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足惜吗?”
“你笨得无药可医,就算我没杀死你,你也会死在自己的愚蠢下。”她松手,语气稍缓“你知不知道接吻不会感染爱滋病?如果嘴里有伤口,感染的机率也微乎其微。”
她挑眉“你是在安慰我吗?”
“不,我是要你吻我。”说着,她的手陡然揪住他的头往下拉,吻上这个被她认为死皮赖脸的滥情家伙。
若他无药可医,那么在他的气息中融化的她,不更无可救药?吮吻着他的唇,阎筑想,她一定疯了!
无力的抗拒片刻,渐渐的,段逞不再推开她,反开始热烈的回应她。他仍想要她,在一个安全的范围里,不想用自贱的心态自我折磨。
唇舌缱绻,他们搜寻对方的甜蜜,也探索彼此的灵魂。当他们不舍地分离时,微喘互拥,共有生命的这一刻。
良久,段逞平息狂野的喘息,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头“我就晓得,你冷漠的外表下,是只热情的小野猫。”
“什么热情的小野猫,恶心巴拉!”她别开脸,颊生红晕。
她露齿一笑,突然握住她的手,双眸流转起少女漫画般的闪亮光芒,指向天花板的日光灯说:“我们的爱比病毒更坚强,让我们手牵手、心连心,一起奔向黄昏的夕阳,为世界和平努力吧!”
一时被他的做戏病毒感染,阎筑竟也以完全不符合她形象的搞笑音调回应“噢,好的,冲吧!我们的热血青春!”话一说完,她撇开他的手变脸骂道:“神经病啊你!”
段逞爆笑,笑得前俯后仰,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倾首倒上阎筑的肩膀,双肩微颤。
她抬手环住他,轻抚他如缎的黑发,他犹自大笑着,然而她的肩头却恍若湿了。
不期然,她听见笑声中夹杂数声呜咽,她想,悲泣的不是他,而是窗外低嘶的风,哭了
比赛日期一天天的接近,学校为鼓励支持取得参赛资格的同学,除绝对必修科目外,选修科目均特准以公假名目休假,比赛学生皆进入紧锣密鼓的冲刺阶段。
段逞和阎筑日以继夜的设计裁制作品,一遍遍的讨论修正,虽然会有没参赛的同学来帮忙,但最后都发现,他们两人的世界是别人插不进去的,而他俩的默契之好,有时甚至不用出声,只要叫个名字或使个眼神,就可明了对方需要什么,教旁人更确定了两人的“奸情”
不过倒再也没有女人找阎筑的碴,也许她们瞧这次段逞是认真的,所以只好伤心地死心,有时与他不期而遇,打打情、骂骂俏也就罢手,不再因暗示想与他亲热而碰软钉子。
然而这样的他,却反而让更多的女孩迷恋不已,因为他既有坏男人的诱惑,也有好男人的魅力。
十二月一日,为期三天的“艾伯?蓍迪物斯服装设计大赛”终于正式揭开序幕了,段逞的作品被排定为开幕仪式后的第一场,由特别商请的a大艺术舞蹈系学生担任模特儿。
在天主教圣乐的低吟清唱中,模特儿以一种类似舞蹈的行动艺术,戏剧化地展露出段逞服装设计的做人才华,博得满堂喝采。
无疑的,这是场成功的服装秀,评审们莫不给予高分评价。
然而台前从容不迫,后台可是鸡飞狗跳,在后台忙得团团转的段逞和阎筑,一听到热烈的掌声,不由得相拥,阎筑手上还拿着给模特儿戴的假发。
“太好了!”阎筑高兴叫道,难道在从前表露高亢的情绪。
“终于结束了。”段逞平心静气,反不若她的兴高采烈。
“段逞,快出去谢幕。”旁边的人提醒他。
阎筑放开他“去吧。”
“我们一起出去。”
“不,这是你的成功,你去就好。”她摇头拒绝。
段逞咧嘴而笑,抚摸她的脸颊“亲爱的,自从和我在一起之后,你就愈来愈懂得谦让了,应该说是我教导有方呢,还是耳濡目染的结果?”
