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你们好。”
叫丽珍的女生向我们点头打了个招呼。干吗要跟我们点头问好呢,会不会太正式了?女生一直盯着我看,让我很不舒服。
“这位姐姐是恩谦的女朋友?”
“哦,对。”
“是这样啊。恩谦,最近怎么样?”
“还好。你还缠着泽勤不放哪?哈,也太难缠了吧你,丽珍!”
“呵呵,我又没怎样。”
恩谦只要开口跟丽珍说话,就不忘加上一句“难缠的女人”我本以为丽珍会很讨厌恩谦的口无遮拦,没想到她每次都是笑而不答。看来恩谦这个捣蛋大王的身份已经得到了广泛认可呢!泽勤凑到尚熙身边跟她聊了起来,两个人还时不时开开玩笑。嗬,丽珍也在场,他就这么放得开?我迅速回头瞄了丽珍一眼,发现她也毫不在乎地在跟南植聊得火热。真奇怪!我甚至在想,这女生的度量也未免太大了点儿吧?
“我们去吃饭吧,找个好点儿的地方。”
丽珍大声号召着。
“我请客!”
听到这句关键的话,南植和恩信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连忙给予响应。一下子请这么多人吃饭,她神志还清醒吧?不会是准备把我和尚熙赶走吧?
“两位姐姐,快走啊。”
啊,天哪,居然连我们也要一起请!这女生真是不一般呢!揣着略微激动起来的心情,我跟着大家一起出了练舞室。在去吃饭的路上,南植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又怎么了?
“喂,你刚才是在说我们?”
南植发问的对象,是站在电线杆旁的一群高中生模样的男生里块头最大的一个。见气氛有些不同寻常,恩谦握紧了我的手。对方的大块头说:
“没错,小杂种。”
嗬!大块头话一出口,南植就不禁“切”了一声,报以轻蔑的一笑。奇怪,大块头到底说了些什么,让好端端走着路的南植发这么大的火呢?瞬间,我跌入了黑色恐怖的深渊中。最讨厌血腥的场面了
“什么?小杂种?肥仔,你是哪个学校的?”
妈呀!像南植这么瘦小的男生怎么敢跟这种重量级的人对抗呢?要知道,大块头的型号绝对大过两个南植。
“南植,算了吧。他可能是因为身后有人起哄才故意挑衅的。”
丽珍试着去劝南植,但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似乎已经超过了我们能够左右的范围。
“我们是哪个学校的关你屁事,啊?变态吧你?呵呵。”
变,变态?大块头也太出言不逊了吧!我看了看南植的反应,发现他的脸已经臭得不能再臭了。奇怪,这个大块头为什么要这样呢?到底为什么针对我们呢?我们不过是一群要去吃饭的学生而已,干吗要跟我们过不去?疯子,肯定是疯了。
“变态,拿你那眼珠子瞪我干什么?啊?眼睛不小啊!知道我是谁吗?”
看来他们平时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大块头旁边的那群家伙居然还来了个热烈欢呼。受不了,他神志还清醒吗?为什么要这样呢?
“连学校都不敢报,我怎么可能知道你是谁?就算是什么人眼里出什么,也不能因为你自己是变态就把所有人都当变态吧?”
“高级损人王”横空出世,他就是——崔南植!以前没发现,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呢!哦,不对,现在似乎不是我乱发感叹的时候,不能破坏气氛嘛!南植一步步逼近大块头,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对方面前。他们一共有七个人,而我们这边把南植、泽勤、恩信、恩谦都算进去也不过才四个人。
“恩谦,去把南植拉回来,别让他打架。去啊!”已经有些魂不守舍的我连忙去央求恩谦,可他却看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有要去阻止他们的意思。
“恩谦!”
“啊!豆,你吓我一跳!”
“让你把他拉回来,没听到啊?”
“拉谁?”
“你朋友崔南植啊!他们人太多了!”
“我相信南植。”
“相信什么啊!”“相信南植啊。我相信你,南植!加油!天下无敌,散打王!”
怎么会这样?恩谦居然还火上浇油地喊什么“天下无敌,散打王”而且还蹲在地上若无其事地看着南植和那群男生之间的冲突,显得很有兴致。一直静静观战的泽勤突然缓缓地朝大块头他们走了过去。
“多大了你?”
泽勤的声音已经是非同寻常。
“我们?三十了!”
