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寻缓缓地张开眼睛,虽然整个头重得让她轻皱眉头,但她还是吃力的爬起身子半坐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呢?努力回想了一会,整个思绪慢慢地为之清朗。
是啊!她记得自己和沈封终于游出水洞,但却让一阵大浪将他们打散,而沈封呢?他又在哪里?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房里?
“阿封!”千寻着急地掀开床前遮蔽的丝帐,双腿才一下地,顿时无力坐倒。
不死心地试了几次后,她总算勉强的靠着床旁站起,紧接着便气喘吁吁的朝房门奔去。跌跌撞撞走了几步,身上的轻纱薄衫不小心扫到桌上的玉砌茶杯,瞬间整个倾倒撞在地上碎成片片。
在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给骇了一跳的同时,房门由外被人撞开,一名长得极为俊美的少年担忧的奔了进来,并温柔地将她一把抱起再度放在软床上。
“你总算醒来了,真是差点就被你给吓死,你可知你已昏迷了三天。”李仲陵又惊又喜的将她紧紧地锁在胸膛里。整颗头轻轻地贴在她柔软的颈窝间。
当他听见派出去找人的守卫回报,在湖里救出一名年轻的少女时,他立即由床上跳起,连衣裳都来不及穿整就急奔到湖边,虽然那时获救的她面色惨白、气息奄奄,但他一眼就认出是她,是他惟一心之所系的千寻。
“我?已经三天了?”’她被眼前的这个人救起,并且已经昏迷了三天。
“是啊,大夫说你染了风寒,而且身子骨孱弱,似有几天未进食了。”一听到大夫为她诊断的结果,他的心顿时纠结,他真的无法想象这几日她是过着什么样的苦日子。
他不禁将她更为紧搂,生怕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了似的,况且他再也不能让她消失,因为每失去她一次他的心就一次次痛得更遽。
这个男子的拥抱让她感到十分的不适,尤其他还紧贴在自己的颈旁,明显的感受到他激动的气息。
“放开我!”千寻难受的极力由他怀中抽身,她不习惯沈封以外的其他男人的胸怀,尤其是这个男人的,她特别的不喜欢。
“你哪里不舒服?”见她飞快的和他保持距离,李仲陵忧心忡忡的探前询问,一只手掌自动的覆上她白嫩的额上。
千寻紧抿着唇不发一语,她怔怔地瞧着跟前的救命恩人,虽然对他有些陌生,但莫名的却觉得面善。
“这是哪里?你又是谁?阿封呢?”要是她幸运被救了,那沈封肯定也在附近。
“这里是淮王府别馆,我是你曾经救过的人,至于阿封,我可不知他是谁了。”这个名字她在昏迷时总挂在嘴边,虽然不知是何人,但是他却感到很不是滋味。
“淮王府别馆?!”想不到她绕了一大圈又回到这里,难不成她和沈封这些时日皆在淮王府别馆底下打转?
“是啊!得知你回乡探亲,你可知我是心急如焚,原想即刻坐船赶上你,怎知听说你坐的那艘船遇上风浪出了意外,还好你总算安然无恙。”
当他好不容易打听到她的去处后,紧接着就得到这个骇人听闻的坏消息时,他简直是万念俱灰。
原来她的真实身份还未让他人知晓,而那个假王妃方玉略拼穿她了吗?千寻冷静地默然不语,暗自思忖接下来的对策。
“这里是淮王府别馆,你该不会是小王爷吧!”犹记得当时淮王府别馆的小王爷强迎她进府,该不会正是眼前这位面如冠玉的少年吧!不知为什么,她愈是瞧他愈是面熟。
“是啊,你不认得我了吗?记不记得在大街上你曾在三个恶人手里救过一个人?”李仲陵扬着笑意,想唤起她对自己的记忆,她该不会全忘了吧!