“去你的!”阎筑拍开他的手“还不快出去,小心等一下我用踹的把你踹出去,看你在台上跌了个狗吃屎,大家一定会更用力鼓掌叫好。”
他仰头大笑,冷不防当众轻吻一下她的唇,帅气的准备走向展示台。
“段逞!”她又羞又气,拿手上的假发丢他。
段逞接住飞来的假发,顺手往头上一戴,决定以突兀滑稽的造型出现展示台,他夸张的戏谑幽默立即引来哄堂大笑,场面更是热烈。
“爱作怪!”阎筑轻啐,眸子浮动隐约的笑意。
这对欢喜冤家的亲密表现落入后台其他人眼里,早见怪不怪,也惟有段逞能将阎筑这座冰山溶化,只是他们不清楚到底是谁吃定了谁,或两人彼此吃定了对方?
仿佛是偶像演唱会,他一出场,台下的许多女生开始尖叫,齐声喊道:“段逞,我爱你!”
上台献花献吻的当然少不了,他都快被花淹没了。
“他这么受女生欢迎,你都不会吃醋吗?跟你在一起之后,他还每晚都和不同的女人上床吗?”不知何时混进后台的余小蔷走到阎筑的身边问,又自顾自的接着说:“哦,对了,他得了爱滋病,不能再和女人乱搞,不过他可以戴保险套,你说是不是?”
阎筑的脸当场拉了下来“非工作人员请离开。”
余小蔷当作没听见“你真有勇气,竟然还敢跟他在一起,要换成是我是你的话,早闪得远远的了。”
“要换成我是你的话,我会现在闪得远远的。”阎筑冷冷说道。
“喂,他得了爱滋病耶!”余小蔷故意提高嗓音,想让其他听见。
阎筑二话不说,捉着她的手臂走向出口“请你马上离开。”
余小蔷甩开她的手,扬起下颚理直气壮的再道:“干么,你以为这种事能瞒多久?迟早有一天大家才会知道段逞得了爱滋病。”她的声音更大。
阎筑的眼微眯,低声咆哮“滚!”
“哼,走就走嘛,有什么了不起,我才不想和得爱滋病的人呼吸同一个地方的空气呢,脏死了。”语毕,她带着恶笑离开。
阎筑沉着返身,一回头,便瞧见其他人猜疑的盯着她,看来余小蔷的话他们尽收耳底。
此时,恰好段逞捧着满怀的花满载而归,立即发觉后台的气氛有异“怎么了?”他放下花问着眼前的人。
“没事。”阎筑平声回答“我们快收拾一下,下一组的人待会儿就来了。”
其他人应声,纷纷忙自己的事去了,但每个人的脸均有异色。
段逞愈感不对,转向其中一人追问“刚才是不是有发生什么事?”他了解即便发生事情,阎筑也不会告诉他。
那人支吾着,不知如何回答。
“段逞,收拾完再说。”阎筑催道。
段逞耸耸肩不再发问,将缝纫工具收入工具箱,一个不慎,他的手掌被利剪划破,血流如注。
阎筑冲向他“段逞!”她对其他人大喊“快,急救箱!”
一人匆匆拿来急救箱递过去,在接触段逞的一刹那,手迅速缩回,宛如他是个不洁的东西。
阎筑的眼角扫见此景,但她依然故我,不理苍白着脸的旁观者,小心替段逞包扎伤口。
段逞则将视线放在他们身上,在他们眼中,他看见了恐慌、不信任,以及嫌恶。
呵,就算是得知他感染爱滋病,有必要如此反应过度吗?他血液里的爱滋病毒,又不会就这样渗透到他们的身体里。他心底嘲谑,感到无限悲哀。
包好后,阎筑说:“你先回去,这里我来收拾就好。”
已无他立足之地了是吗?就在揭发他感染爱滋病之后他无言领首,朝出口走去,脚没跨出几步,突地一阵晕眩,眼前猝然黑去,然后他听到许多人慌张的呼声,接着他便失去知觉了。
失去知觉前,他惟一的想法就是我就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