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最近不知为什么,心情总有点怪怪的,淡淡的轻松喜悦。
他想为赛莲娜表演自己喜爱的话剧《哈姆雷特》,上次表演是大学时初遇妻子的时候。
他正在忘情地表演,沉浸在角色的悲愤情绪中。
可那两个正在喝酒的白痴却把他精彩的表演,当成了一出滑稽戏,笑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的。
突然,一股湿滑绞缠的力量把他卷裹起来,时不时的挤压让他感到呼吸不畅,从清凉湿滑的地方挤挤攮攮进入了湿热腻滑的地方,感觉越来越不舒服。
保罗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在甲板上想台词时发生了什么。
甜腥腥的气味刺激得他多年未犯的哮喘病都快发作了。
他想脱身,却完全没办法动弹。
过了许久,他开始适应这种不停蠕动的、柔软湿热的空间环境。
“该死,我被什么大家伙吃掉了。”
保罗嘟嘟囔囔,试图摸清周围的情况。
无色、透明、油腻、湿滑,每个地方都一样温热。
四周不停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有的地方有皱褶,可以撑开,藏进去几个人呢。
除了讨厌的黏液和腥味以外,这个奇怪的空间倒还不错,软绵绵的,踩到哪里都要用手撑着两边同样软乎乎的东西,不然就站不稳,像踩在抹了油的充气垫子上一样。
保罗漫无目的地在“肥肠迷宫”里逛了很久,累了,坐下来,背靠着不断蠕动的柔软“肠道”,像做一场潦草的全身按摩。
这地方湿热,就算找到空旷地方躺下来,也睡不着。
“叽里咕噜”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就是让人无法入睡。
不一会儿,他迷迷糊糊听到赛莲娜的声音,她的声音很特别,平日粗门大嗓,温柔的时候又特别温柔,给他一种温柔只属于自己的错觉。
他以为自己过分紧张出现了幻听,这声音断断续续,而且模糊不清,就像第一次陪妻子去听胎音。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清晰的声音但就是无法确定说的什么内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保罗循着声音不断靠近发声处,我的天啊,真的是赛莲娜!
她被卡在几条长带子一样的地方,身体折在一起,所以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
“赛莲娜,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保罗想扯断“长带子”把她抱下来,可他一用力扯,整个空间就发生剧烈的扭动,是的,他们差点被扭死在里面了。
“别扯这该死的带子,它再动一下,我的骨头非被折断不可!”
赛莲娜痛苦地大声呻吟。
“那我该怎么办?”
“你看看周围,有什么可以使用的?我什么都看不到,我的脑袋被折叠在大腿上,快要不能呼吸了。我的颈椎也很疼,腰快断了,求求你,赶紧把我弄下来。”
这真是太要命了!
保罗原地转了几个圈都没发现有什么东西可以使用的,这里就像个充气堡,啥都没有。
“亲爱的,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保罗终于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把肥胖的赛莲娜从悬挂在眼前的长带子上救下来,他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徒手去解救赛莲娜。
“这里什么都没有吗?”
赛莲娜说话都带喘气了,看来她再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完全没搞明白。”
“你在甲板上跳舞,突然,突然就不见了。我,我去找你,结果就被什么东西吃掉了。”
“那么,我也被吃掉了?”
“是的,就是这么回事!我,我们都被吃掉了!见鬼,你这个笨蛋!赶紧想办法把我从这该死的地方弄下去!”
赛莲娜被折磨得发怒了。
保罗战战兢兢地原地又转了一圈,实在是什么也没找到,到处都滑溜溜的,像是滚进了猪油制品厂。
“你难道就不能快一点吗?我,我喘不上气了,感觉快要死掉了。”
“亲,亲爱的,赛莲娜,我什么也找不到,这里太滑了,我没办法着力跳起来够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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