“救你?”说真的她一向都喜欢路见不平,所以有救过谁她根本都不太记得,不过对眼前这人的印象却开始有些清晰。
“还想不起来吗?当时我银两被三个恶徒所抢且命在旦夕,是你英勇的跃下树来替我解危。”他永远记得她那迎风而立的俏美身影。
“是你!”千寻总算恍然大悟地想起了他,原来他就是那个不知江湖险恶的少年。
“你终于想起来了!”她总算还记得他,李仲陵欣悦的笑了起来。
一阵突如其来的拍门声打断两人的谈话,在李仲陵的一声令下房门被推开来,走进一名端着木盘的侍女。
侍女将木盘上的葯汤恭敬的端了上来,李仲陵在接下后示意她下去。
“你的病才刚初愈身体还虚弱,先把这葯给喝了,等一会我再命人去替你煮些稀粥。”李仲陵极尽温柔地吹了吹碗里的汤葯,将其端到她的面前。
不容她反对的,千寻只得依言一饮而尽,因为此时她身入虎穴,暂时还是静观其变来得妥当。
将苦涩的汤葯吞人腹里,千寻忍不住纠了纠眉头,她现在仍挂心着沈封的安危,不知他此时身在何处。
“小王爷,不知获救的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当时只找到尚且生还的你。”李仲陵脸色倏地一沉,难道她还心悬那个叫阿封的人吗?
眨着细长的睫毛,千寻颇为失望的别过头,看在他的眼里更是醋劲横生,他再也隐忍不住,目光愠怒的扳正她的肩膀,强迫她和自己正面相对。
“为什么你老是那么在意那个叫阿封的人,他到底是谁?”
让李仲陵眼中的怒意给骇了一跳,千寻不明所以的盯着他瞧,她不明白他为什么发怒,难不成他知道阿封即是沈封?
“你知道为了找你我费尽心力、可是你却离我而去,你叫我如何忍受,当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爱上了你,你明白吗?”李仲陵忘情的将她纳入怀里,他实在忍受不住当她心里悬着别人而带给自己的心痛。
原来他爱上自己?千寻不可置信的说不出活来,怪不得他会强领她进府,还扬言要娶她为妻,更让沈封对她有所回避。
“阿封是我在乡下惟一的兄长,听说家乡闹瘟疫,连我惟一的亲人都病逝了,这也是我连夜日乡的原因。”为了能留下来好好的探查假王妃的身份,千寻只能这样扯谎应答,既然她又回到这里,她也只能将计就计。
“真的吗?”原来她挂心的是亲人不是情人,李仲陵喜不自胜的暗自松了口气。
抽离他的怀抱,千寻故做心伤的点了点头。
“要不我差人去你家乡替你兄长安葬。”见她衣裳单薄,李仲陵心怜地替她技上一件略厚的外套。
“不必了,路途遥远,况且我想亲自回乡探探。”
千寻挽拒他的好意。“那王爷和王妃知道我在府中吗?”
她立即将这个骗局给打住,话锋一转回到她真正想探同的事。
“爹知道了,不过娘却还不知道,她和锦翠姨去京城办点琐事,要过几日才会回来。”他还以为她担心娘亲的反对。
“嗯。”千寻轻应了声。
“你先休息一会,我现在去替你张罗些吃的,你在这等我一会。”李仲陵爱怜的抚了抚她稍有血色的清艳丽容,说完即刻起身。
“小王爷!”千寻不自在的缩了缩身子,扬声将他喊住。
“别叫我小王爷,怪生疏的,叫我仲陵吧!”李仲陵笑得如朝阳般炫目。
千寻回他淡淡的一笑,而后他才喜上眉梢的步出房外,还她一室的清静。
既来之则安之,看来她得好好的计划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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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寻姑娘,小王爷交代你只能在静风阁里走动,请别为难奴才。”守卫们将千寻拦在静风阁内,不让她踏出半步。
已经两天了,自从她住进静风阁后就没能离开这里半步,每每总是让守在阁外的守卫给拦下来。
“那小王爷呢?我想见他。”千寻有些忿忿不平,她连走动的自由都没有吗?她是人耶!又不是他豢养的宠物。
“小王爷出府办事,所以千寻姑娘想见小王爷,请至房内等侯。”守卫们恭敬的将她请进房里。
“出府办事?”他什么时候不去,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去?
