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凤忍住难过,站起来为湘漓介绍。
湘漓恭敬地朝她弯身欠安。
“别多礼,你爹是老爷的好友,大家都是一家人,别那么见外。”淑玉夫人瞧娃儿长得挺粉嫩的,伸出手想摸她的脸颊。
小孩子的心是敏感的,湘漓在淑玉夫人的眼中没有看到像莫伯伯和莫哥哥发出的亲近之意,她心下一惊,便戒慎地躲在展楼的身后。
纷乱的脚步声,解救了淑玉夫人尴尬地悬在半空中的手。进房的是福伯和另一个手拿竹盒的男子,后面跟着的一个少年,正因剧烈地奔跑,而喘息不已,房里的人一见男子来到,忙让出来一条路。
“杜大夫,麻烦你赶紧替我这位兄翟拼看,无论多珍贵的葯材都没关系。”莫元凤迎向他说道。
趁着杜大夫的到来,淑玉夫人忙不迭地缩回手,脸上闪过一丝恼怒的神情,在听到莫元凤的话后,神色更加难看,但转瞬间,整个脸庞又是一片和善。“是啊,无论如何请你救救他,否则这小女孩可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儿了。”我可不想养她一辈子。
杜大夫向湘漓微微一笑后,随即仔细检视褚仲人身上的伤势,只见大大小小的伤约有十二处,最严重的是前胸的一刀,已入骨三分,随着检视的结果,杜大夫的脸色愈来愈凝重。
湘漓见杜大夫叹了一口气,一张小脸因紧张而苍白地皱在一起。
杜大夫看着湘漓泪雾的双眼,他不知道她弱小的是否能承受这个打击,他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犹豫地开口。“你爹伤势太重,情况不太乐观,恐怕”湘漓听到此,身子一软,几乎站不住,站在她身后的展楼赶忙将她扶住。
“咳咳”褚仲人不知何时醒来,气若游丝地喘着气。
湘漓一看父亲醒来,欣喜地趴在父亲的床边。“湘漓,咳”褚仲人不舍地看着女儿。
“咳!咳湘漓乖,先让爹跟莫伯伯说话元凤兄,这趟来到山西做生意,回程想来拜访你,没想到遇到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盗匪”褚仲人停顿一下,调整一下自己原本就微弱的呼吸。“那些盗匪抢光钱后,还想灭口,孩子的娘躲不过我拼了老命带着湘漓逃了出来没想到,这孩子竟被吓哑了。”褚仲人努力地想用简短的话语,说出事情的经过,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
湘漓看着血色一丝丝地从父亲脸上逸去,小小的脸蛋布满泪珠。
“湘漓,爹不行了,以后你要听莫伯伯的话莫兄,湘漓她就烦劳你是。”他颤抖地伸出血流如注的手。
“褚兄,我会好好照顾湘漓,你尽管放心。”莫元凤一把握住好友的手,承诺地说。
褚仲人露出欣慰的笑容,看着扶着女儿的展楼,他知道女儿以后生活将会无忧了,他点了点头说道:“莫兄,仲人在此谢过了。”说完,褚仲人的目光慢慢涣散,呼吸渐渐止息了。
湘漓无声地趴在父亲的胸前啜泣,一些比较年长的奴仆及女眷也忍不住频频拭泪。
看着那双弱小的肩膀不住的抽搐,莫展楼觉得自己的心快窒息了,他走向前,单膝跪在湘漓的身边轻声说道:“想哭就大声的哭,别再压抑自己了。”他不愿看着她紧紧地压抑悲伤的情绪。
湘漓迟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投入他的怀里,她抱住他低低切切地哭泣,将这一天所遭逢的变故、悲伤,尽岸在泪水中。
莫展楼拍拍她的后背,低声说些安抚的话,直到她的哭声渐歇,沉沉地睡去。
“展楼,让福伯抱她到阁房里休息吧!”莫元凤眼里的哀伤未退,没想到多年不见的好友,这一次竟将永别了。
“不用了,爹,我抱她去就可以了,您和福伯办理褚伯伯的后事吧!”
莫展楼端详着怀中全然信任他的女孩,心中满是暖意,青涩年轻的脸上有一股连他自己也没发现的奇异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