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走了
绿音望着别无他人的房子,心中难过地说。不知这其中是惋惜的成分大些还是什么原因,总之她的感觉不好过。想起他依她所命令地取回珠宝就离去的画面,绿音的心不知是忧是愁?
“以后又是一个人过了”她喃喃念着,抬眼看着屋内空荡的寂寞,眼泪不禁滑落。
茸茸等动物坐在床前,见到绿音难过,纷纷叫嚷着。
绿音下床时感到一阵晕眩和头疼,她蹲下抱着动物们:“我只有你们,我只有你们”
这一说,眼泪落得更厉害。自小和寂寞为伴的绿音,实在怕透了房子的空寂和毫无生气,所以她的屋内永远有动物。但,动物毕竟是动物,永远地无法填绿音满心的孤单,因而她才会对冷寞的离去感到如此的悲伤。
倏然,门开了。
绿音惊异地望过去,只见冷寞抱着一大包狗食、蔬菜水果等日用品站在门口,被阳光照射的他显得神武非凡,令绿音一阵迷眩。
“我买了一些东西回来。”他关上门,将钥匙丢在桌上,故意忽略她来不及拭去的泪痕。
“你不是要回去了吗?”绿音的惊喜溢于言表。
“暂时无法回去。”他只是淡漠地一句略过,然后炯炯有神地盯着她:“你不介意再收留我吧?”
绿音对冷寞突来的不冷漠感到讶异。
“当然不介意。”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回答着。
“但是”她想起一件事:“我不会要你的任何东西。”
“我知道。”
冷寞开着狗罐头说着:“用任何物质上的东西报偿你,对你来说都是一种污辱,污蔑了你帮助人的一片心意。放心!我不会傻到再用金钱自讨没趣。”
绿音感到愧疚:“我不是故意的”
“我了解。”冷寞简短地截去她不知如何表达的言词,召唤动物们过来吃东西。
动物竟奇特地肯接近以往不愿意靠近的冷寞,这迥异于平常的现象又让绿音傻了半晌。
“你不是不准动物们接近你吗?”她对冷寞巨大的改变感到疑心。
冷寞不熟悉地摸索喂食动物的技巧,对这种全新的经验很有兴趣。
“不让你们接近是怕耽误伤势复元的时间。”他对答如流。
也对!太多的气息在周围会扰乱心绪影响注意力集中,难怪他复元得那么快。
绿音想起他拥有超能力一事。
“那约定”
“取消了。”冷寞回答地十分干脆:“今后我睡沙发,床还给你睡。”
绿音侧着头看着动物们和他相处融洽的画面,他洋溢新奇的表情和往昔的冷淡大相径庭。
“我知道你很疑惑,为什么我的改变这么大?”冷寞起身开着另一罐狗罐头。
“因为我是被亲近的人打伤的,逃出时恰巧被你所救,当然会怀疑你的用意,而现在我证明了你确实和那桩阴谋无关。”他停下动作,直视绿音:“光是从你对那箱珠宝不屑一顾,我就知道我误会你了。你愿意原谅我的错吗?”
虽然他的脸仍然缺乏表情,但他的眼神补足了表情上的缺憾。
绿音接触到他那双带电的眼,被“电”得不敢看他,忙低下头:“不怪你,你是事出有因,要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谢谢你的谅解。”冷寞挤出一抹不太成功的笑。
绿音知他是不惯于用脸表达情感,反而对那笨拙的笑容感到窝心。
“对了!那想害你的人呢?抓到没有?”绿音钝中有细地问。
冷寞藉开罐头背对她,眼神闪了一下:“还没处理好,由于牵扯太广,所以目前无法完全了解这阴谋的始末。又怕不安全,所以暂时寄居你家。”
“哦!原来如此那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有人要害你?”绿音聪敏的再问。
冷寞的神色沉了下来,她见他沉默不语,发现自己问得太过深入。“对不起,我不该”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个富家子弟,卷入一场追名逐利的丑陋争夺中罢了。”冷寞掩饰自己闪烁的眼神。
难怪他出手那么大方,也难怪他不愿多谈他的来历,生长在那种环境之中,他一定受了不少罪
恍然大悟的绿音在一切疑问都得到解释之后,反而同情起冷寞。她虽非生于富贵人家,但好友芝苹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豪门世家的苦比一般市井小民的烦恼可要多上好几倍。
“那你这次打算留多久?”放下所有戒心,绿音轻声问着。
“不清楚,要看什么时候揪出幕后主使人?”冷寞的回答仍是不肯定。
希望越久越好。
绿音想着,但随即又受到了良心的谴责,不禁羞红了双颊:我怎么可以这么想?
