有危险,为什么保护我的不是你?”
奇斯嘴里塞着毛巾,咿咿唔唔一会儿,便抱住了坐在床沿讲电话的时时乐。
“因为我得另外出任务,否则我也希望我能保护你”
时时乐全身一颤,话中断,这回她没空跟时时欢讲“等一下”便开骂,手脚并用想推开奇斯,但奇斯反而更搂紧她,腰侧传来的痛楚让她低哼一声,削弱了她挣扎的力量,她气得问候奇斯祖宗十八代后便任由奇斯抱着,继续跟她大姊讲话。
“喂,大姊!喂?喂?”手机那头传来的嘟嘟声让时时乐一愣,她合上手机,抡拳往死抱着她的腰不放的奇斯头上敲了两下“都是你。”
“乐乐”奇斯含糊不清的低唤着她的名字。
“干嘛?”她只差没拿手机砸奇斯,好让他清醒一点,但他的模样又让她不忍心下手。
“谢谢对不起你好吗”
奇斯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让时时乐失笑,转身面对奇斯,伸手弄乱他的头发。
奇斯的脸颊因为酒精的作用而泛红,琥珀色的眼眸映着时时乐的倩影,他握住时时乐的手,脸往她的掌心摩挲,炙热的唇印上她的掌心,她呼吸一窒,不自在的抽出手拍拍他的脸。
要不是奇斯喝醉了,她会以为奇斯在挑逗她,更令她感到窘然的是,她对奇斯的亲吻有反应,身体深处彷佛有个沉睡的地方因此而苏醒。
“喂,你还好吗?”她缓缓躺下,调整姿势让受伤的肩膀感觉舒服一些。
“我很好你好不好”奇斯突然睁大眼,捂住自己的嘴巴。
“你想吐?你想吐对吧?”时时乐拉着奇斯跳下床往浴室奔去。
奇斯一进洗手间,就趴在洗脸台大吐特吐。
时时乐活动着肩膀,你着腰侧,因不适而低咒一声,过不久,奇斯吐光胃里所有的东西,瘫软地抱住洗脸台,五官全皱在一起。
“酒量差何必喝那么多?”时时乐丢了条毛巾给他。
“呕”奇斯的回答是不停干呕的声音,然后他往旁一倒,倒在地板上。
“噢,天啊!”时时乐见奇斯吐了他自己一身,看不过去地替奇斯脱掉上衣,想让他好好洗个澡,看他会不会清醒一点。
结果奇斯不知是藉酒装疯还是真的醉到不行,他一个踉跄跌进大浴池,连带的把时时乐也拖进去,幸好浴池大到可以游泳,否则她老早因为这一拖而头破血流。
时时乐忍不住用她会的所有语言骂脏话“这下好了,一时的好心换来这样的下场。”
她?起眼,把在一旁乱笑的奇斯压进水里洗洗脸,用力且随便的替他洗头跟裸露的上半身,忍着痛把他拖出浴池。
“遇到我算你好运。”她的力气虽然没男人大,但拖一个人的力气绝对有。
洗过澡的奇斯终于清醒点,他甩甩头,对自己上半身裸露的事感到疑惑“乐乐我怎么了?”
“你喝醉了。”时时乐忿忿的抹去脸上的水。
“哦。你为什么看起来像落汤鸡?”奇斯微皱眉,抚着额头上下打量时时乐。
“因为我突然想玩水。”时时乐拉了条毛巾擦头发“你先出去换上睡衣,别着凉了。”
五月的晚上还是有点凉意的。“哦。”奇斯一个命令一个动作,转身走出浴室。
时时乐则脱下湿衣物,彻底地洗了个澡,洗完澡后,从镜子里瞧着自己的伤处,见原本红肿的地方开始泛紫,不禁叹息:“真快。”待会儿得弄冰块冰敷。
换上浴袍的时时乐回到房间,一回房间她就见换好睡衣的奇斯光着脚,呆呆地站在有些空荡的网球袋前发愣。
“奇斯?”
“嗯?”奇斯听到她的声音回头,一见是她,原本漾着迷惘的脸孔露出笑“乐乐!”
笑容点亮奇斯的脸庞,灿烂得让时时乐心跳加快,她觉得房间的温度似乎因为奇斯的笑容上升了好几度,让她呼吸有点困难。奇斯肯定是还没清醒才会露出这样诱惑的笑容,一定是这样
“你在干嘛?”她清清喉咙,深吸口气以稳定心情。
“我”奇斯停顿了下“是啊,我在这儿做什么?”
