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过刚

    裴宣平放低了声音，道：“还有人说，洛神娘娘之所以突然消失，是去还债去了。在她被驱逐出宫的三年，与恶魔做了交易，所以在十年以后要沦为恶魔的奴隶，用一生去偿还。”

    “千年已经过去，关于洛神娘娘的传说众多，其实也并不多么可信。”莫止饮了一口茶，道。

    “适才说，那黑玉断续膏就是洛神娘娘当年传下来的秘药，那她的武学和蛊术可否还留存世间？”郁青又问道，藏在袖子下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只觉胸口放着神女簪的地方微微发烫。

    “如今，蛊术只有巫师一族依然传承着，那些不传的秘药药方也大多由洛神殿代代相传。只那武学，唉，当年洛神娘娘似乎还未把那一身神功传给任何人，便消失了。”裴宣平突然正色，神情肃穆，道：

    “世人常说，得洛神功者得天下，此言想必非虚，虽未亲眼所见，但在上古时期，洛神娘娘便是凭那出神入化的功夫，以一己之力挡住了那千军万马，缔造了出云国。”

    “不错，有古书曾记载，蛟族和普米族交战之时，洛神娘娘曾出现在战场，使得天地为当时惨烈的战况而啼血，她一人置于普米族万人之中，使得那万人魂魄聚散，最终全身脱水，变成了一具具黑色的干尸，尸横遍野。此战一出，大多部落纷纷归从，威慑四方，可谓不战而屈人之兵，而没有依附于蛟族的部落，皆是被屠戮全族。”

    莫止顿了一下，又道：“我想，这古代传说的记载定是夸张了些，但洛神娘娘武学盖世，又极富谋略几乎是毋庸置疑的。上古时期究竟发生了什么，已是再无人可知了。”

    郁青思绪有些游离，突然想到与莫止玩笑时，莫止曾说天仙是不分性别的，想着，不由问出来声，道：“天仙究竟是男是女？”

    这一问，将阮箫和的兴致也提了起来，她忙问道：“这洛神娘娘可有相爱之人？可曾留下子嗣？”

    裴宣平面露难色，道：“这件事更是出云不太为人所知的秘密，世人皆认为洛神娘娘是女子，实则不然，洛神娘娘是族长的小儿子，但因容貌太过柔美，便常被误认为是女子，久而久之，洛神娘娘自己也喜欢作女子装扮，当年他还年幼，众人见他如此装扮，甚是娇俏动人，也就随他去了，可，在三年之后，他回到出云，身体却有了异变，有了女子的特征”

    “后来，洛神娘娘飞天，许是洛神殿为了维护路神娘娘的威严，才有了这天仙不分男女的说法，至于子嗣，这洛神娘娘自然是不能生育的。”裴宣平小声解释道。

    只见郁青与那阮箫和皆是面露惊讶之色。

    莫止接着裴宣平的话又道：“洛神娘娘飞天之后，曾留下一道神谕，说她会从天上派下一位天仙投胎转世，当作她在这世间的代言人，这天仙以肉身凡胎盛着神识，在世间经历生老病死，不断投胎转世，完成自己的使命。在神谕上，洛神娘娘指出了天仙的降生之处，和其生辰八字，还幻化出天仙降生时周围的环境。洛神殿的巫师们按着神谕寻了过去，果然找到了与神谕相符的人物。这便是出云大巫师的由来。”

    “巫师们认为既然神是不分性别的，那神在世间的代言也无异于半神，也应当没有性别之分，如此才能公正，使阴阳调和，所以那些大巫师自幼年便服用一种秘药，若是男子，会越来越像女性，甚至比女性还美上三分，若是女子，则会越来越像男性，生出男性特征来。

    许是服用秘药的缘故，历代大巫师从未有活过三十岁的。”

    “那岂不就是人妖？”阮箫和不由惊呼出声。

    裴宣平一把将她醉捂上，压下嗓子厉声道：“若是说洛神娘娘，为父可救你，若是侮辱当今的大巫师，必将难逃一死！”

    他松开手，阮箫和因嘴巴被捂得过紧，有些不解，满眼疑惑的看着裴宣平。

    “当今巫师贺良辰权倾天下，奢侈****，暴虐乖张，又生性多疑，曾有巫师因讶于他的容貌。多看了他几眼，他便认为那人眼中有蔑视之意，硬生生挖去了那人的眼珠子，废了他的巫籍，将他逐出洛神殿。后来，据说那个巫师在郊外被狼群吃掉了。”

    “贺良辰此人爱记仇，睚眦必报，又最恨别人蔑视自己，切不可得罪了他。”裴宣平极是凝素的对阮箫和道。

    阮箫和满脸尽是鄙夷之色，并不答话，两眼望向窗外。

    裴宣平也是无奈，只能又说：“和儿，你年纪还小，正义感又强，可你要知道，过刚必折的道理。我也只能尽力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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