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清如叹了口气,让她扶自己起来漱洗,洗了脸又用青盐擦完牙,坐于铜镜前让绵意为自己挽起发髻,望着镜中面色有些憔悴的自己,清如心中涌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子佩的彻夜未归好象会发生什么事来着,她停了一下突然道:“昨夜皇上召了哪位嫔妃?”
绵意想了下道:“昨夜皇上没有召幸,而是独宿于养心殿,不过奴婢听说”她将一支錾金垂花簪子插好后道:“听说昨夜养心殿里有女子的声音呢,可皇上明明没翻哪位娘娘的牌子,不知这声音是从哪里来的。”她有些不确定的说着,毕竟只是听闻而已。
听着这话,不知怎的清如拿在手里的胭脂盒子突然从手中滑落,掉在刚刚换好的裙子上,顿时染红了一大片,绵意惊呼了一声后,赶紧又去拿了件新衣裳清如换上,清如一直没有说话,而是盯着那被染红成花的裙子,心竟是愈发的沉了,甚至于喘不过气来。
另一边,绵意拿了弄脏的裙子出去,准备叫人送到浣衣局,哪知刚走至门外,就听到她在惊道:“淳嫔娘娘?您怎么站在外面,快些请进吧,娘娘正在里面呢!”
日夕?清如听得绵意的声音方知日夕在外面,可她为何不进来呢,她连忙起身出去,果见日夕独自一人站在宫门外,身边竟是没带一个宫女,神情犹豫,似乎是在想要不要进去,待见清如出来,她突然又身子一震,扭头就往外跑,清如赶紧叫绵意拦下她,然后自己快走几步来到近前拉了她的手道:“淳儿你一个人站在外面做什么,而且一见我进来就跑,难道你讨厌我了吗?”
“没有!淳儿怎么会讨厌姐姐呢!”她赶紧摇手:“是是”她似有话要说可又不想说。
瞧她那欲言又止的样,清如不禁有些急,直觉告诉她日夕来这里,肯定是有事要告诉她,扶着日夕的肩膀道:“到底什么事,你快告诉姐姐!”
日夕缩了一下身子,眼睛瞅着清如,可就是不说话,见此清如不得不压下心中的迫切,将她领进了屋里,然后又叫人端了一品**给她,瞧着她喝下去后方再度问起。
哪知日夕还是那副吱吱唔唔的样子,似有不忍言之的意思,直至瞧见清如面色不悦,方轻声道:“姐姐嗯子佩昨夜有没有在你宫里?”
听到这话清如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日夕怎么无缘无故问起子佩的事来,里面定然有文章,她勉强挂起笑颜道:“昨夜子佩不知去哪里了,没有在我宫里,怎么?你可是见着她了?”
“那想来是不会看错了!”她低着头说的很轻,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不过此时宫里宫外静的很,所以清如还是一字不拉的听在了耳中,反问道:“什么没看错?”
日夕咬着嘴唇道:“我我今天早上去找皇上的时候,好象看到子子佩从里面走出来!”她不停地绞着衣袖,声音愈说愈低,头亦垂了下去,好象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似的。
可是这已经足够了,足够让清如石化在椅子里,连气也忘了喘,只是不敢相信地睁眼望着日夕,这这不会是真的
一早从养心殿出来,这个代表着什么,只要是宫里的人都会知道,子佩既不是福临的贴身宫女,也不是养心殿里伺候的人,她会从那里出来,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清如不敢再想下去,自己宫里的人竟然不这不会是真的,足足有好半天的功夫她才缓过劲来,可是脚依旧僵硬的不听使唤,试了好几次才撑着桌沿哆嗦着站了起来,只是一些些也不稳,似乎风一吹就会倒。
“你你真的?!”语无伦次的话反应了她内心的挣扎,她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可日夕没有理由专门跑来说诬陷子佩的话,而且子佩昨夜确实不在宫里,那么除了皇帝的龙榻她还有哪里可去?
“姐姐,你别气坏了身子!”日夕似乎被清如面白如纸的样子给吓坏了,跑过来想扶着她坐下,可是清如明明站不稳却硬是不肯坐下,她咬着牙又一次问:“到底是不是真的?”声音里包含着无尽的失望与怒气,此刻的清如看似单薄平静,实际上却犹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饶是日夕再镇定,可终究心中有鬼,在她的迫视下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嘴里轻轻地说道:“应该是不会错,是我亲眼看到的。”
清如顿时觉得一阵阵头晕目眩袭来,几乎当场摔倒,晃了几下后她扶住桌子,用尽所有的力气站住,然后从那张紧紧抿起的嘴里吐出三个字:“好!很好!”然而那双包含着暴风雨的眼眸,明明白白地表明她很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
清如在宫里受过不少的苦,照理说应该不会再被轻易打击到了,可是被身边的人出卖还是第一次,她曾经是那么得相信身边的每一个人,可是现在,现在却是与她一起长大的那个人出卖了她,可笑真是可笑至极!
想着她突然轻笑了出来,然后轻笑变成了大笑,笑得连眼泪也出来了,她这个反常的样把日夕吓坏了:“姐姐!姐姐!”她叫了好几声清如都没反应,只是不停地笑了,日夕都快被她吓哭了,她一边叫人一边推门跑出去。
湘远和子矜听到里面不同寻常的笑声,又看到日夕跑出来,连忙推门进去,此时清如已经止住了笑,她煞白着脸冷眼望着门口进来的两人,手慢慢抬起,划过眼角,带起笑出来的泪水,望着指尖的湿润,她止住笑的嘴角抿起一抹冰凉的笑意,屈指将泪水弹落在地,心倾刻间冷如冰川。
这样的她让湘远和子矜面面相觑,不知是否应该上去劝慰,她们不知道淳嫔到底和自家主子说了什么,怎么主子一下子变得这么反常,最后子矜去外面沏了杯茶来小心地奉上前道:“主子,要不要喝口茶顺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