“希望你能早日抓出幕后设计陷害你的人。”
她言不由衷地撤着谎,一边红着脸:完了完了,最近怎么一直在说谎?待会儿要去忏悔。
“谢谢。”他简短表示他的心意,然后看着她:“你不过来帮我喂他们吗?”
他这一讲才点醒绿音自己的身分。
“对不起,我一时忘了茸茸是我的狗”发觉说错了话,她涨红了脸更正:“不是,我是看你喂得那么开心,所以就忽略了要帮你不对,我的意思是”
她越急就越语无伦次,羞搬的脸蛋充斥着纯真。冷寞见了竟泛起一抹真诚的连自己都不晓得的微笑,开始觉得绿音其实很可爱,很惹人怜。
“我知道。喂麻雀它们吃东西吧!”他为她的窘状解围,递给她一包鸟饲料。
绿音乐意顺从他的意思,一面喂食麻雀,一面企图挽回自己已失的面子,已出的糗。
“我是说我正在想某件事,所以有些心不在焉,我不是故意要忘记喂他们吃东西的茸茸不可以!快下来,冷先生的脸上没有你的早餐,不可以乱舔对不起,真是麻烦你了小雀!不可以咬冷先生的头发,你的窝不是盖好了?不许你打冷先生头发的主意,你再不从冷先生头上下来,我就拔光你的鸟毛让你无毛见人!冷先生,对不起哎呀!我讲到哪了?对了,我是说”
绿音的声音悦耳而清脆,响遍房内每一个沾染了快乐的角落。
在彼此坦诚的相处中,绿音对冷寞的情感起了惊人的变化。
“冷大哥,你在做什么?”绿音探头看向浴室里,猛然爆出一连串甜腻的笑声。
“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冷寞没好气地说,不小心又吃了满嘴的泡沫,不禁呸声连连,再次诅咒那些越生越多的泡沫。
被包在泡沫中的茸茸见到女主人来,迫不及待地汪汪叫了两声,急着摆脱身上“扰狗”的泡泡,就这么一甩
冷寞原本只剩一个依稀可辨的头已完全没入白色的泡泡中,他的哀叫尚未傅出,绿音那令人百听不厌的笑声又回荡在泡沫围绕的浴室里。
“喔!不行,茸茸不可以动,冷大哥在帮你洗澡耶!”绿音含着浓浓的笑意阻止着直想扑上前的茸茸。
大狗乖乖地坐下,还不停地摇着尾巴,甩出了更多的泡沫水珠,冷寞就蹲在茸茸身旁,因此首当其冲,毫无异议地将大狗甩出的泡泡照单全收,使满覆其身的泡沫“更添姿色”
冷寞面无表情地抹去脸上的泡沫。
“绿音!教我怎么跟茸茸沟通。”他硬板板地说。
站在门口笑得都快撑不住的绿音好奇反问:“为什么?你要跟茸茸说什么?”
“我要对它说:我要掐死你!”
这一句故作恶形恶状的话,使得绿音原本就很歪的身子笑得更歪。她抱着肚子蹲在地上,朝瞪大眼、不知所措的茸茸说了句话,茸茸马上欢欣地汪汪号叫。
冷寞感到事情不对劲,警戒地退了一步。
“你到它说些什么?”
绿音咳了咳稍止笑意:“我什么都没说。我想你不知道茸茸和一般狗不一样,它很喜欢洗澡,更喜欢玩泡泡,尤其是在有人自愿陪它玩的情况下,它可是会表现得更‘热情’哦!”哇!一声惊喊截断绿音的解说。
“茸茸!绿音!”
