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时,展翔即起身梳洗,一行人准备妥当预备上路时,颖心和鹃儿仍尚未露脸。
“颖心,准备好了吗?该上路了!”展翔在房门口喊着,却没人回应。“颖心,有没有听见我的话?”展翔的声音又大了些,并且敲打木门,仍是无人回答。
“鹃儿,快服侍小姐起身。”怎么连鹃儿也没半点声息?展翔开始感到不对劲。他使劲推开木门,奔至床前,却不见半个人影,不好的预感充斥在他心中。
展翔转身走出房门,正好碰见由门口经过的店小二。“小二哥,请问你是否见到这间房里的姑娘?”展翔着急地询问。
“您是说那位长得像仙女一样的小姐吗?”
“是的,是的!还有一个丫环,比那小姐高半个头。”展翔的语气更加急切。
“昨晚我在走廊上遇到她们,她们说睡不着,要到后院走走,她们没回来吗?”店小二显然也跟着担心起来。
“不见人影,两上人都不见了。”展翔语气僵硬地陈述。
“到后院去找找看,也许她们在那儿。”小二提供了线索。
“也对,我这就去找。”展翔快步朝后院走去。
一到马厩之后,不但不见两人踪影,连他的马也不知去向。天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此时他的脑中一片混乱,理不出头绪。忽然远方有马驰近,展翔定睛一看,发觉得自己的爱马,马上坐着一位女孩。等到马儿停在他身边,他才发现马上只有鹃儿,而颖心则不知去向。
“颖心呢?”展翔冲口就问,却见鹃儿的脸上满是泪痕。
“小姐小姐”鹃儿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别哭!慢慢说,颖心到底在什么地方?”展翔试着安抚鹃儿。
“小姐被坏人抓去了。”说完,又大声哭了起来。
“你别净是哭啊!告诉我情形到底是怎样!”展翔的耐心及理智已经快用尽了。
“昨天我和小姐骑马出去半路上遇见土匪,他们硬把我们抓走,后来后来这匹马跑了出来小姐小姐在里头。”鹃儿抽抽噎噎地把话说完。
“你们为什么在晚上出去?”展翔的声音十分严厉。
“您别问这么多嘛!救小姐要紧。”鹃儿低下头,目光不敢和展翔相对。
“你先下来,去吩咐我的人跟上。”展翔命令着。
“可是我下不去啊!”鹃儿嗫嚅道。
展翔不耐烦地一把将她抱下马背,随即跨上马,沿着原路而行。不一会儿,展翔的人马跟上来,一行人朝着山寨前进。一路上展翔一言不发,只有奔腾的怒气愈升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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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马引着展翔上了山风寨,远远地就听见金铁交击的声响,惊得展翔一颗心差点从胸腔中跳出。展翔加速策马前进,眼前出现一幅混乱的景象,地上躺着二十多名汉子,也不知是死是活,见到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他的担忧更加显而易见。展翔的目光四下梭巡,在看见颖心的身形时,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喂!你站在那儿有何贵干?”观斗群众中有人发现了展翔。
“擎天堡展翔特来拜山。”展翔客气地喊道。
“擎天堡?”争斗的两中有一个退开两步,向展翔望了过来。
“在下突然来到贵山寨,感实冒昧之至,但若能释放舍妹,擎天堡众人立即下山,不敢叨扰贵寨安宁。”展翔仍是语气友善。
“我们和擎天堡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令妹怎么会在我们手里?”安猛寨主上前和展翔交涉。
“坐在那椅子上的,正是我表妹。”展翔指着颖心的方向,颖心仍呆呆地望着远方,似乎未曾察觉到他已前来搭救。
“那位姑娘是你表妹?”安寨主的语气满是不信。
“正是!”展翔肯定的回答。
“从来听说过擎天堡的当家主人有一位如此标致的妹子,定是你得知有位仙子般的姑娘落在我们的手里,想要来横刀夺爱。”安寨主的声音更加不屑。
“我展某人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怎能有半句虚言?”满腔怒火已快狂烧而出。
“不管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罢,说不放人就是不放人。”安寨主再度走进决斗圈子,打算来个不理不睬。
“不放也得放!”展翔跃至他面前,眼神中迸射出杀人似的光芒。
“擎天堡名气虽然大,但咱们山风寨未必就怕了你。”说着,安猛就抡起单刀向展翔砍去。
“那就试试看!”展翔双手置在身后,脚步纵高跃低、忽左忽右,安猛的刀锋一点也没能碰上他的衣角。
安猛红了眼睛,不住挥刀猛砍,展翔跃至他身后,将他踢了个狗吃屎。安猛不肯认输,爬起来之后再度挥刀乱劈,展翔又将他踢倒在地,直累得他满头大汗。这时,颖心忽然回神转过头来,一眼就见到安猛朝展翔乱砍,当下直扑向展翔,想为他挨那劲道猛恶的一刀。若不是展翔一直观察着颖心的动静,安猛那一刀便会结结实实地落在颖心身上。展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下单刀,一使劲就将安猛的手臂斩落,鲜血由安猛的手臂伤口不住地涌出,颖心吓得当场昏厥,展翔眼明手快地将她搂在怀里。
“再敢与我为敌,下一次这刀就是砍在你的脖子上。”展翔撂下一句狠话,纵身跃向马匹,翻身上马。
