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把他铐起来?”时允茴恼怒的想阻止胡莱他们。
胡悦儿抓着她,不让她过去。
“悦儿,放开我,你怎么能袖手旁观让他们这样对待他?”
她瞅着她,面容凝重的解释“这是校长要求的。”
“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时允茴闻言愕住。
“因为他把内丹给了你。”
“内丹?那是什么?”她不解的拧起秀眉。
“校长曾跟你说过我们胡氏一族的来历吗?”胡悦儿问。
时允茴颔首“有,他告诉过我,你们是狐狸精与人类混血的后代。”
“没错。”她接着向她说明“不过校长与我们有些不一样,校长的父母都是半妖,也就是说他们身上拥有一半人类与一半狐狸精的血统,校长承继了他们的血缘,自然也是半妖,为了抑制妖性,他自幼即开始修炼内丹,那颗内丹无异是他的第二生命,若失去它,他将失去理性。”
听胡悦儿说毕,时允茴震惊不已。
“他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内丹给我?!”想到后果的严重性,她骇然的抓住悦儿的手,颤着唇说:“不行,我要还给他,悦儿,你告诉我用什么办法能把内丹还给他?”
“没有办法了,那颗内丹已经融进你的骨血里,所以你才能活下来。”
时允茴双腿一软,瘫坐地上。
“他怎么可以这么做?!他不知道比起我自己,我更珍惜他呀,他怎么能这样对我!”想起什么,她霍然抬目,责怪道:“悦儿,这么严重的事,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胡悦儿涩然的启齿“如果我能阻止得了他,他就不是校长了。”
“校长一向胡作非为惯了,又怎么可能听悦儿的话。”胡曜与胡莱、胡梭在替胡峣的手脚铐上那副精钢铸成的手铐脚炼后,走了过来。
“那现在该怎么办?”时允茴丝毫没有获得重生的喜悦,反而一脸泫然欲泣。他知不知道她不想呀,一点都不想用这种方法存活下来,这样只会让她心痛。
“你应该听到了他最后对你说的那句话吧,他要你救回他的心。”
救回他的心?“那我该怎么做?”瞬向此刻处于昏睡状态中的胡峣,他那一头银白的长发刺痛了她的眼。
胡曜、胡莱与胡梭面面相觑,片刻后,才由胡梭开口说:“等他清醒过来后,他可能会变得凶残狂暴,这时候只能尽量唤醒他的神智。”
胡莱接续说道:“但这可能很困难,一旦失去理性的妖,就很难再试曝制。因为无法预料会做出什么来,所以校长才会要我们将他束缚住,免得伤害到无辜。”
胡曜接腔“也许到最后校长都无法恢复,到那时候,他若凶性大发,我们无法再困住他,就只能”
“只能怎样?”时允茴颤声问。
他缓缓举起之前胡悦儿交给他的剑“只能用这把剑对付他了。”
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利刃,她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胸口抽痛,捣住唇口,想止住眼泪,但发烫的眼眶还是源源不绝的落下一颗一颗的泪珠。
那是一双妖异残佞的眼眸,在那双眼的注视下,任谁见了都会为之胆寒。
胡峣不仅失去理性,而且不记得他们任何一个人。他依然俊美得惊人,但浑身却散发着骇人的诡魅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时允茴告诉自己。她不能怕,也没有资格害怕,因为若不是为了救她,峣也不会变成这样!
