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要再多买一点”
啪滋!宝扬觉得自己脑神经瞬间断裂。
“ok,你跟我回家。”他直接下了决定。
接着,不顾言依依一脸呆愣错愕,他站起身脱掉身上的外套,走到她身旁丢给她。
“穿着,衣服随便你,牛仔裤一定要脱掉,我不想弄得整车都是水。”说完,他打开办公室大门,走了出去。“弄好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言依依怔怔地看着木门在她眼前关上。“总、总监”
“闭嘴好不好。”他就在门板另一边,语露不耐。
“我只是要”借个钱。
“我不想台风假后还要去你家替你收尸。”他打断她,脱口的话依旧歹毒。
“你最好动作快,我想快点回去补眠。三分钟后你不出来。我就进去帮你换。”
听见他说要进来帮她换衣服,她吓得不敢再发言,急忙换掉一身湿衣。幸好总监的薄外套够长,长度盖住她大腿一半以上,勉强可当洋装。
她将外套拉整,卷起袖子。“总监,我要袋子装衣服”她说完,门板开了条缝,出现一只塑胶袋。“谢谢”她将全部收拾好后,打开门。
她的模样不伦不类,过大的外套像个布袋套在身上,颈子周围空空的,底下露出两条腿。
将她从头到尾测览一遍,宝扬唇似笑非笑地扯了扯。“还能见人,走了。”
言依依只能尴尬地拎着湿衣和包包跟在他身后,到了车上,她拉扯着外套下摆,想遮住不习惯露出的腿。
车外雨势滂沱,能见度低,才下午两、三点,路上许多车辆都已开了大灯,言依依看着车子行经的路线,讷讷开口“总监我是不是该回去拿一下衣服?”
她家不是往这方向呀
“我姐的衣服你应该能穿。”
“那我”
“睡她房间。”
“那她”
“她嫁出去了。”
“哦”身旁的驾驶还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没耐性语气,言依依天生胆子不大,缩拢着双腿,不敢再开口。
车子上了高速公路,开了约莫半小时,驶入言依依记忆中的小乡镇,她暂时忘却了紧张尴尬,兴致勃勃地在雨色街道中寻找过去熟悉的景物,接着景色又变得陌生了,车速缓缓慢下,她注意到车库铁门正在开启的那户住家。
她的心脏开始卜通卜通狂跳。
总总监他家
车子缓缓驶入车库。“下车。”宝扬简洁地下命令,言依依拎着自己的东西赶紧跳下车。
外头雨势浩大,雨滴打在遮雨棚上相当嘈杂,她环顾周遭,庭院连着车库,植物不多,但有一捧整齐的景观小树。
“发什么呆?”宝扬下了车后,发现她又在东张西望,唤了声,提醒她跟上。
言依依紧张地跟在他后头,踏进一块全然陌生的地方。
她一手抓着装有自己衣服的塑胶袋和包包,另一手紧抓着宽松的外套领口,头低低地走。
“阿弟,你今天怎——”宝母听见声响,从客厅的沙发抬头,本想问儿子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但在看见他身后那只奇怪的生物时,声音戛然而止。“哎呀!”
宝扬装作没听见母亲过于热切的惊呼声“妈,我同事。”简短交代就走接走上楼。
“总、总监的母亲,您、您好,我是言依依。”言依依紧张地鞠躬行了个大礼“呃,我车子坏了”还想解释,但楼梯那端传来某人不耐的催促声。
“快点。”
“你好!没关系,不用理我,赶快先上去。”宝母笑脸盈盈地朝她摆摆手。
“嗯,打扰了。”言依依又点了个头,急忙小跑步过去。
宝扬确认她跟上后,直接爬上三楼,途中他先拨了通电话给大姐,经过自己房间时转开门,将手上的东西丢了进去。
“东西随便放。”进了门后,他头也不回的道。接着拉开通往阳台的落地窗,朝外头大喊“姐!”
言依依愣愣地看着他的举动,旋即她惊讶的发现,对面的窗户竟然开了。
铃铃学姐
“你今天怎么——”宝铃铃蹙眉。她才刚跟小弟说自己今天请假,现在人在隔壁,还搞不懂他打电话给自己要做什么就被挂了电话,原来是他也在家。
但当宝铃铃发现房内站了另一个人时,她的反应和宝母相同,声音突然止住。
“我同事,你有没有衣服借她穿?”宝扬声音平板地说明。
“哇噢。有有有!等我一下哦!”她一脸兴奋“哎哟,下雨不能爬!等我一下啊!我马上回去!”
言依依看着她刚才活像要从窗户那端直接跳过来似的,替她捏了把冷汗,接着房内剩下她和宝扬相对无言,不到一分钟,宝铃铃出现在门口。
“哇咧,你怎么啦?跌倒了?”一见到依依狼狈又诡异的模样,宝家大姐忍不住惊呼。“我”言依依尴尬地看了下一旁的男人。
宝扬依旧面无表情,见到大姐出现,直接将人推出门给她。
“我要先去补眠,她今天要在我们家过夜,看缺什么你帮她找一下,就这样。”
终于,大功告成!大姐应付天兵肯定比他强。
交代完,房门关上,他两眼一翻,行尸走肉般地飘至床边倒下。
“学、学姐不好吧”言依依看着前方的一片漆黑,死命摇头。
“哪里不好?”收起刚用来开锁的钥匙,宝铃铃觉得情况好得很。
“就这样不”言依依想逃跑,身体却被往前推。
“乖,听话。”宝铃铃打开房内的灯“他睡死很难叫,我还要去隔壁帮忙,你负责叫他起床,然后过来一起吃饭,知不知道?”
