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她那该诅咒的父亲,也不曾让她冲动得几乎失去修养。
若尘试着冷静下来,其实换个角度想,不去李氏对她而言也未尝不好,至少她可以不用面对李氏易主之后的风风雨雨,这么一想,她的心情就愉坑卩了,哼,那个山顶洞人一定不知道自己居然还帮了她吧?
若尘走后,谷正凡收起笑容,慢条斯理的起身整装。他当然知道若尘绝不会到他公司上班,否则他也不必大费周章的准备花钱买个公司,借口让方岑找她去上班了。
想到自已为了一个女人这么煞费心思,谷正凡忍不住苦笑,爱情这玩意还真是挺麻烦的。说到麻烦,李氏还真是个大麻烦。
就商业利益的考量来说,合并李氏其实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李氏这几年投资不利,加上公司又亏损连连,负债已经极其庞大了,幸亏李氏的组织还算健全,加上程朗的手段和迫力,公司还算撑得下去,但如果李氏的营运状况不在两年之内改善,届时恐怕也难逃倒闭的命运。
或许连若尘自己也不知道李氏的真实状况,所以才会捧着自以为是价值不菲的股票来和他谈交易吧。
既然签了约,他就不打算毁约。
他依约完成了收购李氏的股票,现在他有足够的股权可以接掌李氏,之所以迟迟没有行动,一来是因为还没有完成对李氏改组的瘦身计画,他毕竟是个生意人,既然收购了李氏,自然要让它变成一个获利的机器,二来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对若尘还没有完全的自信。
在确定若尘爱上他之前,他不会完成单方面的合约,因为他知道若尘打从一开始就不打算遵守对他的合约,而他不想让她有任何理由逃开。
在咖啡店坐了一个下午,喝了一肚子的咖啡,若尘又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夜晚感到恐惧了,昨晚让她逃过一劫,今天恐怕不会这么好运了吧?
想了一下,还是赶紧去拿葯吧,这次她可不会笨得让他丢掉,一旦她睡着了,看他能对她怎样?
就算他真想怎样,反正她都睡死了,也没感觉了。
不过她实在太杞人忧天了,当她回到家时,他正忙得焦头烂额,连抬头理她的时间都没有,她开开心心的吞了颗葯就兀自梦周公去了,等她隔天醒来时,他早就去上班了。
接下来一连几天,都维持同样的模式,每天若尘万般辛苦的在外头闲晃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家。
她都不知道原来当个英英美黛子竟然比上班还要辛苦,早上还好,她可以做做家事打发时间,一到下午出门就真是今人头痛了,对逛街、看电影、唱歌都没兴趣的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打发时间,最后只好躲进网咖里,但无意义的上网其实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而他并没有对她的行为提出任何责难,相反的,他的态度十分和善,这反而注她有些愧疚,她实在不了解他为什么好像突然变个人,居然对她这么温柔?
包奇怪的是,他丝毫没有跟她“嘿咻”的意思,每晚两人同床共枕,除了强制性的拥她入睡之外,他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这实在今人匪夷所思,之前他还表现得那么“禽兽”现在居然却像个“柳下惠”似的安分守己?
莫非他对她失去“性”趣了吗?还是他早在外面解决了?
这个想法让若尘不自觉的蹙起眉头,心头感到一阵莫名的刺痛和紧绷。
她一定是有病才会有不该出现的反应,就在她心情抑郁的时候,方岑的来电适时解救了她,若尘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方岑家。
方岑一看到她,感动得差点痛哭流涕。“哇,若尘,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耶。”
“对啊,依次数算来,你一辈子给我当丫环都还不完。”若尘打趣的笑道。
“是,小姐,奴婢任凭差遣。”方岑搞笑的打躬作揖,随即担心道:“对了,你来我这儿,有没有告诉谷正凡?”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若尘敛去笑容,闷声哼道:“好了,你还得连夜赶回屏东照顾伯母,快点出门吧。”
“喔,好啦,那就谢谢你了。”
送走了方岑,若尘回过头,微笑的看着桐桐。“想玩什么?”
桐桐指了指餐桌上的东西。“妈妈和我正要做蛋糕。”
“做蛋糕啊。”这有点伤脑筋了。“阿姨不会做蛋糕耶。”
“没关系,有食谱,妈咪本来也不会做,可是看了就会了。”
“哦,既然有食谱,那就没问题啦。”若尘笑着揉揉他的头发。“不过桐桐要帮阿姨哦。”
“好。”
他们两人四手忙了老半天,终于把蛋糕送进烤箱了,这时门铃突然响起,桐桐立即冲出去,若尘还来不及阻止,他已经打开门了。
一看见站在门口的高大身影,若尘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
他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脸上缓缓勾起一抹笑容。
若尘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沾满了面粉和蛋汁,弄得又脏又皱,脸上和头发恐怕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微赧又不悦的质问,感觉仿佛自己私人的领域被侵入了。
“如果你肯好心的告诉我你的去处,我就不需要担心得四处寻找了。”
“你的担心在我看来更像是监视!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他耸耸肩,越过她擅自走进大厅。“这并不难猜,你的朋友只有一个,我打电话给她,是她告诉我你在这里当保母。”
“你怎么知道”若尘还想再问,却被桐桐打断了。
“阿姨,他是谁啊?”
