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忍一时的痛,从此没有女人荼毒你,这不是很好吗?干嘛一脸世界末日的大便脸?你呀——唔——”
话尾被骆家尧的手给拍掉。
“我不想跟你这个万年处男讨论感情问题。”骆家尧把他踹到一边去。
万年处男!?陈豪生呆在一边。
“灿玉,你说,为什么上了床她就真的甩了我?”骆家尧烦恼地问:“我以为她是想留住我的怎么会这样?”
“咳!这个嘛跟我的状况相反。”侯灿玉忍俊说。
听在陈豪生耳里,简直青天霹雳!
可恶!这两个下半身被女人控制的可怜虫!陈豪生气得捶胸顿足,决定去拷问君启扬——他们是不是仍然同一国?
别连君启扬也失守了吧?
情海浮沉的人,没空牵记岸上人的心思,侯灿玉正当幸福快乐,骆家尧则整个人都浸在失恋的苦水里。
以前自比拯救她、提携她的角色,骆家尧自嘲太看得起自己,现在他才知道,高显明可不甘只做灰姑娘,她甚至不屑当他的王子妃。
她是个非跟人争出高下不可的女王。
她的人生是一场场竞技,就连情场都是她的战场,情人也能是她的对手;爱与不爱,追求或者分手,她都要争出个高下。
她想赢,骆家尧就让她赢得彻底,所以对外不讳言被甩的是他,给足她面子。但女王已无意眷顾他这个败军之将了,这么做有何意义?
侯灿玉提议道:
“既然她自以为赢了这一场,你要挽回,就让她明白这场仗根本还没打完,她当然就会陪你继续打下去喽!”
这个意思是,他表现得太像败军之将,所以她兴致缺缺?
骆家尧半信半疑地听下去。
“艺术家就是怪胎,说她天才是很天才,专业领域以外,她却什么都不懂,单纯得很。”侯灿玉微笑。“所以,她表现在外的行为,非常直接;喜欢你就追,一转眼就甩。别人觉得她反覆无常,她却觉得理所当然”
“嗯”开始有点意思了!
“想攻破她任性自我的防线,你就要先引起她的兴趣,不要让她觉得你已经是瓮中之鳖,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嘛!”
哦?是这样吗?
侯灿玉的馊主意,曾经杠龟过一次,骆家尧对他的提议不太有信心。
直到有一天,情况终于有了突破。
这一天风和日丽,天清气朗,他们狭路相逢。
微凉的冬阳为高显明苗条的身形镶出亮丽金边,她仿佛自金色殿堂走出来的女王,昂首阔步,视旁人如无物。
她似乎没发现身边有多少双眼睛看着这一幕。
乍见骆家尧时,她不但没避开,甚至笔直地朝他走过来,他不禁狂喜;她是不是有话对他说?
“好久不见,听说你一直找我?”高显明停在他面前,直截了当问。
“嗯,我有话对你说”他恋恋道。
“有什么事吗?”
“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她的讥诮对照他的不舍,骆家尧没理由乐观,一听见她的低笑声,他心里便一凉,果然听她悄声揶揄说:
“怎么啦?该不会没有我,你就不行了吧?”
“咦?”“听说男人要求处女,是因为对有经验的女人没自信,怕被比较。你不想分手,是贪这个方便吗?”
她竟认为,他是为她的身体而来!?这一盆冷水,浇熄骆家尧的一头热,他被迫吞下难堪的苦汁。
他也终于明白,高显明有多么看不起他的爱情。
骆家尧收回一脸恋色,面无表情说:
“我不知道,我还没找别人试过。也许应该先找人试过,真的不行了,再来找你。谢谢你的提醒。”
“你——”
无视于女王一脸铁青,骆家尧撇头就走。逞了口舌之快,他心里却一点都不觉畅意。
她当他没行情了?
她认定他为了上床才来找她!?
多少女孩子听说他失恋,自动送上门安慰,想乘虚而入;他若只靠下半身思考,几年前那个垂涎他们骆家父子的美艳菲佣阿曼姐,就不用被他轰回海外老家去,再等这么多年才轮到高显明来开他的“苞”
一向自持自重,只为今天来受她糟蹋?
谁说上了床,女人是吃亏的一方,男人就永远占便宜?他的纯情、他的死心眼,助长高显明咄咄逼人的气焰。他不是没有错。以前自责误夺她一片处女膜,追求期间他处处忍让;真的上了床,认定了她,她赏他多少闭门羹他也乖乖吞下,只因他愧疚于贸然提出分手伤害了她。他愿意让她赢,他拱她高高在上,只盼她回心转意。
可是,她不接受不要紧,不必连他们共有的美好时光也一并抹杀呀!
