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将近十天的调养,唐茜儿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
这阵子少了她“唐巾”里其他人都特别忙碌,她实在也不好意思一康复就离开客栈先去做自己的事。
在厨房洗碗时,唐萱儿进来关心地问:“才刚好些,别做太多事,回床上多躺会儿吧!”
“大姐,我很好,只是”茜儿看着她,有点欲言又止。“我能不能不回房躺着,先去处理一些事?”
“什么事?”她接过她还没洗完的碗“是关于夏沐的事?”
“大姐!你可万万不要学容儿疑神疑鬼,我只是觉得他这人挺可疑的,所以想好好调查他一番。”唐茜儿急急解释着。
唐萱儿则掩嘴低笑出来。
“你笑什么?不信我说的?”看见大姐这模样,唐茜儿不禁心急起来。
唐茜儿还记得爹在世的时候,每次夏沐吃喝赖帐,爹还是笑着让他离开。她就曾不解地问过爹为何这么做?爹却说,赖帐之人亦有可爱之处,虽然她还是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自从她们姐妹当家后,夏沐来用膳,她也不曾因为前帐未结而拒绝让他进店来。
几次观察下,发现那小子除了欠帐外并没什么缺点,而且每次前来他就只喜欢出言挑衅自己,气得她气呼呼地前往索帐,当然最后的结果都是不了了之。
或许,他这么做真有着某种目的?
“不,只是我从没见你对哪件事这么积极过。”
“哪有?我我”
“好啦!你去吧!不过可别再受伤回来了。还有,晚膳前要回来,知道吗?”唐茜儿怜爱的拍拍她的脸颊。
“嗯,谢谢大姐,我一定会早点回来的,那我走罗!”唐茜儿开心的马上奔出厨房直往夏府去了。
但这次她不打算从前门进去,而是绕到后面,直接跃上檐角,跳进“夏漱园”里。
正躺在亭子里午睡的夏沐,听闻声响立即睁开一只眼,当发现潜进的人竟是唐茜儿时,他嘴畔的笑容因而扩大了。
因为这表示她的伤势已经痊愈,又有体力来找他清帐了。
只不过,她这次怎么不从大门进来,反倒像偷儿似的爬墙呢?
“好久不见了,茜儿师父。”就在茜儿在他房门外偷偷摸摸往内直瞧的时候,夏沐调笑的嗓音突然骇住了她。
“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唐茜儿这才知道,原来他连轻功都比她还强“还有,别再喊我师父了。”
“怎么了?”他笑望着她。
“你的功夫分明比我好,还喊我师父,教我要把脸摆哪儿?”她眯起眸直研究着他脸上的笑容“说,你还瞒着我什么?”
“天地良心,我对茜儿师父是最”
“别再要嘴皮子了。”唐茜儿微拧眉,还是用一副研究的目光瞅着他那张俊魅的脸“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
“故意吃东西不给银子?”她的目光突转犀利。
他的笑僵在嘴角,看她的眼神也突转深邃。接着,他故意吹了声长长的口哨,持续方才的笑,故意想打迷糊仗。
“别笑,我还没说完呢!”唐茜儿绕到他面前,凝睇着他那双回避的眼“那个光头到底是谁?上回我听你提及马家那又是什么人?你别再瞒我喔!我跟他们现在已经有了不共戴天之仇。”
“喂喂!苞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是我们夏家,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丫头说起话来怎么这么可笑。
“没关系吗?那我的伤哪来的?”她反问他。
“这个仇我会替你报,你放心吧!”他瞧着她发上仍插着那支翡玉簪,他满意地说:“你伤好了,不再病恹恹的,看来又更美了。”
唐茜儿心一提,立即转过身去,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脸“我我警告你,你不要你以为这么说我们之前的帐就会一笔勾销!”
“就算加倍也没关系。”他攀住她的肩,将她转过来“我怎么不知道那个凶巴巴的唐茜儿也会害羞、脸红?”
“你你说我什么?”她羞极攻心地瞪大眼“这几年你被我打得还不够吗?虽然你功夫比我好,但是没有一决胜败,输赢谁又知道呢?”
“怎么?老羞成怒了?”夏沐突然抱住她“我们之间没有胜败,因为赢的人永远是你。”
唐茜儿浑身一热,想推开他却又挣不过他的力气,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过去几年,他真的是被她打着玩的。
“再回答我一个问题。”她仍不放弃地扭动着身子想挣脱。
“好,你问。”
“为什么你以前要傻傻的让我打?难不成你不付帐的原因就是讨打吗?”唐茜儿回头睨着他问。
“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不过另外有个原因是因为这样人生才有趣味儿。”他突地放开她,往后退了几步。
“夏沐!”唐茜儿鼓着腮,杏眼圆瞠“原来你一直拿我当你过去这几年生活的调剂品?”