比正凡微笑的蹲下身,摸摸小男孩的头。“我是阿姨的先生。你们在做什么呢?”
“我们在烤蛋糕啊,等一下就可以吃了。”桐桐一点也不怕生地道。“叔叔,你陪我玩打仗好不好?我们男生一国来打女生。”
“这样啊,可是阿姨只有一个人,好像不怎么公平。再说男生不能打女生,男生是要保护女生才对啊!”桐桐歪着头想了一下。“那我们来玩王子和公主的游戏好了,阿姨当公主,我是王子,叔叔是坏人绑走公主,我很勇敢的去救公主。”
“好啊。”说完,两人就真的动起手来了。
若尘傻眼的看着他们打得难分难解,片刻后,他佯装不支倒地身亡,桐桐高兴的鬼吼鬼叫,跳到她身边。
“公主,王子来救你了,耶,阿姨,你怎么不说话?”桐桐奇怪的拉拉她的手。
若尘这才回过神。“呃,谢谢你,王子。”
“阿姨,你要亲我一下才可以啊,故事都是这样演的啦。”
“哦。”她很快的在他脸颊用力亲了一下。
“耶!现在换叔叔当王子,我当坏人了。”桐桐又跳到谷正凡身边,准备第二回合大战。
若尘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桐桐,可不可以玩别的?”
“不行啦,老师说过要轮流玩,每一个人都要当过王子才公平啊。”
“是啊,我也很想当王子呢!”谷正凡的眼睛恶作剧的眯了起来。
他那与身份不相配的稚气表情,让若尘的心里起了一阵騒动,明明那么冷酷的人,却会在她面前表现出各式各样的情绪。
眼看他们两个又胡打乱打的玩了一阵子,这一次换桐桐倒在地上,谷正凡一把抱起若尘,她忍不住惊叫一声。
“王子来救你了,公主。”谷正凡学着桐桐大叫道。
“阿姨,你快点亲叔叔一下嘛。”桐桐等不及想玩另一个游戏的催促道。
“是啊,快点嘛。”谷正凡暧昧的对她眨了眨眼。
若尘又是尴尬,又是生气,又不能发作,只能狠狠的瞪他一眼。
亲就亲,又不会少块肉。若尘飞快的在他脸颊啄一下。“快放我下来。”
“遵命!”谷正凡笑吟吟的放她下来,转身又和桐桐玩了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他就像是桐桐的大玩偶,陪他有求必应的玩这玩那,几乎不曾停下来。
若尘不由得惊奇的看着他,百变的他真是个教人困惑的男人。
时而冷酷,时而温柔,有时自大得不可一世,有时却又像个孩子,看他玩得不亦乐乎,简直就是个童心未泯的孩子王,和她印象中那个冷酷、算计的男人一点都连不起来。
不过她也没资格说他。
要是公司的职员看到她现在这副德行,不吓死才怪,一向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李若尘居然像个疯婆子,披头散发的又玩又笑。
不过这也是她喜欢来方岑家的原因,在这短暂的时刻内,她可以假装这一切都是她的,紊乱的厨房,嬉闹的笑声,对她而言这才是家,而非像她的公寓,一尘不染,清冷呆板,而另一个家甚至更糟!
听着他们的笑声,若尘几乎渴望他们真的是一家人了。
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他突然转过头,朝她眨了眨眼睛,若尘的脸莫名其妙地涌上一层嫣红。
“怎么啦?终于发现你老公很帅,所以看得失神了吗?”
被他一揶揄,若尘的脸不由得更红了。“谁看你失神了?我只是很惊讶你居然可以和小孩子玩在一起。”
他咧嘴一笑。“我下面还有六个弟妹,我可是孩子王呢!”
若尘狐疑的盯着他的笑脸,他今晚吃错什么葯,居然表现得这么文明?
但她宁可不要他的温柔,因为她实在不习惯别人对她好,也不懂得怎么应付,方岑就曾说过,她iq或许不低,但q却不怎么样,在面对别人的关怀时,她总是异常的笨拙,而他接下来的赞美更让她感到手足无措。
“我也很惊讶原来你可以这么温柔,将来你一定会是个很好的母亲。”
就算她的脸开始冒烟,若尘也不会感到奇怪,因为此刻她的脸热得像火烧一样,对于他诚心的赞美,她不知道是该道谢,还是冷言顶回去,不过依她脸红的程度,要“冷”言恐怕是很难了。
所以只好转向安全的目标。“桐桐,休息一下,来吃点蛋糕好不好?”
