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你可以跟我出去玩了吧?”笑了笑,又自夸“嘿嘿,我真是聪明哦!”天!这个人!我简直无话可说。
这时小绘哼着歌进来,小开把男生拉到她面前说:“嘿,这是你的新同事。”
小绘愣了愣,伸出手:“你好,我是林小绘。”
男生也伸出手:“我叫祥子。”
“骆驼祥子?”
“不是。”
“你们慢慢讨论究竟是什么祥子去吧!”小开把我从楼梯上拉下来说“你们老板今天有事,好好上班!”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塞进车里。
“去哪儿?”我问。
“你说!”他豪爽地一挥手。
我想了一会儿,说:“去医院吧。”
“怎么,你病了?”他关切地问。
“不,是去看一个朋友。”
他敏感地问:“男朋友女朋友?”
我笑:“是小朋友!”
沈珂雯气色不错,正喝玉米粥,沈以年一勺一勺地喂她。见到我,沈珂雯夸张地说:“哎呀,我想死你了!”
我把在路上买到的一只大熊给她,她抱着亲了一口,然后眼尖地看到我胸前的手机,大叫:“姐姐,你买手机了!号给我,晚上给你发短信。”
这个小家伙,用起高科技来比我熟多了。
我看了看沈以年,他虽是神采奕奕的,却隐藏不了倦意,于是悄悄问沈珂雯:“他昨天一直在这儿吗?”
“不知道,”她说“我刚醒两个小时不到。”
那应该是熬了很久。我对沈珂雯说:“劝他等会儿回家休息休息,他该累了。”
沈珂雯大叫:“爸爸,姐姐担心你呢!她让你等会儿休息休息!”
“哎呀!”我红了脸去捂沈珂雯的嘴,她却笑得跟朵花似的。
沈以年牵了牵嘴角,看样子真是累了,连笑都带着疲惫。
想到小开还在楼下,我说:“我得先走了。”
沈以年问:“要不要找人送你?”
“不用,我有朋友在等着。”我说。
“姐姐,你这么快就要走啊!”沈珂雯依依不舍。
“姐姐明天还来。”
“真的?拉钩!”
真拿她没办法,我无奈地伸出手指。
沈以年看着我说:“再会。”
“嗯,”我鼓足勇气对他说“你也早点回家睡觉。”
他对我笑。
那个笑让我心里没由来地一热。
我几乎是逃下楼的,小开看我气喘吁吁的样子,问:“怎么了?”
我摇摇头,上车。
“去吃饭好不好?”他问。
“好。”我说。
小开叹了口气。我问:“怎么了?”
他说:“我觉得你跟我在一起不快乐。”
“怎会?”
他边开车边说:“大姐说你受过伤,所以不轻易与人交往。”
我紧张地问:“她还说什么了?”
“她说你父母双亡,再没有其他亲戚。”
我暗暗松了口气。
小开拉住我的手,说:“让我照顾你。”
我没说话,可是低下头的时候有眼泪流下来,一滴两滴,打到小开的手背上,如花绽放。
转眼就到了秋天了,沈珂雯赖到医院里,死活不肯出来,而且一天三个短信叫我去看她,不过还好店里有个祥子,这个男孩很能干,一个人顶三个人,所以我有足够的时间去医院。
这天,沈珂雯问我:“姐姐,我要是出院了,你还会不会来看我。”
“当然!”我说。
“当然什么?”这小家伙精明得要死。
“当然去看你。”
“真的?”她问。
我点头。
她说:“那我明天就出院,你来接我。”
“嗯!”回家的路上,沈以年说:“珂雯怎么也不肯去学校,我正在想让她转学。”
“这样也好,那个学校的老师素质太差。”我说。
“可是她哪个学校都不想去。”他轻轻叹了口气,中指敲了敲太阳穴“还真是麻烦。”
我心里有隐隐约约的难过。对于沈以年,我好像有比别人多一倍的动情,无论是他的快乐,还是他的忧伤,都那么容易牵动我的神经。这种感觉让我有飞翔的恍惚感。这种感觉让我忧喜并存,还有无穷无尽的惆怅。
第二天去接沈珂雯,我叫了小开一起上去。
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叫上他,不可否认的是因为沈以年,我猜,我是怕自己爱上他。一个功成名就的人,他的周围还会缺少年轻貌美的女人吗?而我与他,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也许这个时候,小开可以做一个挡箭牌。
“他是谁?”沈珂雯看到小开问。
“姐姐的朋友。”我说,抱起她。她在我耳边轻声问:“是男朋友吗?”
