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操,不至于成为校园内的破坏分子。没想到,商宜枫这女人在布艺上的天分完全等于零。
“算了反正这种事再讨论也没什么意义。”他垂下手,径自找了个台阶下着。
商宜枫的脚总算再度接触地面,还没站稳,便被一旁的唐兰容拉到了座位上。
啪!啪!啪!双掌互击的声音响起,然后则是方顿的喊话:“各位,既然现在社团的成员都到齐了,那么就顺便说一下关于接下来学校举行的义卖会,我们布艺社的一些活动事项吧。”
“学校接下来要举办义卖会吗?”皱皱眉,商宜枫有些疑惑地问着一旁的唐兰容。
“是啊!”唐兰容小声地回答道“昨天老师不是还特意说了这事嘛,你没听?”
“呃,我应该是走神了吧。”商宜枫想了想道。
狂晕!唐兰容有些挫败地垂下了头“总之,就是半个月后,学校要举办一次义卖会,有参加社团的人就以社团为单位,没参加社团的人,则是以班级为单位。当然,纯粹以个人为单位,开一个小展位的,只要学校批准,也是可以的。”唐兰容有气无力地解释道。
“哦。”商宜枫点点头,算是了解了。
而站在房间中央的方顿,则继续道:“这次我们布艺社的义卖品,基本定为布偶。也就是把我们平时社团活动中所制作的一些布偶拿来出售。一年级的拿出一个布偶,二年级的拿出两个,以此类推。”
“什么布偶都可以吗?”有社员高声问道。
“对,不过——仅限于自己亲手手工做的。”方顿下着但书道。
“哇,那要是至今没有完成过一个布偶的该怎么办?”在布艺社,一些做得太烂的作业,社员们往往会当做废品处理了。也因此,没有一个完成品布偶的社员为数也不少。
“那当然是哼哼”两声冷哼,夹杂着关节骨头的嘎嘎声响“你们觉得呢?”不怀好意的声音,听得众人寒毛猛然竖起。
“恶魔啊!”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在布艺社中爆炸开了。
有着大灰狼似的社长,无怪乎小红帽似的社员们如此可怜啊!
商宜枫怀疑自己有史以来最大的考验来临了。
针、线、剪刀、布以及教你如何做布偶的书。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就绪,唯一还没就绪的,估计是做布偶的人!
“兰容,拜托,帮我做一个布偶吧!”午休时间,商宜枫双手合十地趴在商宜枫的桌边。
她早猜到了会这样!唐兰容翻了翻白眼“宜枫,我也很想帮你,不过方顿已经放过话了,要是布艺社中有谁当你的‘枪手’,会杀无赦!”
“也就是我这次死定了?”
“大致上是如此。”
天要亡她吗?
商宜枫颓然地把头埋在了桌上。
“喂,还活着吗?”唐兰容推了推好友。
“死了。”她闷闷地答道。
“其实事情也不至于像你想象得那么糟糕,做一个布偶还是挺容易的。”
“你是在讽刺我吗?”要是容易的话,她犯得着这么烦恼吗?
“不是,我是在给你提建议。”
“谢了。”商宜枫收拾起东西,朝着教室外走去。
“你去哪儿?”
“去天台。”抬起手指,她朝着正上方指了指。
“一个人去天台做布偶?”唐兰容怀疑地瞅了瞅商宜枫。
“对!”她可不希望自己做布偶的倒霉样,被全校的人看到。
天台的风,凉爽而舒适,还带着一丝夏季未退的味道。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商宜枫开始了她的穿针活动。
她穿,她穿,她穿穿穿!
直到第三十五次失败后,她终于确信有些人在某些地方天生不擅长。
像她,典型的不擅长干穿针引线的活。
踏!踏!
楼梯中传来了脚步声,随后而来的,则是天台的门被打开的声音。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有人。”清丽的中性嗓音,带着一丝慌乱骤然响起。
商宜枫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颗黑色的头颅,以及那几乎弯成90度的背脊。不过从对方的校服可以看出,对方是一个男生。
有点耳熟的声音,很少有男生的声音会如此的中性,中性得雌雄难辨“没关系,天台并不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地方,任何人都可以来。”只不过她想一个人在天台做布偶的愿望被很干脆地打碎了。
“可是”那带着一种名曰“柔弱”的声音,继续犹豫不决地说着。
这人的个性,实在不像是一个男生该有的个性!手背撑着下颌,商宜枫继续盯着那还弯着腰的身影。
“如果你想待在天台的话可以坐下。”
“啊”
“若是你不想的话,那也无妨。”可以直接滚蛋。
“不是,我”男生猛然地抬起头,那双掺杂着各种神情的眼睛,就这样跃入了商宜枫的眼帘中。
这个人他是那天她曾经在走廊上留意过的那个男生!那个集中了胆小、卑怯、自闭、悲观等等于一身的男生!