“哦”面对学姐简洁强悍的作风,已经被推进房内的人也只能乖乖点头。
从他倒下到现在不过才经过两个多小时。她不觉得已经连续几日未眠的总监唾饱了。
她站在房门边,怯怯地环顾房内景象。
感觉与他的办公室有点类似,东西多,但摆设得很整齐,地板上也区域性的铺有地毯,她的视线扫了一圈后,来到角落的床。
宝扬身上衣服未换,还穿着衬衫和窄管西装裤,整个人就趴在床上,他头侧着埋在床垫和棉被间,完全睡死的模样。
睡着的他不会板着脸,也不会骂人,表情放松,就像个大男孩。言依依看了眼,觉得脸颊烫烫的,她慢慢接近床边,开口叫唤。
“总监。”
床上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又试着叫了好几声。后来不得不放大音量。
“总监!”她动手戳了戳他的背。
宝扬拧眉,一手拉起棉被就往头上盖,阻绝噪音。
看着他将自己埋起来,言依依确定,学姐说他睡死难叫起床这件事没夸大。
“总监!”她扯动棉被,结果应该睡死的人竟然使劲地跟她角力拔河,死拉着被子不放。“你会闷死啦!”她喊。
经过一阵混乱,言依依败阵,她一脸苦瓜的跪坐在床边。
“依依呀——我们先过去隔壁了,你和宝扬赶快过来啊!”远远的,传来宝母在楼下叫唤的声音。
言依依刚才洗完澡后,就和宝家母女在客厅聊天,已有几分熟络。
“噢!好。”
长辈都开口催促了,她也急了,跳了起来,再度施展蛮力,想将床上的男人扳过身。
“总监、起、来、啦!”不管她怎么死命拉,他好像黏在床上般文风不动“宝扬!”她终于受不了地大喊他的名字。
埋在棉被里的一对浓眉蹙了蹙。
“好啦,我知道你好几天没睡了,我也不想吵你,不过晚餐还是要吃嘛长辈都开口叫了,不能没礼貌啦吃完,你回来再继续睡呀。”她像只土拨鼠在棉被中挖洞,好不容易,终于挖到一只手,她使出吃奶力气用力地拉,想将他翻过身。
结果手臂主人一个使劲抵抗,反将她往前扯,她重心不稳地往前扑倒,正好跌在他背上。
“啊!”她发出惊呼。背部遭偷袭,埋在棉被里的人闷哼一声,发出咒骂。“靠!”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没听清楚内容,她急着要从他背上爬起身。
不堪其扰,宝扬火大地侧过身,直接让背上的人滚进墙边,他翻身压过去。
“总”言依依被他的瞪视吓得噤口,两人的脸近得不到一只手掌的距离。
宝扬一脸老大不爽,直到确认没了噪音,他抓起被子,再度趴回床上。
被夹在墙壁、床、棉被与一个大男人之间的言依依动也不敢动。她觉得学姐说他难叫是言轻了,总监根本就叫不起床,而且她觉得自己小命堪虞。
一条腿被压住,腰间也多了一只手臂,她不敢再惊动他,就呆呆地维持现状,两人现下的姿势非常暧昧,但刚才被他要杀人的模样一吓,她现在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只有保住自己的小命。
一双眼睛只能无奈地瞪着天花板,同个姿势维持了不知道多久,咕噜咕噜的,肚子发出抗议,今日一整天都还没进食,她饿了。
突然间,言依依觉得自己很可怜。小白坏了,被带到这个地方,生命受到威胁,现在行动受限,连东西都没得吃
“嗯”她忍不住发出微弱的呜咽。
横亘在她腰上的手臂动了下,她肚子又叫一声,埋在棉被里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饿了?”宝扬百般不情愿地哑声开口。
“嗯”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可怜。
被子里沉默了一阵,仿佛一个世纪之久,终于,死赖着不起床的男人痛苦地坐起身。他垂头埋在腿间,做最后挣扎。
“我不想吵你”宝扬没回话。他极度浅眠,打一开始,在他房门口发生的对话,他就全听进去了。
连续加好几日的班后,他会一直补眠到睡饱才起床,中途根本不会起来吃饭,大姐玩他,他知道,连妈都参一脚。
言依依也爬起身,像个小媳妇地跪坐在床上,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才能帮他清醒。
宝扬埋首闷了好一阵,才终于清醒些,但他才抬头,见到眼前人清凉的穿着,他立即又倒了回去。抓起被子盖在自己头上,哀号。
“噢,拜托——”
“总监?”言依依搞不懂他又怎么了。
“你是想搞死我对不对”
“我没有呀!”她一脸莫名。她只是肚子饿了想吃饭而已。
“随便!”不是她想搞死他,就是他大姐想搞死他。他一清醒,语气中的火药味又上来了。
莫名其妙又被凶,言依依也万分委屈。“不然我跟阿姨和学姐说你不过去吃饭好了。”
“你这句怎么不一开始就讲?”
“因为阿姨说要过去吃饭呀,煮了不吃浪费。”
又一阵沉默,最后,他一鼓作气地起身,将身上的被子往她头上盖,包住她全身。
“我洗个澡,你,去我衣柜拿件衬衫当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