身上压着大狗的冷寞在泡沫堆里喊着:“你到底跟茸茸说了什么?”冷寞试图移开胸口的大狗和它舔腻的舌头。
绿音吐吐舌头顽皮地说:“我只不过说你也和它一样,愿意陪它玩个过瘾而已。”
她一说完拔腿就跑,果不其然,背后追来了冷寞的吼声:“绿音!”
绿音对自己轻语:“我忘了告诉冷大哥,我的耳朵今天公休。”
“茸茸快下来!不要舔我不可以再玩泡沫,快起来,你真重,下次记得提醒我不要喂你那么多罐狗食老天!真是一团乱”
远远传来绿音假意的祝福:“冷大哥慢慢玩,我先去购物,待会儿就回来哦!对了,通常茸茸所谓‘玩个够’是十二分钟,‘玩个过瘾’呢!则是二十分钟,你有非常充足的时间可以和茸茸沟通,相信它一定会很乐意和你‘沟通’的。拜拜!”
当绿音丢下这番话之后,关门声响起的同时混杂了冷寞一筹莫展的呻吟。
“绿音”
比绿音织巧的身形蹦跳在小巷间,唇边可人的笑容未曾变过。
看来这次冷大哥最少得花上八分钟和茸茸这个灾难沟通了不!还得加上三分钟的深呼吸才脑扑制他的怒气,阻止自己的手伸出去拍茸茸的脖子。嘻经过这次“沟通”相信他们的感情会更加融洽和谐。
她边想边笑,快乐已不足以形容近日来的生活。
“嗨!小麻雀,你们好吗?”她开心地向电线杆上的麻雀打招呼,麻雀们看似紧张地对她叫着。
“什么?你们说什么?有人?在我后面?”绿音纳闷地回头,只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刚映在眼底,紧接而来的剧痛就将她带入宇宙无尽的黑暗中。
正当闭目养神的丁慈宁想摒除杂念专心休息的时候,一阵强烈的不安贯穿她脑际,她睁眼直视前方,知道必然有事发生,精确的第六感从未骗过她。
她站起身:一定有人出事了。
她这么告诉自己,毫不犹豫地举起电话,拨着电话号码。
冷寞凝视无垠苍穹,那吞噬大地的蓝和冥界始终无二的黑一模一样,不过那苍幽的深蓝多了种黑所无法诠释的生机和辽远。
凝戒!
他的脑海浮现此两字的时候,开启了一连串他思虑过千百次的程序:凝戒已经认绿音为主,无法自绿音那取回凝成了。要想重新掌握凝戒,唯今之计,就只有从绿音身上下手,只有完全控制谷绿音,随心所欲地操纵她,才能藉由她发挥凝戒强大的力量。控制凡人最好的办法便是用感情束缚他们,让他们心甘情愿受人指使。嘿嘿!人类真是愚蠢,竟然听任感情的枷锁绑自己一辈子。
什么亲情、友情、爱情,自出生就和情沾上关系,难怪人类那么脆弱,也难怪人界和五界的距离越来越远。五界中只有法则,不像人界处处充斥丑恶的欲望和烦恼。贪婪、邪恶、时时算计他人,哼!真是愚不可及。
冷寞不屑地想着近日来对人界的观察。
他的眼神回到屋内,同时忆起了和他一同生活在这屋内的人儿;谷绿音是人类中的异类,也亏得她生存在这骯脏的人界,居然还保有这么一颗纯洁的心。
不过她也真好骗,短短无凭无据的三言两语她竟深信不疑。
他的脸深藏一丝得意:看来她已经被我设的陷阱困住了,只要再进一步,我就可以让她为我卖命,甚至于就算是为我死,也没有怨言。到时候,我就拥有凝戒无与伦比的力量,还多了个忠心不二的帮手,若是再解了凝戒的封印,哼哼!到那时就算是魔尊无情,也无法和我相抗衡,六界的霸主非我莫属。
我要让无情知道我冷寞真正的能力,我要洗刷这次遭他重创的耻辱。哈哈他思绪电转,脸上却仍冷得像石头般平静。正当他计划着下一步的行动时,一只麻雀飞了进来跌落在地。
冷寞皱起眉,手刚张开,那只受伤甚重的麻雀就已在他手中,小鸟拚命地传达讯息,冷寞发现麻雀嘴喙所叼之物:“绿音的衣物?你从哪捡来绿音衣服的布料?”他手中的鸟儿渐渐屈服在创伤下,冷寞见状不惜耗用灵力为麻雀治好伤,他意识到绿音必定是出了意外,所以也不必浪费时间多问,医好了麻雀就命令它带他去寻绿音。
他如旋风般离开了这屋子,徒留满室焦急和紧张。
“哈有这个王牌在我们手上,不怕没有钱赚。小刘,你这次做得很好,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很好只不过”
一个面带阴险笑容的中年男于,瞥了一眼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不省人事的女子:“你下手也未免太重了吧?她可是我们以后的财神爷、摇钱树,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人,啧啧亏你狠得下心,出那么重的力打昏她。”
“没有办法!谁教那女的会和动物讲话,我特地挑了条动物最少的巷子拦截她,谁晓得那几只该死的麻雀差点就坏了我们的大事。还是我精明,早一步打昏她,否则让她发现必定会招来大批动物保护她,到时别说我了,就算我们几个一块上也摸不到她一根毛,还谈什么其它?”
