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满室光亮。
为避免前天因起床时移动太快,惹来整个身体几欲四分五裂的痛感的覆辙,她先是动动左手,然后右手,左脚,右脚,然后小心翼翼的坐起身来。
当看见干净清爽的俊脸上藏着笑意的江达开,就坐在书桌前的椅子里瞧着自己时,她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看来你睡得很好。”他站起身来,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信步走过去打开窗户,迎进近午的阳光。
“你怎么会在这里?”惊魂甫定后,她才开口问道,痴迷的目光又开始在他身上绕呀绕。天呀!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她的阿多里斯
江达开随意的倚在窗边,一举一动皆是潇洒。
“我一直都在这里。”他说道。“对了,刚才你的房东来过,我已经帮你付了你欠她的房租,还有那些被摔坏的东西我也请她帮忙丢掉了。”
“嗯呀?!”沉迷于他低沉优雅的嗓音及男色中的冯巧芯,花了一些时间才听进他的话,一听清楚他说了什么,脸色一白,大惊失色的叫了一声,没空理会身上的酸痛,手忙脚乱的跳下床,趴在干净得找不到一丝灰壶的地上苦苦寻找。
“我折断的画笔呢?我的书呢?我的笔记跟剪报呢?草稿呢?”怎么会这样?至少让她找到一块碎片也行呀!
“如果你是指那些碎纸,我已经全送给房东太太了。她还高兴的说要拿去卖给资源回收业者。”江达开说。难怪他那帮损友会叫他欧巴桑杀手,他对师奶们着实有股意料外的亲和力。
“包括我的画笔?”她原本打算用快干胶把断掉的地方黏起来的,那还可以支持一阵子她感到欲哭无泪。“谢谢你帮我付房租,可是我现在根本就没钱可以还你。”她心虚的不敢看他。
“这就是你一整个礼拜都没跟我联络的原因?因为你没钱可以支付我的模特儿费?”他还以为她忘了他,他早该知道是这个原因的,在朴新春那晚简单说过她家的状况后,他就该想到是这原因。
冯巧芯尴尬的抿抿嘴。
“我现在是没钱,不过再等过一阵子就有了,我保证!”她冀求信任的举起手来。
“没钱还能玩到那么晚才回家?”
“玩?”她脑子一转。“我是去打工,不是去玩。”她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短得离谱的制服,不自在的拉了拉。“你吃饭了吗?我请你,不过要等我洗个脸换个衣服,很快!”怕他拒绝,她连忙又补了一句。
彷佛怕他偷溜掉,从包包里拿出一把小钥匙,将用条小铁链捆住的小衣柜上的锁头给打开。这是避免她仅有不多的衣服免于变成碎布的唯一方法,没有钥匙谁也打不开她的衣柜。她迅速的拿出件衬衫及裙子,匆忙跑出房间。
“等我喔!”她不放心的在门外喊道。
江达开走到小衣柜旁,站定三秒后,随手拿了个纸箱子,将里头的衣服连同衣架一起放进去。
五分钟过后,冯巧芯跑回来时要将小衣柜重新锁上,才发现里头是空的,她纳闷的望着江达开。
江达开指指搁在他脚边的箱子。“你的衣服都在这里,十分钟后会有人来把这些东西载去你的新家。”
“新家?”她像抹了腮红的粉脸上一片茫然。“我就住在这里。”
“我跟房东太太说你只住到今天,待会儿吃过饭后,我会载你到新家去。”他在床缘坐下,等着她发问。
“我没有新家呀。”她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忽然倒抽口气。“房东太太要赶我走?”
“倒不是,只是我认为这里不再适合你居住。”也不适合其他生物居住。“房东太太说你虽然是个好住户,但你母亲一直来这里找你麻烦,翻箱倒柜的,发出的声响总是对其他住户造成困扰。”好住户这一句是他加上去的,免得她受伤太深。
冯巧芯难过得神色一黯,茫然又无助。
“可是我没地方可以去呀”这怎么办?她还以为只要痹篇其他住户跟房东太太就行了,没想到最后还是得被迫搬家。
离开这里,她要去哪里找这么安静又便宜的住处呢?
“我不是说过帮你准备好新家了吗?”原来她一直没将他的话给听进去。
冯巧芯咬着下唇。他看不出她很贫穷吗?