大块头话一出口,他身后的小军团又传出了热烈的欢呼声,哈哈,噢噢,乱作一团。在南植握紧拳头的瞬间,泽勤凌厉的飞掌已经落在了大块头的头上——他用扇耳光的手法打了大块头的头。
“泽勤动怒了。”
金恩谦先生蹲在原地解说道。
“不知死活的东西!”
面对泽勤的言行,大块头和他那一伙人也被激怒了。他们迅速朝泽勤和南植冲了过去,一场恶斗终于还是没能避免。见对方有七个人,恩信也上场助阵,可我的男友金恩谦却还在作壁上观。
“恩谦,恩谦!怎么办,怎么办?”
我、尚熙和丽珍急得直跺脚,一起抓着恩谦央求他出手解决,可不知他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仍旧只是冷冷地看着。现在的形势基本上是二打一,泽勤更是同时应付着三个人。
“恩谦!”
终于,恩谦站了起来。这样的他我以前也曾经见过一次,就是上次他在学校把一个男生打得半死不活时的样子,浑身充满着恐怖的气息。恩谦一把抓起了围攻泽勤的三个人里面的一个,把他拉到了稍远一点的地方。
“近来可好啊,析进兄?”
“啊!恩谦哥!”
“析进兄,好久不见啊。最近混得不错?”
“真对不起,恩谦哥!我们实在不知道这些是你的朋友!德训那小子今天在学校被狠剋了一顿,可能心里有点儿不爽。要是知道是你的朋友,我们说什么也不会这样的!实在对不起!”
看来这些人认识恩谦。被恩谦抓着的男生吓得不住地道歉,可恩谦只是不为所动地笑着。
“析进兄,刚才我这么一看,你打我朋友打得挺狠的嘛!”
“恩谦哥,我真的错了!我说,你们这些白痴!快住手!是恩谦哥!金德训,你听见没有,是台隆工高的金恩谦!”
叫析进的男生大喊道。那些打得正起劲的家伙们居然真的集体停了手,实在是一件诡异的事情。
“哟,析进兄,有人让你这么做吗?太自觉了吧!哎哟”
“恩谦哥,实在对不起,我们这次真的错了。您别生气!”
“德训,过来!”
恩谦对大块头说。那个大块头居然一反刚才那不可一世盛气凌人的样子,完全没了傲气不说,甚至还有些紧张过度的感觉,乖乖地来到了恩谦面前。泽勤、南植和恩信又回到了我们身边,泽勤紧张地盯着恩谦。
“看来他真生气了。”
泽勤这么一说,南植也紧跟着点头。为什么这么说呢?
“恩谦每次气昏头的时候都是这样。”
“啊?”
“就是这样发狠地笑啊。”
顿时,我的心又抽紧了——恩谦说话的时候果然一直在笑。恩谦,别生气,一定要克制哦!
“他这样让大家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爆发。”
“泽勤,把他拉回来好不好?好可怕!”
“只能看他自己的了,这种时候还是别去烦他比较好。”
既然泽勤都这么说,我也没办法了,只好静观其变。
“宰英,你知道吗?”
“什么?”
“恩谦这小子自从遇上你以后,还真是连一架都没打过,对什么事都看得很开,对什么人都很宽容。挺神奇的,至少我这么觉得。”
“德训,听说你今天挨剋了?”
“啊?哦!”“哇,不错嘛!难怪你心情这么好!”“恩谦哥,对不起!”
“德训,牙咬紧点儿,听见没有?”
哐!大块头被恩谦一拳打倒在了地上。可恩谦没有再继续出手。
“德训,大哥我开学以后会去你学校看你的!到时候咱们再把没算完的账都算算清楚,听见了吗?对了,挨剋的事恭喜你啦!拜拜!”
恩谦回到了我身边,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虽然他在我面前一直都是个调皮鬼,都是一副不按理出牌的怪脾气,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有时我还是很怕他。之后恩谦什么玩笑也没开,连笑也没怎么笑。就只是默默地,默默地吃完丽珍请的酱汤,默默地回了家。
趁恩谦安静的当儿,我和恩信两个人在厨房里玩儿。恩谦一回来就一头扎进房间不出来,不知道在干什么。
“恩信,恩谦好像很生气呢,是吧?”
“可不是嘛。”
“你到他房间里探听一下是怎么回事,好不好?”