“调剂品?”他瞪大眼“这个词听来满严重的。”
“对,是很严重,严重的不得了,所以以后我不会再来跟你要帐了,我不想被你耍着玩。”她气呼呼地旋身就要离开。
“等等。”夏沐挡下她,看着她微红的眼,饶富兴味地问:“你就这样不要那一千四百三十二两九分银子了?”
“你还记得数目?”她很震惊。
“欠人的总不好受,我也希望自己赶紧还你,只是一下子要拿出这么多银子,总是心疼嘛!”夏沐漾出抹笑痕。
“你还真无赖。”这是啥烂理由?“不过你别得意的太早,我只是说我不来跟你催帐,可没说唐家其他人不会来找你。”
瞬间,夏沐的眉头皱得死紧“你真不理我了?”
“对,我们“唐巾客栈”可是很忙的,今天来找你也是百忙中抽空,以后本姑娘没空陪你继续玩游戏了。”她就是气他老是嬉皮笑脸的,明明有事却不肯对她吐实,既然如此,她何须再让他闹着玩?
“好,那我告诉你。”他拉住她拚命想离去的身子。
唐茜儿这才定住身,等着他回答。
“他们口中的马大爷是我舅舅。”夏沐转身坐回亭子内,而唐茜儿也跟着他步进里头坐下,等着他接下去说。
“十年前我还小,而我爹娘刚去世不久”
“你又胡说了,那夏员外”
“他们是我的义父、义母,只不过他们同样姓夏罢了。”他连忙回应,知道关于这点她铁定感到纳闷。
“什么?”唐茜儿一颗心突然沉重了,可想而知,一定是他们代替他亲爹娘扶养他长大了。
“虽然如此,但我一直都拿他们当亲生爹娘对待。”夏沐笑望她一脸悲伤样“别为我难过,我有义父义母,这几年并不觉得失去了什么,唯独”他眯起眸“我爹娘留下的产业有一半以上都被我舅舅给吞了。”
“他们怎能这么过分?”唐茜儿倒吸口气“既然拿了财产还不放过你们,没事就来找碴,那是什么道理?”
夏沐笑看着她,知道她那路见不平的见义勇为心态又出现了,而偏偏这样的她正是吸引他的地方。
“因为有些房地契是我爹娘早就过到我名下的,像是现在的夏府,以及金梅镇外好几块地。”
“意思是他们还想要赶尽杀绝,妄想将财产全拿到手?”唐茜儿站到他面前“放心,我唐茜儿第一个就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有茜儿师父的保护,夏沐十分安心。”他突然将她一把拉进怀里,紧搂着她娇软的身子。
“你你别这样。”她一惊,赶紧挣开他的怀抱。
望着她那娇羞窘迫的模样,他不禁抿唇一笑,这笑看在她眼底,更让她不安和无措了。
“你功夫明明比我好,老这么说真是让人讨厌。”她噘着唇“那你说,你要怎么对付他们?”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笑睇着她“马家抢了我的钱庄,我就再另开一家,跟他互别苗头。”
“钱庄?!在金梅镇?”唐茜儿这才想起有些事她还没搞清楚“那么姓马的也住在金梅镇罗?”
“不,是在隔壁的淮柳镇,不过两镇相距不远,在这儿开立钱庄对他们一定有影响。”突地,他掬起她的下颚“你愿不愿意帮我?”
“帮你可我该怎么帮?”她是很想,但她除了做饭做菜外,其他事她完全没啥概念。钱庄耶倘若一个弄错,可得赔大钱的!
“等我钱庄准备好,你偶尔帮我看看店、理理帐。”
“啥?”他一句话就杀进她的罩门“我我不会看这种店,那太复杂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怎会复杂呢?你可以轻而易举算出我积欠“唐巾客栈”的利息,还倒背如流,就表示你有慧根,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他拍拍她的肩,表示达成协议。
“什么慧根呀!”她叹了口气,低声下气地说:“那些数目我压根没背,难道你没听出来我每次来跟你要的数字都不一样就连利息也是乱加上去的,随我高兴喊多少就多少”
“什么?原来你还放高利贷!”他失笑。
“不是啦!是高是低我也不懂,反正说得很溜不过是想吓唬你,要你赶紧把帐给清了而已。”唐茜儿赶忙解释道。
“哈”听她这么说,他已是笑不可抑。
“你笑什么?”她眯起眸瞪他。
“因为我当真被你吓到了,非但如此,还信以为真。”夏沐欺近她的小脸,得意地挑眉“因为你的自信让我从不怀疑,这点很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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