真是受够了!
侯灿玉说的对,他的姿态愈低,就愈显轻贱。不论他们相爱多深,缘分多深,从小纠缠到大,似乎都不足以保证能有个好结果。要想得到这个骄傲的女王,就必须正面向她挑战,赢得她心服口服才有用!
如果,情场非得是战场不可
大家就战场上见真章吧!
“怎么好久没接到家尧打来的电话?”
高显明早上出门前,高母问。
不只同学朋友,连妈妈都被他收买,骆家尧那一套还真是有用呢!斑显明悻悻然想。
乌烟瘴气的早晨,上课也不能专心。中午出去晒晒太阳,又看到吐血的一幕。
这是什么意思?
阳光微煦,清风吹拂,这么爽朗的好日子,眼前一双男女肆无忌惮,也不管旁人指指点点。
好狗不挡路他们懂不懂?
依骆家尧的口气,他似乎决定寻找新恋情。尽管高显明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觉得他做得太招摇。
骆家尧谁不好挑,何必去搭上刘雅琴?
“瞪什么?你不要他,也不许人家接近他?他是你的奴隶?”俞美音来到她身边,揶揄道。
“他跟我无关。”高显明赌气说。
“那你干嘛瞪人家?”俞美音好笑说:“虽然我也很讨厌刘雅琴,可是,这次我站在她那一边,我乐见骆家尧再找个温柔点的喔!别误会,不是说你不够温柔,而是你唉唉!”
这什么意思?高显明改瞪她。
“乾脆一点嘛!”俞美音劝说:“甩了就甩了,管他要跟谁在一起,你幸福快乐的过日子,祝他也幸福快乐,大家都快乐,有什么不好?想当初你追他的时候轰轰烈烈,甩他的时候为什么不俐落一点,画上一个完美句点?再这么不甘心,人家还以为被甩的是你哩!”
她什么时候看这么开了?
高显明奇怪地想,那她上回干嘛找碴?
“你还不够-吗?”俞美音反问:“一下子追,一下子甩,好好一个大帅哥被你要得团团转,还不够?现在谁不同情骆家尧,庆幸他脱离苦海?拜托你,不喜欢他的话,就放了他吧!”
“你不是很看不起他吗?”高显明忍不住问。
那是在气头上,无意义的攻击。俞美音好笑地说:
“说说而已嘛!他人缘好、长得帅、个性可爱,谁不喜欢他?就算轮不到自己,大家还是希望他找个可爱的女孩子谈恋爱,而不是被你这个怪胎一下泡、一下甩的。”
“怪胎?”她不能认同。
“你以为你很可爱?”俞美音反问。
搞了半天,大家不是认为她不配骆家尧,而是她不够讨人喜欢!?
所以不管她条件多好,再怎么努力,她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个怪胎?
虽有些气结,但也松了口气。
“可不可爱,见仁见智,我喜欢的人也喜欢就好。”高显明恢复正常说。
“看这个情形,你喜欢的人,好像不这么想喔!”俞美音故意道,一面偷瞄她的反应,想瞧出端倪。
高显明没上她的当。
但心里的震撼馀波荡漾。
骆家尧被甩的消息,是他自己放出来的。他想讨好她,反而让她成为箭靶;不少人替他不平,也为他庆幸,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高显明不悦到极点。这些闲人又不了解内情,凭什么断定谁是谁非?
一方面,骆家尧不断放出求和讯息,让她松不了手。这种既爱又恨的心情,在他们好不容易碰面时引爆;她一口气迁怒到他头上,他也气得撂话要找下一个,反令她怅然。
现在看来,他比她还乾脆嘛!才说爱她说得那么顺口,转眼又对别的女孩子殷勤,让她躲在一旁吃味不已。
酸楚的泡沫一个个成形、飞升。他说,他要去找别人试试看,难道
高显明光是想像那画面,已经胃痛心绞。
她用力甩甩头。
愈想忘掉,就愈是放不下。课堂上,她一双眼睛不自觉地飘向刘雅琴,她仿佛察觉,先是有些慌乱地避开,然后不知怎地,突然又大胆无畏地迎视她,向来温婉和善的脸蛋充满挑战之意。
又是一个洪善缘。
高显明吸口气。好,来就来吧!她才不是为了骆家尧,她已经不爱他了!没错!她只是吞不下这口气,她要赢!就算骆家尧意图声东击西,目标其实是她,想跟她玩花样,她也不怕!
要比来比呀!比比看,谁才抢得到他?
也跟他比比看,谁对爱情才是真的收放自如!
高显明当时还没意识到,她这个决定,让他俩已停息的协奏曲又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