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和张猛对视一眼,苦涩的笑了笑。
不管是楼里的居民还是楼下的司机,都没有听到任何一点异动。
只有我俩清楚这一晚上有多么惊心动魄。
回到张立伟家,我详细列出了一些需要用到的东西,让张立伟帮忙置办,而后便去睡觉了。
白天阳气重,不适合做活儿。
折腾了一晚上,我也实在是累的不行,沾枕头就着。
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一觉了。
没有做什么噩梦怪梦。
我一直睡到张立伟来叫我。
伸了个懒腰,我感觉神清气爽。
要是每天都能有这么高质量的睡眠就好了。
下了楼,我背上爷爷的工具包,左手提着准备好的材料,右手抱着祖师爷的牌位,准备下到酒窖去。
“老四,你一个人能行吗,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也许是想到了之前下去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张猛担忧的问我。
一旁的张立伟也表示我带一个助手比较好。
其实我心里多少也有些发怵。
但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如果一个手艺人会畏惧他要服务的客人并且因此而退缩,那还是别干这一行了。
况且最重要的是,二皮匠做活儿的时候是旁人勿近,带他们进去反而会坏事。
于是我尽量用胸有成竹的,淡然的语气告诉他们,不会有事,我一个人应付得来。
进了酒窖,他们没有关门,让我有事就大声喊。
可爷爷每次做活儿都必须门窗紧闭,一条缝都不留。
我想了想,还是让他们把门关上。
再度回到这里,之前不好的经历浮现在脑海中。
我咽了口唾沫,做了几次深呼吸,将情绪调整到平稳。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做活儿。
之前给爷爷缝补那次的细节,我早就不记得了。
或者说,我根本不愿意记下来,不愿意回忆当天发生的一切。
当时我心中又是悲伤,又是害怕,又是紧张的,各种情绪掺杂在一起,心里很乱。
能顺利做完,没有出岔子,实在是奇迹。
摆放好祖师爷的牌位,我用张立伟给的钥匙打开冰柜。
点燃三柱香,一柱敬天地,一柱敬祖师爷,一柱给客人送行。
缝补好残缺的尸身,灵魂重归完整,他就可以安心往生了。
客人被冰存起来的时候,张立伟他们就已经完成了清洁尸身的步骤,所以我直接开始就行。
我将这老爷子的尸身从头到脚摸了一遍,细细的感受。
尤其是摸到手臂的时候,每一截骨头的形状等细节我都必须记下来才行。
毕竟稍后要用粘土和稻草为他捏出一条手臂来。
如果细节出现差错,两边手臂不一样,那可真是当着祖师爷的面儿丢人。
我们没有那么多高科技仪器啥的,没办法清楚看到人骨骼的形状等等的细节,只能靠摸。
这种事儿教不了,全得靠自己去感受。
为了不出差错,为了记住这种手感,积累宝贵的经验,我闭上双眼,反复摸了很多次。
等到将这种感觉深深印刻在心里之后,确认万无一失了,我方才睁开双眼。
这一睁眼,猝不及防的一幕冲击着我的视网膜,现在我胆子已经很大了,但突然来这么一下,我还是吓了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