注视着四肢被困锁住不停挣扎的人,她的心阵阵的揪疼着。
“峣,吃饭了。”她捧着胡莱送来的餐盒走过去,用温柔的嗓音说。
“放开我!”他咆哮。双手被铐在一起,两只脚踝也各铐着沉重的脚炼,脚炼的另一端牢固的锁在他无法触及的钢梁旁,行动被限制住了,令他很愤怒。
她轻咬着唇,柔声说:“我喂你吃好不好?”打开盒盖,她挟起一口菜要喂进他口里。
他张口,重重啮咬住她伸来的手。
她没有反抗任由他咬着,直到渗出血来,脸上仍带着柔和的笑容,极有耐性的轻哄着。
“现在还不能让你出去,等你恢复了,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嗅到血腥味,他宛如一头嗜血的兽,探出舌头,舔吮着伤口沁出的血,就在他目露凶光,张开利齿,准备要狠狠撕咬下她的肉时,胡莱急忙拉开她,低斥“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不是对他好,而是在害他!血腥味只会激起他体内的魔性,对校长没有任何帮助。”
“我只是以为这样能令他好过一些。”他真的丝毫都不记得她了!时允茴眸里氤氲了一层水雾,想哭却又强忍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告诉自己她不能这么软弱,动不动就掉眼泪,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唤回他迷失的神智。
“我知道你心疼校长,但是别再让他伤害到你。”胡莱看着她勉强自己坚强的模样,低叹一声“校长他宁愿用自己的内丹救你,足见他有多重视你,他若还有理智,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伤害你。”
“我明白,我不会再这么做了。”
如同被夺走猎物的野兽,胡峣目光残狞的瞪着他。
胡莱挑衅的扬唇一笑。
“你不用瞪我,我只是在保护你之前用尽心机想救的人而已。”以前虽然对他的任性妄为咬牙切齿,可如今看到他这副模样,他却又极为不忍。
好吧,只要他能恢复,以前的一切他就大人大量的一笔勾销好了。这么想着,胡莱指向不远处的一座巨大石像问。
“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
胡峣只是凶残的瞪着他没有答腔,因为他的记忆是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他只知道他像个畜生一样被锁困在这里,无法自由。
胡莱说道:“这是你借口说岛上财务困难,要我从埃及运回来的人面狮身像,你还异想天开的要胡梭去找只恐龙来给你玩,甚至还把胡曜租给了一个富商,要他去逗他女儿开心。”他注视着他,希望这番话能勾起他一些回忆。
但胡峣只是暴吼一声“你们全都该死!还不快放了我!”
很显然的,他是在对牛弹琴,他完全没有把他说的话听进去。
胡莱磨牙。真想趁这时候狠狠的赏这个任性的家伙几拳,不管是他清醒时,还是此刻,他都狂妄得欠揍!这么想着,他真的忍不住动手了。
“胡莱,你在做什么?”时允茴一骇。
“胡莱,你不要乱来。”在他准备挥出第二拳时,胡曜出手挡下他。
“我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打醒他。”停下手,胡莱看到一双妖邪的眸子恶狠狠的睖瞪他。看来,他非但没有打醒他,反而激怒了他。
“你该死,我要杀了你!”胡峣凶暴的想挣脱束缚住他的手铐和脚铙,瞬间,钢炼敲击的声音回荡在巨大的室内,哐当哐当哐当
“你这么做只会惹得他凶性大发,根本无济于事。”胡曜斥责。
“现在我知道了,”胡莱斜目瞬向一旁的人“胡梭,你也别动想揍醒他的主意。”
“我才不会像你这么幼稚。”
“你敢摸着良心说,你从来没有动过想扁校长的念头?”他质疑。
“那是以前,我现在绝对没动过这种念头。”哼,这家伙是存心想拉他下水,卑鄙。
“够了,你们两个,”胡曜睨向两人“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校长恢复,不要再做那些无谓的争吵。”
多年来,胡峣对圣德岛的贡献无人能出其右,尤其当十年前,前岛主胡霓与前族长胡镐,忽然不知所踪,胡峣便一肩扛起了岛主与族长之职。
有一部份的人认为他一手揽下岛主与族长之位,是想要大权独揽,然而这些年过去,当初有异议的人也心服口服。
因为在他的治理下,圣德岛的富裕与繁荣前所未见,他还延揽名师到惑爱学院任教,以充实族人们在各方面的学识与涵养。
虽然他的恣意妄为令人头痛,可族人们也都发自内心拥戴他,因此,如果让族人们得知他此刻的情况,势必会引起一场騒动与不安。
所以他们隐下了这件事,没有让太多人知晓,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尽快让胡峣恢复神智。
胡莱与胡梭互瞪一眼,胡梭问:“那你想到什么好方法了吗?”