“你你”显然,对方也认出了她,微微张开的双唇,不停地吐着同样的一个字。
“我叫商宜枫,一年三班。”她简短地做着自我简介“你呢?”
“我?”
男生有些无措的表情,让她忍不住地在心里叹了一气。
“名字。”她进一步点明。
“我我的名字吗?”男生眼眸微微地下垂,任由浓密的睫毛盖住了眼神中那一点的星光。
难道她现在像是在问别人的名字吗?“对!”商宜枫点了点头。
该说吗?该告诉她他的名字吗?眼角的余光,窥探着她那被风吹得微微扬起的裙摆。她说话的语调,尽管没有什么起伏,但是那声音,却给他一种安心的感觉。
一种莫名的安心。
还是说,是因为在昨天的时候,她保护了他?
他忘不了昨天她保护他的情景,那样的潇洒,那样的无畏,甚至连她对于他的瞪视,都让他觉得是一种美。
那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一个陌生的异性。
“阳阳炎,一年四班。”挪了挪唇,他低着头说道。
“阳炎吗?”商宜枫看了看站在眼前的人,一个充满着热度的名字,却配上了一副软软的性格。又是一个名字和性格不符的例子。
“你会记住吗?”他的眼神中,有着一种渴望,却又像是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失望。那是一种——忐忑不安的神情。
“大概会吧。”她耸耸肩,回答得漫不经心。
虽然不是最想要的答案,却已经足以让他的嘴角微微掀起。
“你不坐下来吗?”指了指身旁的空位,她问道。
他近乎无声地走到了她的身旁,带着一丝拘谨地坐在了她的身旁。
“你在干吗?”他问。
“把线穿过针孔,然后做出一个至少像布偶的玩意儿。”她眯起眼眸,开始她的第三十六次奋斗。
“你要做布偶?”
“半个月后学校的义卖会,布艺社规定,每个社员必须上交一个自己亲手做的布偶。”说话间,她手中的线头再一次与针头上的孔擦肩而过。
又失败了!
商宜枫懊恼地皱皱眉。
以她5。2的视力,没道理穿个线都累成这样!
“你是布艺社的?”他问。
“对,你呢?”她开始第三十七次挑战。
他的视线,盯着她手中的针和线,似乎在考虑着该如何回答。好半晌,他终于用着很轻的声音道:“我没有参加社团。”
商宜枫一愣。
z大注重对于社团的培养,因此,在z大,社团是一特色,其社团之多,规模之大,是别的大学中所少见的。因此,在z大,而没有加入任何社团的学生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哦。”她淡淡道。
“你不问我原因吗?”他讷讷道。
“如果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说。”她继续奋斗着手上的活,只是线头总也对不准针孔。
“需要我帮忙吗?”看着她的屡战屡败,阳炎忍不住问道。
“你会?”
这样的活,基本上谁都会。他点点头,接过了她递来的针和线。
细巧的针以及那细细的线,在他的手中却似活了一般。只是一瞬间,线头便顺滑地穿过了针孔。
“好了。”他把针和线递还给了她。
这这也未免太轻易了吧!商宜枫愣愣地接过针线,突然发现对方并非全然一无是处。
“你有秘诀吗?”她问。
“呃,什么?”
“因为你可以很轻易地把线头穿过针孔。”
“这是很容易就可以办到的事,所以没有什么秘诀。”
也就是说下次她依然会在这一步骤上浪费大把的时间!商宜枫泄气地埋头缝着布。
他静静地盯着她,好半晌才缓缓吐出两个字:“谢谢。”
“谢什么?”她没抬头地问。
“昨天的事。”他指的是自己昨天被勒索的事情。
“哦,用不着谢。”她顿了一顿,突然想到似的问道“你在学校里一直有被勒索吗?”
“我已经习惯了。”
习惯,这种事也能习惯的吗?商宜枫翻翻白眼。
“那么你最好想想,该怎么让自己变强。”
懦弱的人,永远都只会处于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