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列车咣当当的响声消隐在这个乡镇小站的时候,在车窗里的我几乎找不到与她分别时依稀留在心底的影子。崭新的二层淡粉色小楼如处子般静静地站在那里,地砖铺就的净白色月台上,错落地嵌着不同颜色的菱形图案,小楼边随意点缀的盆景不失整齐地迎接着从车上走下来的乘客。原来的小站哪里去了呢?那斑驳的墙壁,那简单的候车室,还有那下了车,见多年前的那棵樁树仍然站在那里,只稍显老态了些,树冠已没有我离开时那样繁茂,稀疏的绿色装点着他苍老的容颜,如古稀的老人脱了发一般,而正是这时光的印迹,见证着小站演变的历程。
走出出站口,诧异地见站前小广场上一辆辆的“板的”次序排开,广场的边缘则零星地停着几辆出租轿车。所谓“板的”就是指专用来接人送客的小驴车。车把式通常是有点年纪的老头儿,历经风雨的吹打,脸庞黝黑而身体结实,粗糙的大手里总握着那根赶车的皮鞭。而那拉车的毛驴,一辆车上一般为一头,偶尔也有两头的,经过车把式的驯服,已适应小镇上机动车辆的喧嚣与人多的吵闹,应该是比用来种地的毛驴多些灵气的。车上搭有彩色的遮阳棚,两条平板搭成的绒布座位外围还有“数码婚纱照”之类的广告牌。如此一排地摆下去,乍一看去还真有点规模。
这不由让我想起曾经读过高中的那个城镇,那里比这个小镇要大得多。多年前,那儿的车站便如这里一样,是“板的”的故乡,很多乡下的农人在农闲的时候都来这里做这个行当,以赚些零花钱。当年“板的”曾作为一个风景走进中央电视台的编辑室,进而也作为风土人情的欣赏走进千家万户。而今,也许那里的“板的”早已随着经济文化的发展而成为时代的缩影,然而发展的余波却如水中的涟漪一样,波及到这个小镇至今仍没有消失,屈指算来至少有十年的时间了吧,想小镇与城市的发展变化比起来,似有“城市一日,乡村一年”的感觉。
顺着出站口直对的马路是小镇的主干路,马路两边是商业集中地。放眼望去,平整宽阔的马路两边栽种着两排柔绿的装饰柳。看那小小的树冠,年龄顶多不超过三岁,兢兢业业地站在那儿,傻傻的样子,仿佛正为年轻的自己能装点小镇而骄傲,并不断地向路人挥手呢。
整排的二层小楼坐落在路的两旁,每个单元的门楣上都挂着经营的牌匾,诸如丰源摩托城,农友农资商店,辉煌饭店,红星理发社等,一些商家的楼顶还镶有琉璃瓦的飞檐,很有讲究和渲染的味道。毕竟是个体经营,而且项目不一,每户的牌匾与窗上的贴字风格都有所不同,不过大都一楼经商,二楼作为住宅。后又了解到,这些门市的小楼,都是自己出资,由乡政府组织筹建而成,算是统一规划吧。
记得在这个小镇读中学的时候,还有几个国营的单位诸如乡农机配件公司、雪糕厂等很不景气地在大锅饭里面撑着,而马路边低矮的尖顶砖瓦房里,有一家国营的供销店,囊括服装、鞋帽及副食品的经销。那时私营经济在小镇初露端倪,也有几家个体的生意做得红火,一个是街角处的王老大饭店,一个是杜伟小卖店,这两家可以算是小镇先富起来的代表。常光顾王家饭店的是那些国营企业的领导,而李家的小卖店则常用外接的音箱来播放最新流行的歌曲来引起顾客的注意。现今的小镇上原来那几个国营企业早已解体,私营经济正占主导地位,马路两旁的门市便是最好的说明,众多的商家也已将那两家店铺淹没其中,显不出什么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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