“就算你帮我准备好新家我也没办法去住呀,我没钱。”她放开缠绞的双手,弯腰抱起纸箱放到桌上,开始将为数不多的衣服挂进小衣柜里。“我再去跟房东太太商量看看好了,跟她保证我妈以后不会再来找我麻烦应该就会没事--你不要这样啦!”她手足无措的看着挤到自己身边的江达开,又将她挂上去的衣服一件件的取下放进纸箱里,而她只能怯懦的站在一旁不敢阻止。
“既然是我安排的,钱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一不做二不休的干脆拿起桌上的透明胶带将纸箱给封起来。
“不可以!如果被我妈知道,一定会给你带来麻烦的,况且我没钱”呀,没钱真会令人虚弱呀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俊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
“我保证,你住的地方你妈绝对进不去,况且长这么大,我还不知道麻烦长什么样子呢,有机会开开眼界也不错。”他捏了下她丰润的脸颊。“你将来一定会是位出色的画家,所以我从现在开始投资你。我的眼光一向很准确,你要担心那么多的话,不如把这时间用来画出好作品。”
他刚说完,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就领着两名穿着工作服的人走进来,看见江达开时尊敬的点了下头。
“总经理。”
江达开放开她,回过身,用不同方才温柔的冷淡语气道:“许经理,把这个箱子送到n1顶楼,顺便把这张纸条交给钟秘书,请她把我写在上面的事情做好。”他从口袋里拿出张折起的纸张递过去。
“是。请问总经理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必恭必敬的接过后,许经理又问道。
“暂时就这样,麻烦你了。”
“不会。那请恕我们先告退了。”
结果,三个人抱着那一小箱衣服又退了出去,冯巧芯静静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头一次看到上司命令下属的场面,江达开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严肃起来,与她感受到的温柔形象不太一样,换上另一种迷人的威严。
“还有什么要拿的吗?”对她说话时,又恢复了那个温柔的他。
冯巧芯摇摇头,彷徨不定的。
“你真的不需要--”
“没有的话,那就走吧,我下午有个会议是不能迟到的。”他将她的包包递给她。“你的画板跟箱子呢?”
经他提醒,她这才想起自己的宝贝还在公用置物室里。
取回生财工具,坐上他的宾士车后,她又为时已晚的想起,自己不该如此轻易的便坐上他的车。
见她局促不安的坐在位子上蠕动,江达开体贴的选了张柔和的钢琴音乐,等清脆悦耳的琴键声环绕在车内后,才开口舒缓她的紧张。
“你说你在打工,在哪里打工?”朴新春并没有告诉他,她在打工的事。
“在我爸爸的学生家开的一家钢钢铁公司当会计。”不想给他坏印象,她硬是将钢琴酒吧改了口。
“嗯,什么样的会计会穿那么短的裙子?还会浑身酒味?那家钢铁公司叫什么名字?也许我听过。”他问,眼里有抹看透的精明。
冯巧芯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抓着包包的指关节微微泛白。
“呃呃”车内冷气充足又凉爽,她的人中却冒出一颗颗细小的汗珠。
“你爸爸应该跟你说过,一个谎言必须要用一百个谎来圆的道理吧?”
闻言,冯巧芯颓丧的吐口气。对不起,爸爸。
“其实是家钢琴酒吧。”她说得有点狼狈。“不过我昨天是最后一天上班,其实也只做了两天而已。”
“为什么只做两天?”
“译贤就是我爸的学生请我帮她画画,下午去她家,她会先付订金。”说到这里,她的心胸豁然开朗。“对了!你帮我找的新家租金一个月多少?等我拿到订金后,可以先把你帮我垫的钱跟新家一个月的租金一起给你。”她在心里暗暗计算着。
之前的旧家两个月的租金七千元,新家的租金算五千元好了,一共一万二,虽然比之前的贵了一些,译贤给的订金应该还够付。
“订金有多少?”他问。
“大概两万。”她笑得很是得意。
“两万”他沉吟道,两万大概只租得起套房里的洗手间吧。“反正那套房我平常很少去,你不用在意租金问题,就当是帮我个忙,随便你使用,只要按时打扫就好了。”
外头的车辆一下子多了起来,冯巧芯朝车窗外望了一眼,看见栉比鳞次的高楼大厦,惊觉他带她来的是百货公司及商家林立的高价地段区,吓得她完全没听进他的话。
他帮她租的地方不会是在这里吧?!这里最吵杂最窄小的房间,就算她奋斗一辈子也住不起呀!
才要开口请他让她下车,他就拐了个弯驶入natural百货的私人停车场。
她暗暗松了口气。原来他只是来这里办点事,吓了她一跳!
江达开将她的紧张与放松全看在眼里,尽力忍住不笑出来。
停好车,他领她走进总经理专嚼电梯里,按下最高层--十八楼。
“如果你有事要办的话,我可以在十二楼等你。”冯巧芯看着按键面板后说。她想去十二楼的godet绘画材料区逛逛。
“有事也是下午的事,我先把你安顿好再说。”说完,电梯门刚好当一声,他率先走出去。“你不出来?”见她呆立在电梯里,他问道。
她这才恍然,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剎那及时跳出。
“你说把我安顿好是什么意思?你的套房该不会是在这里?”她的语音益发虚弱。
“没错。”
见她又停下脚步,一副见鬼的模样,他笑着走过去拉起她的手,硬是将她往前拖。
“我不要住在这里!我没钱呀!”冯巧芯惊慌失措的想将手抽出他的掌握。
“我说过我不要你的钱,这里免费给你住。”江达开无奈的又重申一遍。
“我爸说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莫非你要的是我的身体?!”天呀!那她岂不是引狼人室了吗?好不容易才脱离江永鸣这个火坑,没想到她自己又笨得跳进了另一个火坑里。
“我看起来像饥不择食的人吗?”她还真是有趣!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冯巧芯已无法全心信任他。真槽!她一定是遇到披着狼皮的羊了。
“因为我要投资你的绘画才华--”
他的耐性被她一口打断。“我不相信!救命呀--”
连救命这两个字都出来了,江达开不得已的放开她的手,并握住她的肩膀,不让她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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