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钺,尽余欢的毒,没那么好解。
我沈宴,也不是那样不堪。
若有来生,我希望,自己一定不要遇到你……”
……
萧王府今日
宾客满堂,弦乐欢畅。
但相比如此热闹的前厅,海棠苑里,却是一片的死寂。
“王妃……您、您当真要这么做?”柳儿跪在地上,声音中,带着几许惊颤。
沈宴将面前砂锅内的参汤盛出来。
参汤尚热,放在托盘上,升起氤氲的雾气,将女子的面容衬得更加莫测。
“将这碗汤送到洞房里,告诉她,是给王爷进补的。”
室内一阵沉默。
良久,柳儿起身端了托盘出去,门打开又关上,冬夜的风吹进来,沈宴拢了拢衣服。
今日的她,要做一件大事。
解脱别人、也解脱自己的大事……
站起来,坐到镜前为自己梳妆,涂脂,抹粉……
柔粉的胭脂将脸上的苍白掩去。
她转头吩咐:“将我进门时穿的嫁衣拿来。”
正红色的嫁衣,上面的每一支牡丹,都是她当年亲手绣上去的……手在上面流连,沈宴的心,又如刚出嫁时一样、擂鼓般震颤起来……
*
宾客逐渐散去时,醉醺醺的萧钺才被人搀扶着,进了洞房。
大红的喜字,摇曳的烛火……
萧钺就着醉眼,看着床上坐着的女人:“温良,本王、本王欠你的,往后,一定偿还!你放心,沈宴那个女人,算什么东西?”
“本王过几日,一定将她休了!”
他摇摇晃晃,却无比清晰坚定的说出这句话。
喜帕下,沈宴的面色一瞬间白如金纸。
男人挑动喜帕,她伸手,止住对方:“王爷,先喝点醒酒的汤吧。”刻意压低了声音,也幸亏,此时的萧钺醉得厉害,听不出她声音不同。
“好、好,”他连应了几声,端起桌上的参汤一饮而尽。
参汤入口,他面上不由又多了几分畅怀,伸手将空碗搁在桌上,也不用秤杆,直接挑开了喜帕。
顿时,
空气仿佛凝滞了。
萧钺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撤下去,换上来的,是刻骨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