众人驰出山风寨之后,颖心犹未转醒,展翔下令暂时停下休息。他轻轻地将颖心抱下马,心头百感交集,若她已然遇害,他真不知自己会怎么做。展翔在颖心的人中上推拿,不一会儿,她就由昏迷中苏醒过来。
“翔哥哥!”颖心喊了一声,想起那血淋淋的一幕,不由得胃肠翻绞,伏在一旁草地上大吐特吐。
“好些了吗?”展翔轻轻顺了顺她的背。
没想到她却一言不发地哭了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滑落脸颊。
“怎么回事?”展翔吃了一惊,急忙将她拥在怀里。“是不是哪里受了伤?”他暗骂自己胡涂,怎没事先查看她的伤势,直到颖心在他怀中摇了摇头,他的一颗心才稍微安定。“既然没受伤,为什么要哭?”展翔真的慌了手脚,不知如何安抚哭泣中的女子。
“我好怕!”颖心吐出几不可闻的一句话。
“不用怕,你现在已经安全了。”展翔对她保证。
“我知道。”颖心闷闷地说着,眼泪仍是如同下雨般落个不停。
“知道了就别哭!”展翔以命令的语气要她止住泪水,没想到却收到反效果,颖心哭得更凶了。
“算我求你行不行?别再哭了好吗?”他终于还是放软了语气。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生我的气。”颖心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委屈地凝望着他。
她那楚楚人的韵致,当真是梨花一枝春带雨,即使他原先的确气她,但见了她这模样,也不忍心多加苛责。“我不生气。”展翔无奈地说道。
“真的?”颖心抬起手背拭去脸上的泪渍,双迷蒙地望着他。
“当然是真的,别哭了。”他轻抚她柔嫩的脸颊,心中充满怜惜与不舍。听见他的话,以及感受到他温柔的触摸,颖心停了的泪水再度泛滥。
“又怎么了?”展翔真的搞不清楚,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还是怕。”她颤巍巍地说着。
“怕什么?”展翔这辈子从未如今天这样充满了耐心。
“我好怕你不来救我、好怕再也看不到你,刚才那个坏人要杀你,我真的好怕!”
“我不是已经救你出来了吗?而且那土匪也不是我的对手,你怕这些都是没必要的。”他低沉的嗓音有着抚慰人心的功效,令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嗯!”颖心点头表示同意,泪水也收住了。“我好累。”她细若蚊蚋的声音显出疲惫,细瘦的肩不住地抽动。
“好好睡一下,可怜的小家伙,你一定整夜都没睡。”展翔将她安置在自己怀中,她的头轻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颖心在烦恼担忧了一夜之后,早已累得几欲虚脱,再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伏在他怀中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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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北行走时,展翔已不像之前那样,对颖心冷漠而疏远,这次的灾对她而言倒是因祸得福,偶尔展翔也会允许她和他共骑。据说展翔那匹名叫勇者的黑马从不肯让展翔以外的人骑乘,但那夜居然让从未骑过马的颖心及鹃儿架驭了好几里路,实是令人匪夷所思。众人还道勇者突然转了性,纷纷上前跃跃欲试;没想到均给重重摔在地上,众人不由得开玩笑,说是马儿也懂得分辨人的美丑,逗得颖心双颊绯红。
一路上,颖心获得了展家侍卫们的心,经常和他们一起说笑话解闷,奇怪的是展翔又恢复了他那怪模怪样的脾气,他们说笑了半天,他却半句话也懒得搭理。
一行人从湖南往北,现在已进入陕西,听侍卫们说,擎天堡的路程只剩半日之远,颖心的心中充满期待。她坐在马车前座,望着那栋渐渐耸立在眼前的宏伟建筑,心中暗叹擎天堡果然名不虚传,高耸的建筑看起来坚固强悍,令人望之生畏。
堡内的人站在堡外迎接主人回家,众人在见到颖心之后不由得连连赞叹。
“庄队长,这堡好大呀!”颖心好奇地四处观望,南北两地的建筑看起来天差地别。
“那是当然,主人精心设计的堡垒自然非比寻常。”庄敬队长的声音中透着得意之情。
“你说这是翔哥哥的设计?”颖心的双眼亮晶晶地充满欢快与骄傲。
“是啊!总共耗费了三年,动用几千名人力才完工。”他们地处北方,为防边寇来袭,自然得将城墙建得牢靠,而这么大的规模当然耗资甚巨。
“翔哥哥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展翔的踪影?
“大概总管有事向主人报备。”每回展翔一回堡,总是先处理搁下多时的事务。
“她在哪里?”左前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语调轻柔婉转。“就在那儿。”侍卫中的一人指向颖心的方向,那女子随即快步近。
“你就是大师兄带回来的女孩,是不是?”这名女子开门见山地问,眼中充满友善,她执起颖心的手,兴高彩烈地迈步便行。
“青羽小姐,你还没介绍自己的身份哩!”庄敬好心地提醒。
“哎呀!瞧我真是糊涂了,都还没自我介绍一番,就拉着你走,你一定觉得我很莫名其妙吧?”杜青羽歉然地笑道。
“不会啊!我觉得你很好,还不认识我就对我这么友善。”颖心天真无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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