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骑的骚扰下,根本不可能安心耕作。我们又缺乏骑兵,应付起来很无力。而淮河秦岭以南的土地,就算是当初被金军逼得在海上熬过了四个月,期间多次断水断粮,甚至差点饿死,朕也没有让出半寸!”赵构解释道“至于岳飞,本来朕也不想杀他的,毕竟虽然他有些桀骜不驯,但他的忠心朕还是相信的。可是他得罪的人太多了,主战派与主和派的领袖都想要他死,除了一个韩世忠动了动嘴皮子,竟然没一个同僚站出来为他说句话,你叫朕怎么办?”
听到这里,赵抗也不禁叹了口气“确实,大帅太骄傲了,不懂与人相处之道,还不如我呢。”事实上他也是五十步笑百步,他之所以受影响较小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是君王,处事公平、重信守诺就能得人死力。
“还有个原因,金人要朕杀了他,才肯将父皇的骨灰和母后送回。这里没有外人,朕也可以说实话,父皇的骨灰要不要回来其实无所谓,人死如灯灭,骨灰埋在哪儿有区别吗?可母后就不同了,虽然朕也曾经因为她的一些言行恨过她,但她毕竟是与朕从小相依为命的亲生母亲。她在靖康之乱后受了那么多年的苦,金人好不容易才愿意将她放回,她那时已经年过六十,朕又怎么能拒绝?”
“她受苦了吗?当初她不是说在那边很爽吗?”赵抗冷笑道。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等你见过她后就明白了。你别摇头,她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皇祖母,而且她一直都很想看看你这个孙子。”赵构脸上现出一丝苦涩之意“其实朕这么做哪里错了?你上次派来的那个虞允文,虽然朕没和他谈多久,却能看出他绝非一般的人才。而他当初不也和朕一样,为了尽孝而放弃了自己的责任吗?为什么天下都夸他是孝子,而骂我是昏君?”说到这里赵构也难得地有些激动起来。
赵抗则显得很冷静,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父皇你当然错了,而虞大人也错了。这件事我跟他谈过,使他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会答应为我效力。而且,父皇你的错比他更大。”
“什么?”赵构看上去有些不服。
“虞大人虽然是旷世奇才,但终究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而父皇你身在其位,就得承担应负的责任,而你却因私废公,甚至还要自毁栋梁,自然危害更大了。”赵抗说道。
“谈不上自毁栋梁吧,即使没有岳飞,防守也绰绰有余,而即使有他,进攻还是力量不足。其实自从当初岳飞收复襄樊后,大宋与金国便形成了均势,谁也吃不掉对方。”赵构辩解道“金人善攻,但他们不善于山地战和水战,无力攻破我们的防线。而我们宋军守强攻弱,又缺乏战马,当初富平战败的后患太大了。如果北伐的话,初期因为淮河秦岭以北的平原易攻难守,会取得一些战果。但是一旦深入金境,必然会被金军轻骑切断粮道,能不全军覆没就很不错了,上次的情况你应该也看到了。”
“那次战争的结果我早就推断出了,既然你也早有预料,怎么还要发动这次不可能赢的战争呢?”赵抗很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