胡曜沉吟了下说:“我想不如拿一些校长喜欢的东西来给他看,试试能不能勾起他的回忆。”
胡莱扯唇道:“他喜欢的东西不少,但每一样都只维持三分钟的热度,一没兴趣,就抛诸脑后置之不理了。”
胡梭忖思“这些年,唯一让他挂在心上的,似乎只有”
三人的目光一齐望向时允茴。
“看来还是要靠你了。”胡莱说出结论。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幽幽凝视着胡峣,想不出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唤醒他的神智。
胡曜寻思了下说:“你尽量对校长提起你们之前在一起的回忆,或许多少能触发他的记忆。”
“好,我会试试看。”
胡峣被困在圣德岛附近,一座专门用来收藏各种古物的小岛上,岛上那座巨大的收藏馆里,摆放了不少他之前从各地搜罗而来的珍奇古玩。
他盘坐在一张床上,在他身后有一间浴室。手铐与脚炼的长度,刚好只够让他进出浴间,活动的范围不超过两公尺。
此刻,他妖邪的眼瞳盯着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的女子。
“峣,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结识的吗”时允茴站在他面前两步的距离,徐徐的诉说起两人相识的经过,以及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后来八叔过世了,你带我离开了时家。”
见他凝眸,似是很专注的聆听着她说的话,时允茴心头微喜,续道:“之后,为了救我,你没日没夜的待在研究室里,钻研救我的方法,可是每失败一次,你就会将研究室内的物品全都砸毁,我当时看见心里好痛,最后只能离开你,不想再拖累你。”
“我饿了。”他忽然开口。
“你饿了?”时允茴微愣了下,才听懂他的意思,连忙拿起搁在一旁的餐盒,递过去给他。
她谨守胡莱的叮嘱,不再过于接近他。
他端过餐盒,吃了一口,马上嫌恶的把它吐了出来。
“一点味道都没有。”
“不合你的胃口吗?”她回头望向守在这里的胡曜“可以让人再换一些饭菜吗?”
“好,我叫他们再另外做一些饭菜送来。”
但是接连送来了四次的饭菜,每一次都被胡峣嫌弃,最后他拧起眉说:“我要吃肉,带血的生肉。”
“不行,你只能吃这些煮熟过的食物。”那种食物有可能会更加激发他的妖性,胡曜一口拒绝。
“你”他原要破口嗔骂,眸光忽然一闪,瞬间住了口,异常乖顺的吞下餐盒里的食物。
吃完后,胡峣开口便道。
“你刚才说到哪里了?接下去说。”
“你想听?!”她惊喜的瞬着他。
他没有出声,只是用那双妖邪的眼注视着她。
“好,我继续说。那时候你还待在时家时,你很爱枕着我的腿,要我帮你按摩,然后你就会舒服得睡着,你很浅眠,我只要轻轻动一下,你就会醒来,所以我都不敢随便乱动”
胡曜若有所思的在一旁观察着胡峣,他似乎听得很专注,脸上的表情不再凶恶,平静不少。
看来让时允茴对他提起两人之间的往事,确实很有帮助。
就这样,时允茴每天都在他面前诉说着两人之间相处的点点滴滴。
胡峣也不再急着想挣脱束缚,每次总是静静聆听着她说的话。
这天,时允茴说完之后,见他陷入沉思,语含兴奋的对胡莱与胡悦儿说。
“我看他好像快想起什么了。”
“看起来似乎是,不过,我总觉得他的平静有点反常。”胡莱忖道。
胡悦儿思索了下问:“莱长老,你怀疑校长是故意装出来的?”
“你别忘了,他可是半妖,拥有狐狸狡猾的天性,在未迷失本性前,就已经奸狡过人,现在只怕会更加狡诈。如果他想佯装想起什么来欺骗我们替他解开束缚,那也是有可能的。”他这几天平静得太异常,令他不得不起疑。
“不会的,他一定是对我说的事有所感觉,所以才会这样。”时允茴不愿这么怀疑他。
胡莱瞥她一眼,见她满脸热切,不忍泼她冷水。
“是不是真的这样,再观察几天看看好了。”
时允茴仍继续每天对着胡峣诉说往事。
“所以后来那些姓时的家伙都进了监狱?”
这是他第一次接腔问她话,她脸上一喜,用力点头。
“我爷爷过世之后,我那几个伯伯和叔叔便陆续被羁押,后来经过调查,他们确实违法掏空了巨龙集团的资产,被法官各判了重刑。”
胡峣冷道:“他们应该判死刑才对。”
“那倒不至于,他们罪不致死。”他这是在心疼她吗?时允茴胸口蓦然发烫。
“你也太软弱了,才会被他们欺负。”
被他一责,时允茴愣了下。
“你说的没错,我以前太软弱了。”曾经以为自己豁达的看淡生死,后来才知道自己只是藉此来逃避现实,所以现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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