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Delimma

    简瑶顾不上吃盘子里的三明治，更没有心思去研究这些三明治是不是薄靳言早上亲手为她打造的。

    打薄靳言的电话，关机。

    打傅子遇的电话，关机。

    简瑶坐在餐桌前，六神无主地看着三明治和牛奶。

    被盗了？把门破坏但是屋内并没有翻动？难道这个盗贼知道家里并没有贵重物品？

    别墅里的东西，从价格上讲，最值钱的是那根红虎的鱼竿；从价值上讲，当然是薄靳言泡在瓶子里的那些人体标本。

    从没听说过有贼会去偷人体标本；或者说，没有那个正常的人敢去偷那些残肢和器官。简瑶刚刚做他翻译的时候，就亲眼看见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被吓得屁滚尿流从标本室夺路而逃。从那以后，周边的人多少都知道别墅里有些“可怕的”东西。

    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砸门？

    想不通。

    咬了两口三明治，因为心思不在，所以尝不出什么味道。心烦意乱地打开朋友圈，有晒红包的，晒美食的，晒宝宝的，晒旅行的……居然还有晒老板的——徐思秒去年考上了潼市住建委的公务员，初八下班后科室的同事们一起去处长家拜年吃饭。当然，主要是四毛掌勺。

    住建委……

    灵光一闪，打电话。

    响了很久……终于接了。

    “喂～四毛——”

    “唉呀，姑奶奶……这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啊？！我忘了，现在几点？”

    “凌晨四，四点半……”

    “呃……对不起啊，内什么，新年好！”

    “有什么事儿……”

    “那个，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房屋的产权交易记录。”

    “就这事……你把房屋地址和……权属人姓名发给我，上班了我给你去产权处问问……”

    “好的，我发你微信。”

    “嗯……”

    “谢谢你，四毛。”

    “……”

    简瑶抱歉地挂掉电话。凌晨四点半，那李熏染呢？你是一直没睡等到这时候才给我打电话的吗？

    从小就知道她喜欢睡懒觉。对一个人的在乎，可以表现在任何细致的方面。

    对不起，我却什么也给不了你。

    简瑶趴在餐桌上，把头埋在臂弯里，试着梳理刚才的信息点。

    如果现在北京时间是凌晨四点半，那么根据李熏然的描述，他们接到报案的时间应该是当地时间的昨天早上。薄家别墅的周围只有一条上山的通道，虽然地处偏僻，但是物业还是会经常派人寻视。也就要说，虽然别墅空无一人，但案发在白天的可能性不大。

    根据她平时的观察，从大路拐上这条通道后，沿线只有两三个摄像头，所以只要犯案就一定会在沿途的视频监控中留下痕迹。让她不解的是，就调取两三个摄像头的夜间视频居然一天了还没结果，这不太像李熏然的作风——又或者，李熏然确实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案犯没那么简单。

    唉，这年过得……怎么都是一些不顺心的事情。等回去了一定拉着靳言好好去普陀山拜拜菩萨。

    “不舒服吗？”一只大手突然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毫无防备的简瑶像被电到一样惊恐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倒吸一口凉气。

    薄靳言和傅子遇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反过来吓到了。

    “你干什么？”薄靳言和简瑶同时大声问对方。

    简瑶鼻子一酸，眼泪吧哒吧哒掉下来。

    薄靳言愣住了，但下一秒已经他已经把简瑶揉进了怀里，声音极尽温柔：“对不起，没想到吓着你了，是我不好。”

    傅子遇牌电灯泡，瓦数破百中……

    “你们，你们到哪里去啦？为什么关机？”简瑶的声音还有些哽咽，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手机没电了。”薄靳言抱歉地笑笑。

    “找你的未婚夫协助调查。手机是让关的。”傅子遇幸灾乐祸地回答道。

    薄靳言非常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但是又不得不面对简瑶疑问的目光，只能如实点点头。

    “为什么？”简瑶一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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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薄靳言在早晨起来接到的电话后，就把事情简要地告诉了傅子遇。和监控视频中看到的一样，对靳言母亲的死心存质疑。因为通过司法协助需要两国司法外事部门多层次沟通，程序繁琐，所以希望薄靳言能先回国帮助调查并共享信息。但是在回来的路上，两人对于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简瑶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我不认为这件事情应该然让简瑶知道。”薄靳言淡淡地说。

    “薄教授，你不要忘了，简瑶不仅仅是一个女人，她还是你的助手，具备天生的推理和思维能力。即便你不告诉她，她也会猜，说不定还会来问我。你愿意这样吗？”傅子遇实在无法赞同薄靳言的想法。

    “昨晚……你跟她说了些什么？”薄靳言认真地看了看傅子遇，“或者我应该这么讲，她问了你一些什么？”

    “她就是觉得你有些事情瞒着她，比如找你出去跟你单独说了些什么，你的回答——哄小孩子呢？”

    “我只是，不想让她担心。”

    “那你在找助手的时候就去找个笨点的，就不要在面世翻译的时候还去考验人家的推理能力，更不要在培养这个助手成为一个女神探以后还爱上她。”傅子遇一副隔岸观火的表情，“反正，如果简瑶问我，我就如实相告。你怎么去圆，那是你的事情。否则，只会让你的宝贝瑶瑶疑神疑鬼，更加担心。”

    薄靳言，第一次被傅子遇说得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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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会被傅子遇揭穿，薄靳言只好把要求协助调查的真实目的告诉了简瑶。从简瑶微微抿嘴，呼气，肩膀下沉的微表情来看，她似乎对这个回答如释重负。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简瑶问

    “越快越好。”

    “靳言，为什么……”简瑶不解的问，“为什么FBI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他们不是应该跟你一样只对穷凶极恶的罪犯比较有兴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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