我笑着点头。
“那我爸爸怎么办?”她问。
我看着她,问:“和他有什么关系?”
沈珂雯的妈妈突然出现,轻声叫:“珂雯,妈妈来看你。”
沈珂雯厌恶地问:“你来干吗?”
“妈妈来接你,去妈妈家里住几天好吗?”她伸出手要去抱她。
“不!我不跟你走!”沈珂雯紧紧抱着我。
沈珂雯的妈妈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看我,伸出手。
我拍拍沈珂雯:“乖,让妈妈抱一下。”
“不,就不!”她把我抱得更紧了。
我尴尬地看着沈珂雯的妈妈。
她的脸色有点难看。
沈以年救星一样地出现,他看了看我,我把沈珂雯递给他,他说:“珂雯,咱们回家。”
沈珂雯哭了起来,问:“爸爸,你不要我了吗?”
“怎么会!”他轻拍着沈珂雯,看都没有再看她妈一眼,径直下楼。
一个男人,还能有多慈爱?
在小开的车上,小开惊喜地说:“没想到你竟然跟这一家人打交道!沈以年是首富不说,光那个女人苏雅芬,简直就是个魔鬼,十个男人有十个都被她迷得团团转!”
十个有十个?也包括沈以年吗?
小开看了看我,问:“你怎么不爱说话?”
我抬头,笑笑,问:“为什么一定要说那么多话?”
他也笑笑,把手搭在我的脖子上。
一小片的温暖。天已经越来越冷,又一个冬天即将到来。小开,他是能够温暖我的人吗?
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和小开在一只船上,另一只船缓缓荡过来,船头站着沈以年和陈一野,他们愉快地交谈,再一起看着我笑。突然我们的船沉了,小开大喊:“救命!”一野扔了一根绳子下来,小开抓着它上了那条船。天空变红,血一样的红色,大海也变成如此的红,我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我被这个梦吓醒,睡意全无,只不停地喝水。我不知道这个梦预示着什么,我只知道我很害怕。手机铃声有点刺耳地响了起来,梅朵姐说:“就知道你没睡,来我家,我们在开酒会。”
“太晚了。”我说。
“就是要晚才有意思,好不容易小开不在一次,快来!”
我笑:“你想尽一切办法把我塞给他,怎么现在好像又后悔了似的?”
“本来就后悔了,谁知道那家伙那么黏糊。行了不说了,快来,啊?”
不容我考虑,她已挂了电话。
算了算了,反正也睡不着,就去吧。
老远就听到梅朵姐家里响声震天,笑声音乐声一路传来,夜色都失去张扬的恐怖,变得灿烂无比。我摁响门铃的时候,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这预感不是来自黑夜或者其他什么,好像,是本能。
一个男人来开门:“嗨!”
我愣住,他也愣住。
原来,这就是那不好的预感的来源。
是的,本能。
开门的,是陈一野。
两年,他一点都没变,英俊诱人的脸,干净纯真的眼睛,嘴角写满温柔,笑容甜美,漂亮得不像话,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肯为他花钱让他快乐。
可是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呢?我好不容易开始了新的生活,我好不容易忘记他所有的好与坏。
我转身离开,他却一把拉住我:“都来了干吗还走啊?”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如洪水决堤一般不可收拾。
里面有个女人问:“一野,谁啊?”
“鹏哥的朋友。”一野回答着,拉出袖子帮我擦掉眼泪,然后拍拍我,说“外面这么冷,进去吧!”
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然?难道十年的相依和他狠心的离去都可以这么云淡风轻吗?
一野拉我进去,一个女人——我记得她,加媚,就是带走一野的女人。她看了看我,惊愕地问:“你怎么了?”
“外面刮风嘛!”一野替我解释。
“我还以为你欺负她呢!”加媚亲昵地刮了一野鼻子一下,又凑过去咬他的嘴唇。
“喂!这是公共场合!”梅朵姐打断他们,凶恶地说。
“梅姐生气了呢!”加媚娇媚地依在一野怀里。
“那我们快跑,小心等会儿她打我们!”一野抱着加媚,像个小孩一般,却又无限宠爱地说,然后他们依偎着离开。
我一直站在原地不动,梅朵姐拉着我不停地道歉:“阿久,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要来!对不起,对不起,阿久!”
“没事,”我安慰她“我先走。”
“阿久,对不起。”
“真的没事,你进去吧。”我说着,最后看一眼,一野他也在看我,却又被加媚拉走。人群啊,如潮涌动,叠叠层层,多么希望,我们隔天隔地,永世不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