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爹地没事的、妈咪也没事,大舅舅、二舅舅都是医生啊,不怕、不怕啊!”她又摇又哄,目光不时投往吴卫的方向,郑母温柔的声音让论论停止号哭,大大的眼睛盯住她,像在确定她值不值得信任。
郑鸿霆一走,吴卫松懈精神后陷入昏迷,瑀华拿来医药箱,瑀希一面帮他止血、一面检查他的状况。
见到血流不止,郑母咬牙,这老头子居然下这么重的手,生气也不能这样失控啊!转身,她把论论抱离事发现场,只是个孩子,看见那么多血会吓坏的。
他们走进厨房,在冰箱找到布丁,郑母拿了把小汤匙喂论论,又轻声哄着他。
“没事、没事哦,外婆家开医院的,病再重的人,都可以救活哦。”
“可是爹地流血了。”
“放心,你爹地身体很强壮,流一点血没关系的,我们不要去吵舅舅哦,舅舅很厉害的,三下两下就会把爹地治好了,论论别怕啊!”在郑母的安抚中,救护车的声音传来由远而近。
她以为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现在高个子果然顶上了,可是却被天给砸昏、躺在惨白的病床上,佩佩才晓得,原来就算高个子顶了,她的心还是会伤、会痛。
她是护士,很清楚头部外伤的病人会是什么状况,但关心则乱,她就是没办法阻止自己的紧张,没办法不恐慌。
她来来回回在病房里乱走,像失去方向感的独角仙般乱飞乱窜,她每隔十分钟就要去测量一次吴卫的血压脉搏,把自己吓得手足无措。
“够了,你就算在病房里面跑马拉松,他也不会马上醒过来。”
瑀华终于明白,为什么天底下的父亲都会吃女婿的醋,眼看自家妹妹为着一个男人慌张无措,他心里也不舒服,即使这个妹婿经过他们的验证,取得合格标章。
他叹口气,对妹妹招手。“过来坐下,先休息一会儿,接下来还有很多战争等着你们去打。”
“二哥”
“我和大哥能帮的,就到这里了,接下来的全要看你和吴卫。”
“我不懂。”佩佩摇头,自从二哥说论论是她的亲生儿子之后,她就满脑子厘不清的紊乱。
“周茜馨想接触论论,按理是无法拒绝的,毕竟她还是论论名义上的母亲。”
“所以你们合力编出那套谎言?”
“那是临时起意。吴卫和爸对峙时,我接到张秘书的电话,他说爸知道你和吴卫到云南拍摄节目的事情了,他非常生气,还扬言要告制作公司。爸对职业有多大的偏见,你不会不知道,他眼里大概只有医生是个能入眼的行业,至于演艺人员对他来讲就是不入流的戏子,你认为爸会同意你和吴卫的婚事?”
“不会。”所以她答应吴卫求婚的同时,也做好和爸爸长期抗争的准备,她很清楚,要得到爸爸的祝福有多困难。
“现在,你来决定,你愿意背这个未婚生子的黑锅,我们就合力把戏给演下去,如果你不想,我们就先和爸妈把事情给讲明,然后论论”
“不行。周茜馨不能靠近论论,她曾经想把论论摔下楼。”佩佩喊道。
“所以?”
“论论是我生的,是我在国外生下的孩子。”她一口认下。
听她认了论论,瑀华松口气。
他和大哥、吴卫做出决定,不把匪夷所思的穿越故事讲给佩佩听。
因为佩佩胆小,要是把话说穿了
他们模拟出三种可能:第一,她明明害怕却舍不得吴卫,每天恶梦连连,直到阵痛期过去,慢慢抑下心中恐惧。
第二,她害怕身边躺着个千年老妖,决定挥慧剑、斩情丝,然后痛苦不已、无法走出恶梦。
最有可能的情况是第三种——她犹豫不决、痛苦难当,折磨自己也折磨吴卫,并且拉着论论一起在痛苦中沉沦。
不管是那种情况都不是他们所乐见的,所以那次开会,三个男人达到共识,决定把这件事给烂在肚子里。
“可是亲子鉴定造假没关系吗?”佩佩忍不住问。
“造假?要说这种话得有证据,否则就是诬告。”
他们不怕周茜馨之后要求验dna,她和论论本来就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比较令人惊讶的是,经过投胎转世,论论和佩佩之间竟能鉴定出亲子关系,实在不可思议。
佩佩点头,二哥敢说这话,代表他笃定周茜馨无法推翻他们的谎言,她一向信赖哥哥,只要是哥哥说的,她就相信。
“你在这里陪吴卫,有事情的话就去找大哥,我得跑吴家一趟。”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如果吴家长辈出面,爸爸那边会比较容易处理,而周茜馨的事也该告个段落,歹戏拖棚,观众不厌烦、他们都腻了。
“好。”目光回望吴卫,她又是满脸的忧心忡忡。
瑀华苦笑,什么时候她对哥哥们的医术这么没把握?唉,女大不中留啊,心酸酸的,有种宝贝被抢走的淡淡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