另一位长得小头锐面令人望而生厌的人,措词低亵地说着:“为了抓这女的,还被那几只麻雀给啄了好几下,真他妈的倒霉”
“想不到这女的长得还不错,让我春心大动”第三个发话的人吞着口水,盯着昏迷的绿音猛瞧。
那名唤小刘的人马上恶狠狠地撞了他一下:“收敛一下你自己,这妞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抓来的,我不准你碰她,要玩也轮不到你。”
“好嘛!不碰就不碰,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我自己去应召站找一个,随便一个都比这个小女孩有经验。”那人无趣地说。
“好了,别再瞎起哄了,我们现在有这个女的,以后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还愁没钱花,没女人玩?”
几人听了为首的人一言,眼中均流露出贪婪的光芒。
那中年人阴沉地笑着:“我们现在要照计划来控制她,要她指挥动物帮我们赚钱。”
“如果她一醒,叫动物来救她怎么办?”小刘顾虑周全。
那中年人笑得更是得意:“放心,我早有方法,这女的生性善良,我们可以抓几只野猫野狗,逼她听我们的话。要是她不从,就当她的面杀了那些猫狗,必要时还可以用她养的那一窝动物威胁她,我们不是还有那种会上瘾的葯吗?有这么多办法还怕她不乖乖就范?若是她不顺从,她本身不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吗?”
“对啊!凭她的姿色一定能卖不少钱。”
“可是她突然失踪,她的亲友不会起疑或报警吗?”
“笨吶!就是因为她无父无母孑然一身,我才敢那么大胆绑架她,你真以为我们那么笨吶?等到你想到,我们还用得着混下去吗?”
“对了,趁这个女人还没醒来之前,我们先去抓几只野狗回来,等一下好要胁她。”
商议完成,几人纷纷散去。
角落闪出一人,他确定人都离去之后,快步跑到绑在椅子上的女人面前,摇醒她。
“小姐小姐!醒醒!”
绿音被人晃醒,回复记忆的第一个感觉是痛。
“我的头好痛这是怎么回事?我在哪里?”
她看清面前表情急切的男人,附加问了两句:“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
“不是我绑唉!现在没时间说那么多了,你被人绑架了,他们要利用你的什么能力帮他们赚钱,还打算用小动物的性命要胁你,你现在的境况很危险,我先把你的绳子解开再带你出去”他边说边七手八脚地替她解开绳索。
“你是谁?为什么”
“我是一个临时演员,暂住在这个废弃的片场。那些家伙是过气的摄影指专,声名狼籍,为了再次引人注目所以设计绑架你;他们注意你很久了,才把你绑到这来。幸好他们不知道我住这,我无意间听到他的交谈,才知道有人被绑架”
“你为什么救我?”绿音虽慌,但不忘询问他的用意。
那人抬头给了她一朵微笑:“我一辈子都在当别人的替身,看别人当英雄,如今有机会做真正的英雄,何乐而不为?尤其是救你这么漂亮的美女该死!他们到底是怎么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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