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抱歉,她无法当你的替罪羔羊。”他冷笑着讽刺。
“可是,我已经俊悔了!其实当时我就是想离开,但正好被护士小姐拉住。”
“够了,别再为自己的狠心无情找借口。”他怒声喝斥,接着,神情哀伤地自嘲道:“我本来已经打算为了你和孩子,放弃对唐家报复,不过既然你根本不想留下孩子,那么我的仁慈也无半点用处。既然如此,我就继续进行原先的计画,直到击垮唐家为止。”
“不!”唐蔓霓听了顿时神色大惊,如果真的如此,父亲一定承受不住打击。
“看来你真正在意的,只有唐家的产业。”凌子厉心寒地看着她,好像这一刻才认清她的真面目。
“很可惜,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得把孩子生下来,而我对唐家的报复行动,是不会停止的,你最好不要再打什么坏主意想伤害肚里的孩子,否则我会让你父亲连想当个游民都没办法。”
“你这样太残忍了。”唐蔓霓忍不住担忧地替父亲求情。“如果你生我的气、要报复我们,我无话可说,但是请你冲着我来,我父亲年纪大了,你会害死他的。”
“我再残忍也比不过你,至于你父亲的死活,说真的,我不是很在乎,毕竟我父亲是他害死的,这几年来,他可是连句抱歉都没说过。”
他冷冷抛下这句话,随即转身进房。
隔天,一位自称管家玉婶的粗壮妇人来到他们住处,负责照料她的起居饮食,并在凌子厉不在时,全程监视唐蔓霓的行动。
她要外出可以,必须由玉婶陪同,否则就不准出门。
这等于半拘禁并限制她的自由,唐蔓霓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做。
然而愤怒、抗议都无用,她成了他养在笼中的鸟儿,除了产下雏鸟,毫无其他作用,俨然就是个生产工具。
一晃眼,两个月过去,唐蔓霓怀孕已迈入三个多月。
这期间,她与凌子厉的关系依然维持在冰点,凌子厉除了偶尔会打开尊口问问胎儿的情况,其他时间完全当她是空气、隐形人,而她也乐得躲他躲得远远的,两人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比房客还要疏离。
在这段时间里,在玉婶的监视下,她曾再次回到娘家,父亲依然恼地,但不再像上回那么激动暴怒,于是之后,她又回娘家探望父母亲几次,只是还不敢告诉他们她怀有身孕的事,每回都刻意穿宽松的衣物,掩饰微隆的腹部。
她曾询问过父亲,关于那些凌子厉指控他设计陷害凌父、导致凌父自杀身亡,并害凌家破产的事,是否为真?父亲总要她不许再问,然后便转身走开。
为此她感到很无奈,因为她还是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也无法化解子厉对父亲的仇恨。
然后在一个下午,悲剧发生了。
当时因怀孕而嗜睡的她正在午睡,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个不停,她心里直觉有种不祥的预感,急忙下床接电话,是她母亲打来的。
“蔓霓,不好了。你爸爸突然在公司昏倒,目前昏迷不醒,已经被公司员工送到医院急救,现在我人也在医院,你赶紧过来呀!”
唐蔓霓一听也快昏了。“怎么会这样?爸在哪间医院?”
母亲将父亲所在的医院告诉她,她赶紧下床更衣,并告诉玉婶她要赶到医院,然后不管玉婶怎么说,便迳白出门拦车。
就算玉婶绑着她的脚,她也要出门。
幸好玉婶也不是恶心之人,没多说什么,默默陪着她到医院。
到了医院,与母亲会合,她才得知父亲已被转入加护病房,情况危急。
唐蔓霓急得快要哭出来,但仍强忍着泪,坚强地追问详细情形。
而送父亲前来医院的公司副总,难过地解释:“近来一直有人积极收购唐氏企业的股票,虽然总裁极力阻止,但终究不敌对方雄厚财力。今早有律师到公司来,宣布对方企业已经并吞了唐氏企业”
唐氏企业被收购了?!唐蔓霓诧异极了,难道会是
“收购者是哪间公司?该不会是新凌企业吧?”她急忙追问。
“大小姐怎么会知道?”副总万分惊讶。“并吞唐氏企业的公司,正是新凌企业。”
果然是他!凌子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为了报复她,就必须这样打击她的父亲吗?唐蔓霓恨得咬牙切齿。
唐氏的副总继续说:“唉,公司突然被并吞,总裁得知消息,气得当场倒地,刚才医师检查后表示,总裁是重度中风,就算将来苏醒,也极有可能半身不遂。”
“不。”邓佩筠听了差点昏倒,唐蔓霓赶紧扶住她,但自己也忍不住哭了。
“天哪”
一家之主倒下,她们母女俩全都慌了手脚,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呆坐在加护病房前,等待最新的消息。
半个钟头后,有个她们意想不到的人仓卒赶到
“蔓霓。”
凌子厉接获玉婶的通报,得知青智徕中风病危,于是匆匆赶到医院。
“你父亲情况如何?”