“你该睡了。”果然还没清醒。她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高兴,但她不想跟还没清醒的奇斯说话,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拿东西砸他。
“哦。”奇斯越过时时乐,爬上床,盖上毯子,然后他想起什么似地坐起身,盯着时时乐看。
“干嘛?”时时乐收好枪,回头就见奇斯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她。
“乐乐。”
“我在,干嘛?”时时乐叹口气,走向奇斯,坐在床边,想把他推倒“你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乐乐,乐乐,乐乐”奇斯边唤着她的名边拉开笑容,一脸满足的大张手臂抱住时时乐,把脸埋进她的肩窝。
“奇斯佛杰顿!你放开我!”时时乐翻翻白眼,低吼,想推开他却一个重心不稳而跌倒,结果他们两人双双跌倒在床--奇斯垫底。
时时乐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不久,奇斯的闷笑声自她身下传来。
“你笑什么噢!”奇斯的手环住她的腰,正好压在她受伤的地方“算你狠,放开我!”再不冰敷,她明天瘀青就更严重了。
“不要,我不放。”奇斯像拥有全世界般满足地叹息“乐乐,你真好抱。”
“谢谢,但是我现在不想让你抱。”她好想咬掉奇斯的笑脸“放开我。”
“乐乐,你不喜欢我吗?”奇斯忧伤的看着她。
这时她又觉得奇斯其实还挺清醒的“我喜不喜欢你跟你抱我没有关系。”时时乐迎上奇斯闪着光芒的眼眸,尔后叹息地放松身子,压在奇斯身上。
不可否认的,奇斯的身体宽阔又舒适,像极了稳固的避风港,她不自觉地叹口气,感觉心底有某种东西滋长,然而细究又分辨不出那是什么。
“是啊,有什么关系呢?你是我第一个见面超过二十四小时还没上床的女生”奇斯低喃。
时时乐听见奇斯这么说,心头泛起了一股不知是高兴还是失望的情绪,观察他一阵子,她当然知道跟奇斯在一起的女孩大多是一夜情居多,他身边最固定、没有消失过的就只有梅丽,不过见过他们之间的相处情形,她能理解为什么梅丽可以在奇斯身边待那么久。
不只是因为他们是前男女朋友,更是因为梅丽是个能干的帮手,虽然她不喜欢梅丽随时随地对她散发敌意,可她仍很佩服梅丽的能力。
只是梅丽将奇斯圈在一块小地方,操控他的世界,这点让她十分不以为然,幸好奇斯自己有自觉,否则她也不会跟奇斯变成好朋友。
好朋友啊不知为何,她被这个名词给刺痛了。
也许不久之后,他们连好朋友都做不成了。她不禁叹息,为什么他们要在这种时候认识呢?如果可以在别的情况结识奇斯,也许她什么顾忌都不会有。
奇斯带着醉意的眸望进时时乐眼底,灼人的目光直射入她的心底,登时让她的心一阵激荡。
“奇斯”
时时乐还来不及说什么,奇斯的唇便贴上她的额,烙上她肌肤的热度,让她觉得不适地扭动身子,她出声要奇斯放开她,可下一刻,奇斯亲上她的嘴,她一愣,顿时忘了挣扎。幸好奇斯没把舌头伸进她嘴里,只是轻轻熨上她的唇就移开了,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把奇斯揍成猪头,还是要狠狠的回应他才好。
这一吻已让时时乐脑中的警铃大作,因她发觉奇斯其实是个有魅力的男人,然而她却不能去争取。
在理智与情感之间,她选择了理智,她告诉自己,除非奇斯的嫌疑去除,否则不能陷下去,但是奇斯的吻感觉是如此美好,让她情感的防御崩落。
“奇斯”时时乐轻唤,忍不住趁他不清醒时偷偷亲了他几下。
“嗯?”奇斯的声音变得低沉,这声应答比较像是呻吟而不是回应。
“你放开我好不好?我肩膀好痛。”她又啄了下他的唇,沙哑地说,心中努力遏止那喧嚣着要吃掉奇斯的欲望,
“嗯”奇斯久久才响应,从他的声音和规律起伏的呼吸,她知道他、睡、着、了。
“奇斯奇斯?奇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的时时乐徒劳无功的叫着,但奇斯还是没半分反应。
她做梦也想不到她竟然会被困在他的臂弯里,被迫跟他同床共枕。时时乐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在奇斯的臂弯中扭动,不想跟他贴得这么近,幸好奇斯睡沉之后拥着她的力道也减弱了,她努力让奇斯侧过身,好不容易,他终于有翻身的动作,却是像千斤顶一样把她压在身下。
时时乐欲哭无泪的把手伸入两人贴合的身体间,掌心贴着奇斯的胸膛,使劲一推,让她的上半身挪了出来,不过,奇斯的头改枕在她的腹部,手似有意识地摸上了她的紧紧地扣住,阻止她逃脱的计划。
时时乐怨恨地抬起被十指紧扣的手,很想啃咬奇斯的手指,但她忍住了,只能庆幸自己在浴袍底下穿了运动背心跟短裤,不然情况一定更尴尬。
时时乐动作可笑的把枕头迭在一起,塞进她的背后,靠着枕头闭上眼,在想把奇斯大卸八块,又想在梦里好好的亲他的两种极端思绪拉扯下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