“是。”守卫们做了个请她回房的动作。
在守卫的“护送”之下,她不情愿的回到房里,来回的踱了一会步,正当她烦闷的想推开窗棂瞧瞧满天的星斗时,远远的一阵惊呼叫喊着,没一会她的房门却由外让人给推了开来。
千寻没来得及呼喊,只见一名身着青衫的男子闯了进来,他紧张的将门阖上,转过头来望向她。
将眼前的人瞧个仔细时,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完全不能相信眼前所见的事实。
是他!真的是他吗?她有没有在做梦?她又惊又喜的上前瞧个分明。
“寻儿,你果真在这!”见她安然无恙,沈封心中一阵激动。
“阿封!”听见他那令自己魂萦梦牵的低沉嗓音,千寻心情跃动的一声轻喊,整个温软的身躯已经贴上那令她朝思暮想的怀抱。
轻吻着她细柔的发丝,他也是念她念得紧,那时大浪将他们打散后,他几乎是完全的难以接受。
“你不守诺言,你弃我于不顾。”千寻恼怒的指责,但语气却出奇的温柔。
“我这不是来找你了。”浅浅一笑,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想不到爱上眼前的这个女人后,完全变了样。
“快点!有刺客。”一声声的急嚷随着渐近的脚步声更为清晰。
沈封眉一挑,故开怀里的千寻后将她扎在发上的丝带扯开,让其自然的披散在腰后。
接着他又不疾不徐的吹灭烛火,独自跃上床躲在内侧,而千寻也机灵跟着翻身安稳的躺在软床上。
“千寻姑娘,你没事吧?”守卫着急的拍打着房门。
千寻取饼外衣披上,她将柔顺的发丝略微拨乱,神色自若的将房门打开。
“发生了什么事?”她慵懒的眨着水灵的双眸,半倚着门槛的娇躯完全显露出撩人的媚态。
“呃”天啊!眼前这女人实在美得不像话,守卫一时之间有些意乱情迷。
“出了什么事?怎么整个淮王府别馆里乱轰轰的?”
哼!又是一个失了魂的男人。千寻心里冷冷的一哼。
“喔!有有刺客,千寻姑娘你没什么事吧!”
守卫这才回过神来吞了吞口水。
“有刺客?我方才睡得正熟。”言下之意是他打搅了她的好眠。
“呃!对不起千寻姑娘,打搅你安歇了,奴才告退。”不敢再多逗留,只怕自己的心魂会让她勾去,守卫低头不敢瞧她,回头急步的离去。
待他远走后,千寻急速的将门窗关紧,点燃烛火,沈封也由床侧跃下。
“你夜闯淮王府别馆?”她理了理微乱的乌发,替沈封倒了一杯清水。
“是我和我师父。”沈封将清水一口饮尽。
“你师父?沈子修?”她微感诧异。
“当时和你失散后,我飘浮了一会就让来寻我的师父给救起。”
他师父在窗外偷听方玉萝和锦翠的谈话,得知他们应该会由水洞里逃出,所以他划着船在湖面上梭巡他们的身影。
“后来我们在湖上找寻你不着这才上岸,师父也将十八年前发生的事一一向我说明。”
这是一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悲惨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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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方府
“老爷!不好了,唐家报官来收府了。”家仆害怕的又急又喘,将刚准备体憩的方老爷给吵醒。
“什么?!不是说暂且缓一缓吗?”方老爷闻之大惊失色。
昨日他和唐老爷及一干好友赌了一天结果输了好几万两,原本说好翻个几日让他筹钱还债,怎知唐老爷那么不守信用,竟然报官抄家,这该如何是好?方老爷烦乱的想不出任何对策,若是将府里上上下下所兼有值的物品算一算,根本不够还赌输的债款。
“老爷,怎么办?”见方老爷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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