唐蔓霓一见到他,所有的悲伤、愤怒,不平与怨慰全部涌上心头,她起身快步走到他面前,扬手便打了他一个大耳光。
那清脆的响声,让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错愕地看着唐蔓霓。
新凌企业的总裁耶,她也敢打?!
凌子厉脸颊逐渐浮现红色掌印,面色难看得不得了,大家都很怕,他会不会在下一秒,奉还一个更大的耳光给她。
但,他没有动手,双手握拳深呼吸几次,他让自己平静下来。
唐蔓霓愤恨地瞪着他,哭嚷着:“你来做什么?你是来看我爸爸死了没有吗?你这个杀人凶手!”
她的愤怒,他可以谅解,但是她随意加诸的封号,他不能接受。
“真正的杀人凶手,是躺在里面那一位。”他恼怒地指着加护病房,直指唐父才是杀人凶手。“他如今还在呼吸,而我父亲可是真的死了。”
“你骗人。你不要再污蔑我爸爸了,他已经被你害得够惨了。”这一刻,唐蔓霓再也不愿相信他的话,因为她恨死他了。
“蔓霓”邓佩筠面色怪异,欲言又止地想说些什么,但唐蔓霓根本没注意到,她只看见眼前那个可恨、可憎的魔鬼。
“现在我爸爸重度中风,躺在加护病房里生死未卜,也许会瘫痪,也许会就这么死去,你毁了我们一家,现在该满意了。杀人凶手,你是杀人凶手”唐蔓霓抑制不了悲愤的情绪,快步冲过去,一面哭骂着,一面抡起小拳头,掹力捶打他的胸口。
她力气不大,只要他防卫得当,其实并不会造成伤害,但凌子厉出人意料地完全没反抗,只面无表情地任她又槌又打,发泄心中的怒气。
但若仔细看,他晦黯的眼眸中,有着些许悔意。
她的捶打使他一路往后退,直到退到墙壁,邓佩筠才赶紧上前拉开女儿。
“好了,蔓霓,冷静一点。”
“妈。”唐蔓霓反身扑进母亲怀里,委屈地放声大哭。
“你还怀有身孕,别太激动。”凌子厉柔声劝道。
“身孕?蔓霓,你怀孕了?!”邓佩筠惊喜地问。
都被他泄露了秘密,唐蔓霓也只能老实承认。“嗯,快四个月了。”
“老天!看看我这阵子被一些事搞得晕头转向,竟然都没发现!仔细看看,还真有点肚子呢!”听到自己即将当外婆,邓佩筠高兴极了。“如果你爸爸知道了,一定也会很高兴。”
“会吗?”唐蔓霓神色黯然地低喃。“这个孩子,有一半凌家的血脉,而凌家差点把他害死,如果爸爸晓得这件事,恐怕只会生气,不会高兴吧?”
“呵,这你就不懂了。这孩子可是你爸的第一个孙子,他怎么会不高兴?不管他有谁的血统,他是我们的外孙,这总错不了。”
面对母亲的欢欣喜悦,唐蔓霓沉默了。生长在破碎家庭的孩子,是多么不幸?要她如何才能欢快地迎接孩子的到来?
说来说去都是凌子厉那坏蛋的错,不管怎么样,害她犹豫、不安的罪魁祸首都是他。她气嘟嘟地转头,用一双大大的美眸用力瞪他,孩子气地发泄自己的怒气。
原以为,凌子厉必定会很生气地回敬更冷的白眼,没想到他没有半点气愤的模样,只是用一双讳莫如深的黑眸,深深地瞅着她。
那隐含抱歉的眼神,温柔得像湖水似的,抚过她干裂受创的心口。
但她抿起小嘴,倔强地扭开头,故意不看他。
哼,他把她爸爸害得这么惨,她才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他呢!
凌子厉暗自叹了口气,首次低头向她道歉:“对不起,我无意害你父亲中风,关于这一点,我很抱歉。”
就算再恨唐智徕,他也没想过要他死。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说再多抱歉,都无济于事了。我只要我爸爸,除非你能让我爸爸平安好起来,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唐蔓霓平时柔顺,可一旦被激出心底真正的怒气,就会变得又拗又倔,这时她的脾气,倒很像她的父亲。
“唉!”
这回,凌子厉忍不住重重叹息。
看来,他们要和平相处,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了。
等到真正闹僵了,他才明白,其实自己并不希望看见她愤怒埋怨的脸孔,他讨厌她用冷漠的武装面对他,但这一切该怪他咎由自取吗?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怀念她充满爱恋与暖意的笑颜。
在这时候,仇恨似乎变得淡薄,报不报复,对他而言,也不再那么重要了。
反正,他早就决心停止报复了,给唐氏企业的最后致命一击,全是在知道她想拿孩子时,给气得失去理智所做出的冲动决定,他早就后侮了。
看见曾经深深憎恨的唐智徕,他也不再如以往那般怨恨。
怨恨在爱情魔力的影响下,似乎也变得云淡风轻。
仇恨,早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