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酒过三巡,早该结束的伤感,竟然变得益发严重,她整个人已经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随即听见她哑声地喊着:“欧霸#$^&*。”
她喝多了,忘记这群人根本不谙韩文,自顾自地嚷着。
薛宸淏接住歪倒在自己肩上的金多惠,一头雾水地问着组员。“她叽哩呱啦的说什么?”
“欧霸是哥哥的意思啦,韩剧里都是这么喊的。”丙组员是女性,对韩剧有研究,而且和金多惠同房,还小学了几句。
“那其他讲的是什么?”薛宸淏努力想要挪开金多惠,她却像牛皮糖似的怎么也掰不开。要命,这女人酒品似乎不太好,醉了竟会黏住别人。
“我如果知道,何必还要请翻译?”丙组员耸肩摊手。“哈哈哈”一旁的组员听了哈哈笑,显然几杯黄汤下肚,大家情绪变得很high,完全失了平常惯有的礼仪。
薛宸淏无奈地瞥看他们,看来请客喝酒似乎是个错误的决定,这些家伙的酒量好像都不怎么样,这下子可好了,待会儿大家怎么安全回饭店!
“欧霸&^$%#。”金多惠又伸手紧紧搂住薛宸淏脖子,鼻涕眼泪净往他肩膀擦。
“喔,拜托,很恶心捏”已然心有所属的他,对异性少了份怜香惜玉之情,即便是美人又哭得梨花带雨,在他眼里都成了鼻涕眼泪贡贡流,丑态百出,还往他身上擦,简直脏死了。
就在他手忙脚乱之际,手机响了起来!薛宸淏甩不开金多惠,只好困难地拿出手机接听。“喂,我薛宸溪,哪位?”也没能好好查看萤幕显示,究竟是谁打来的电话。
“是我,你在忙吗?”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万礼棻回到家,想起男友好像差不多该回台湾了,因此想着打通电话确认一下,不过话筒里的声音少了平时的从容悠闲,怎么,事情处理得不顺利?
“呃有点。”只是此忙非公事忙,而是被醉鬼缠上的忙。
“那你忙好了,有空闲的时候再打给我。”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万礼棻自己不喜欢工作时被打扰,因此也不希望自己耽误了他的工作。
“好,我待会儿再”他计划等搞定身上的八爪女后,再打电话好好跟女友情话绵绵。这几天,他想死她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
“欧霸$#%&。”金多惠再次扬声。
霎时间,气氛凝结,薛宸淏背脊泛起一阵凉。
金多惠的嗓门不小,又近在他颈边,相信电话彼端的万礼棻,一定听得一清二楚,即便不懂韩语,不知道喊的是什么,但光是女人的声音,就已经够了!
该死了!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咒骂。
“那个礼棻,你别误会”他虚弱地开口。
“不错嘛,身边还有个韩国女人叫你哥哥?”万礼棻凉凉地揶揄,没有破口大骂,却教薛宸淏寒毛直竖。
完蛋了,万礼棻怎么会知道欧霸是哥哥的意思可恶,都是韩剧惹的祸!
“她只是我们特别请来的翻译。”薛宸淏忙解释。“特别请来的翻译和你靠得还真近哪。”
这并不是单纯的醋意,而是声音真的就近在耳畔,仿佛直接与她对话,因此无须亲见,也能知道男友和翻译贴得有多近。
“你慢慢忙吧。”她冷冷撂下一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薛宸淏百口莫辩。“不是”根本还来不及说些什么!
“喂?喂喂喂?”他还不死心地对着早就只余嘟嘟声的话机拚命喊着。
“欧霸¥%#。”金多惠依然死霸住他,不知在说什么醉话。
“霸你个头啦,我会被你害死!”薛宸淏无奈又沮丧地抬头看向天花板,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乏力感。老天爷啊,祢为什么要这样整我啊?
“欧霸?欧霸!哼!”万礼棻倚坐在客厅沙发里,手拿着标示穴位的软质铜人,愠恼地一边碎念,一边朝铜人扎针。
今天周六,她没有门诊,本该利用周休假期好好充电休息,结果,昨晚打电话给薛宸淏后,心情变得超级恶劣,弄得晚上失眠没能睡好,现在心火烧旺,心浮气躁,只好拿软质铜人泄愤一番。
薛宸淏真是可恶!才和她交往没多久,就趁出差之际故态复萌,开始拈花惹草!临行前,还特别叮嘱他不用担心,只要安分守己地好好出差,结果咧?
这算哪门子安分?已经晚上十点多还和韩国妞饮酒作乐,忘情得连她这个正牌女友都在电话线上了,韩国妞还紧贴着他不放!
他以为人到了国外,天高皇帝远,反正她又看不到,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为非作歹,没人管得着?偏偏老天有眼,让她挑对了时间打电话,一举揭发他不安分的恶习,也才能不让自己被他蒙在鼓里。
她不知有多久没这么生气过了,胸臆充斥着被欺骗、背叛的感觉,让她无法继续保持理智、冷静。
“我扎、我扎、我扎扎扎”那早就干疮百孔的铜人模型,这会儿又无辜受牵连,硬是多了n个针孔,整个还被掐得扁扁的。
她忍不住揣想,人的身体有无数个穴位,怎么就没有一个穴位可以杜绝风流、禁制花心的?
“棻棻,妈去黄昏市场买些菜,有没有想吃什么?”李士瑛拎着菜篮,准备外出。
“胃口不好,没特别想吃什么。”万礼棻闷闷地应。
这无精打采的声音,令李士瑛多看了女儿一眼,还以为她在研究穴位,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李士瑛关心地询问:“为什么胃口不好?有心事?”
万礼棻抿抿唇,考虑着该不该跟母亲说,一来担心母亲可能会因与好友交情匪浅而拚命为薛宸淏说项,那她也只是白抱怨、二来又矛盾地顾忌若说出实情,也许会让母亲对薛宸淏大扣分
啧,不管不管,她也开始耍起任性,谁让他惹得她生气、失眠。她不过向妈妈吐吐苦水、言语上挞伐他一下,已经算是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