听我这么一说,恩信跑到恩谦门前,把耳朵贴在了门上。真是怪异的举动。
“姐,大哥在打电话呢!”
“跟谁?”
“嘘!”
“哦!”恩信兴致勃勃地享受着偷听的乐趣,可听着听着,他的表情突然变了。我觉得好奇,也想凑过去听个究竟,可恩信却做手势阻止了我。没办法再靠近的我实在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有些神经质地咬着无辜的指甲。就在这时,恩信突然推开了房门。
“哥!”
恩信的声音大得能传遍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你说什么?啊?你在说什么?”
“怎么了,恩信?什么什么?”
“哥,别转移话题!我都听见了,跟你打电话的是爸爸现在医院的院长,不是吗?”
“行了小鬼,算你听见了,以后再说!”
“哥!”
再没听到恩谦的声音,恩信也不再说话。很明显,他们都不想让我知道,凭气氛也完全感觉得出来。恩谦又想对我隐瞒什么,可以肯定的是,他身上又发生了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到现在为止,只有恩谦的父亲是我一次都没能去拜访的。虽然我一直很想去,可另一方面又不敢,有些东西让我感到害怕。可是现在,我清醒地意识到是该拜访的时候了。直觉告诉我,去拜访他可以让我知道一些事情。我的手指变得越来越凉,我的不安的感觉也在不断地加深。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从橱柜里找出可可粉,倒了些热水想冲着喝。手越来越冷,可越是这样,那些无辜的可可粉在勺子的搅动下就旋转得越厉害。
“豆,我困了!”
是恩谦的声音。
“我在冲热可可,你们要喝吗?”
“嗯,好啊,那就喝点儿吧。”
我端着放了三杯热可可的托盘,进了房间。恩信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让我更加不安。这种不安的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呢?而且为什么会变得越来越严重呢?
“我先出去一下,姐,你先跟大哥待一会儿吧。”
“哦,好吧。”
恩信出去了。恩谦端起恩信的杯子,把里面喝剩下的热可可也喝了个精光。喝了两杯热可可以后,恩谦爬到床上躺了下来,整个人就像一个“大”字。我也过去躺在了他身边,因为总是没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把头埋在他怀里,紧紧闭上了眼睛。
“我要睡了。”
“嗯,那我也睡。”
恩谦也跟着我做出要睡的姿势。可是不管我怎么虔诚地努力,睡神他老人家就是不肯眷顾我。过了好久,我还是没能睡着,不过我也没有起来,而是命令自己要一直装睡下去。
“豆,睡了吗?”
我睡了!怎么可能这么回答呢?
“看来已经睡着了呢。”
没错,恩谦,豆已经睡着了,早就去梦游仙境了!恩谦下面的话让我心痛不已。
“豆,如果一个人习惯了孤独以后,就会对悲伤有免疫功能,就会告诉自己人生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可是有时候,偶尔,会有一种很悲惨的孤独。从梦里醒来的时候,从华丽的梦中惊醒,发现剩下的只是残破不堪的人生的时候,每到这种时候我就会特别的害怕,会特别想念你。很害怕有一天睁开眼以后,发现连你也像那些美梦一样从我身边消失,所以才会经常生活在恐惧中。”
过了一会儿,恩谦真的睡着了。我爬了起来,发现眼前一片模糊。我迅速抓起包冲出了恩谦的家,不想却在不远处的街道角落里遇到了之前跑出来的恩信。
“豆姐姐,你要回去?”
“嗯,你大哥睡着了。”
“哦。”
“明天见啊。”
“路上小心。”
告别以后,恩信却又叫住了我:
“姐!”
“嗯?”
恩信似乎有话要对我说,莫非他已经知道了?我心中一阵狂跳,连忙停住了脚步,可恩信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不,应该说他好像不能开口。要是我能钻进他们两个人的心里去看个究竟该有多好啊,哪怕只能进去一次也好!那样的话就能看到他们的心急如焚,看到他们的心怎样变成灰烬,那样的话就能多多少少给他们那受伤的心哪怕是一点点的安慰。
我的脚步异常的沉重,感觉每迈一步都很吃力,不过最后总算到了家门口。推开门刚要进去,却发现老妈正站在门口,在她身后是宰媛和双胞胎的身影。出什么事了?
“你们,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