“嗯。”桐桐开开心心的吃完一大块蛋糕,喝了一杯温牛奶之后,又生龙活虎的玩了起来。
好不容易闹到了十点,桐桐总算累垮了,连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但仍耍赖着不上床,若尘只好抱他上床念故事,故事还念不到一半,桐桐早就呼呼大睡了,若尘也累到不行的瘫在床上。
老天,她真佩服方岑,还能天天精力充沛的应付公事,她打了个无声的呵欠,眼皮沉重得不知不觉的合上。
等她惊醒时,才发现已经半夜两点多了,老天,她竟然就这样睡着了,她赶紧蹑手蹑脚的下床,走到门口时,隐约听见客厅传来说话声,她仔细听了一下,才发现是他在和美国公司通电话。
原来他还没走,若尘不知不觉的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对自己难掩的喜悦和安心感到奇怪,一时怔在门口,不知道是该出去,还是继续装睡,一直等到声音都沉寂好半天了,她仍然犹豫的站在门口。
他似乎没有要走的迹象,难道他打算睡在那张根本容不下他身长的沙发上吗?他就算不冷死,明天脖子恐怕也动不了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到底在担什么心啊?他舒不舒服关她什么事啊?
若尘在内心挣扎了片刻,终于决定还是叫他上床去睡,自己去睡沙发算了,不过这可不是因为她关心他,而是良心的谴责罢了,毕竟他帮她一起照顾桐桐,自己说什么也应该感谢他。
若尘下意识的整理自己的仪容,继而又对自己的举动感到无聊的叹口气,无声的打开门走出房间。
他并没有如预期中的躺在沙发上,而是站在落地窗前,沉默的凝视着漆黑的窗外,仿佛在思考什么,一听见她的脚步声,他转过头,若尘迟疑的来到他面前,他只是定定的凝视着她,表情深奥难懂。
“今晚谢谢你。”她垂下眼,本能地想逃避他灼热的目光。
他托起她的下颚,幽深的眸子闪耀着两簇奇异的火光。“比起言语的感谢,我更希望得到你的吻。”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夹杂着一份微妙而今人心颤的悸动。
话声甫落,他迅速的低下头,在她仓皇惊愕还来不及思忖防备的瞬间,紧紧地捕捉住了她湿软如棉,似玫瑰花瓣般艳红轻颤的小嘴。
那奇妙的魔力再度窜回了她怦怦直跳的心坎里,席卷了她的理智和呼吸,让她双颊酡红,浑身轻颤,头晕目眩的反应着他的需索。
良久,这炽热缠绵,今她意乱情迷又差点窒息的拥吻,在他刻意节制下,画下了令人血脉偾张而意犹未尽的休止符。
双颊嫣红又明艳照人的若尘在心神颤悸的冲击中,回复理智,一股羞耻感随即冲刷而来。
“我该为你无耻的行为赏你一个大耳光。”
啧,明明前一秒钟她还销魂的瘫在他怀中,下一秒钟又急急的捍卫起她的自尊来了,他的嘴角浮现一抹揶揄而自负的微笑。“但是你并没有,因为你显然也乐在其中。”
她恼羞成怒的双眸顿时迸出冰寒的火光。“你一向是这么强吻女人的吗?”
不,但他的确是强吻了她,而且不只一次,但她也没有拒绝啊。他在内心苦笑,虽然她高傲的自尊心也是吸引他的原因之一,但自尊心也是个麻烦的东西。
“如果我告诉你通常是女人强吻我的机会比较多,你相信吗?如果我说你是我第一个想强吻的女人,你信不信呢?”
表才相信;但话到嘴边,却因他的凝视怎么也说不出口,若尘不禁慌乱的挪开视线,本能的躲避他那对灼热深思而搅得她芳心如麻、无所遁形的眸子。
怎么办?快说点什么啊。“呃,你可以进房去睡,我睡沙发就可以了。”
又想转移话题?每次只要气氛有些暧昧,她就吓得落荒而逃。他有些好笑,又很无奈的顺着她的话说道:“不用了,我和美国的公司还有些事要谈。”
“如果你忙,可以先回去,没关系。”
他摇摇头。“我不放心你和桐桐独自留在家里。”
若尘听到的第一个反应是想笑,她都独居几年了,他担什么心啊!可是笑归笑,心里还是忍不住涌起一阵温暖的感觉。
若尘不知道自己真的笑了,他反倒微微的受到惊吓。
“怎么了?”他的表情让她马上收起笑容,戴上平时那种高傲的面具,她也被他那种出神的表情吓了一跳,因为她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那样的表情。
他们就这样无言地凝视着对方好半晌,这时桐桐的哭声突然响起,两个人立即被拉回现实,她匆匆的赶回房间,安抚因作恶梦而哭泣不已的桐桐。
等到桐桐再度睡去,若尘也没有勇气再走出房间了,她害怕自己和他之间那种怪异的气氛,更怕自己好像失控的心跳和呼吸,但她最怕的还是,他吻她,自己无力拒绝。
若尘闭上眼睛想丢开种种恼人的问题,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了无睡意,一直到清晨五点多,她才终于倦极的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