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而消瘦,更不可能因为他而不吃不喝,看来他真的太抬举自己的影响力了。“不介绍一下吗?”快变成路人甲的女友终于开口了。
“喔,这是我我的朋友间悦明。”他有点尴尬,因为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双方,只好暧昧地带过。
间悦明这时才发现他原来是这么一个软弱的男人,难怪那时她会对他没有兴趣,因为太过柔顺了,一点挑战性都没有。这种个性做朋友还可以,但是真的交往下去,她可能会因为无聊而闷死。“你好,我是他的“女朋友””反倒是他的女友强势,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身份卡位,一副“我才是正室”的态度。间悦明愣了一下,这女人有毛病啊?介绍自己不是用姓名,而是用“他的女朋友”来当成自己的代号,真不知道养大她的父母该作何感想?不过她没有替人教女儿的习惯,只是笑笑带过。“你好。”
“要不要一起吃饭?”他还是对她不死心,眼神里的热切还是很清楚。
间悦明可没兴趣当人家约会的电灯泡,毕竟被另一个女人瞪着吃饭可是会消化不良的。正在想找借口推托的时候,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喂!伊克勤!”她喊。
听见她的叫唤,远方的男人也看到她了,跟她点了下头,跟身旁的人交代之后才向她走过来。“不好意思,我可能没法跟两位吃饭了,因为你知道的,我的男朋友很害羞,他不习惯跟外人一起吃饭。”间悦明这话是对着他的女友说,后者听见她的解释,敌意消失了,换上了解的表情。“你”伊克勤走向她,正要打招呼,没想到间悦明先发动攻击,一把抓住他的西装袖子,挽着他做出小鸟依人的模样。“不好意思,我跟我男朋友先走了!”间悦明甜笑道,拉走伊克勤,不给他们认识的机会。“拜拜。”他的女友连忙挥手道别。
送走一个是一个,她不想让他再对前女友有任何妄想的空间。只是看到他们这一对,她才了解这世界上真的有郎才女貌的情侣存在啊!但什么锅配什么盖,既然人家是金碗配金筷,她这个铁碗配他这个铁筷也不错啦!伊克勤被拉走之后,隔了一段距离才被间悦明放开。
“明明,你又拿我当挡箭牌了。”伊克勤苦笑道。
“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不是第一次,你也该习惯了!”间悦明甜笑道。
伊克勤是她的二哥,不过他不是跟她同父同母的兄妹,而是远亲的小孩,因为父母在意外里丧生,所以从小被间家收养,两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从小玩到大,他现在正在间氏企业里实习,是前途看好的未来接班人之一。每次间悦明有事都会找他帮忙解决,久而久之,两个异姓兄妹变得很亲近,她反倒跟自己的亲生兄弟没那么亲密。“那是第几个啊?”伊克勤不用猜也知道,刚才那个失望男孩一定是想追求他这可爱的小妹,可惜被甩了才会一脸哀怨。“最后一个吧。”间悦明想也没想地说。
“好像每回都这个答案啊,有没有新的?”伊克勤笑了出来,被间悦明瞪了一眼才改口:“好吧,你这个少男杀手什么时候要定下心来呢?刚才那个男孩还不差啊!”“也没好到哪里去啊!而且他也已经有女朋友,死会了!”间悦明特别声明,她可没有抢男人的嗜好。“这样啊!”伊克勤想了想,又问:“你待会儿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不,我不饿。”间悦明马上摇头,想到吃饭又问他:“对了,上次我跟朋友吃饭是你付的帐吧?等会儿,我去领钱还你!”“不用了,又没多少钱,自家人干嘛计较这么多?”伊克勤阻止她,看她坚持要还钱,就换了个方式说:“不然你请我喝杯咖啡如何?”“好吧!”间悦明点头,两人走到附近的咖啡馆。
走进店里,伊克勤替她点饮料。“冰拿铁,两杯。”
点完咖啡,间悦明忽然安静下来。
“怎么了?”伊克勤看她不讲话,连忙问:“还是你想喝别的?”
“没。这样很好。”间悦明看着雪白的餐巾,心里有种不知如何形容的感觉在发酵。他还记得她喜欢喝冰拿铁他记得。
“那就好,你小时候最喜欢喝冰拿铁,说像在喝熊猫水,有黑有白,不给你喝还哇哇哭呢!”伊克勤回忆道。“拜托,那是多久以前的老故事了,别拿出来糗人家啦!”间悦明忍不住抗议,他老是把她当成小女孩很讨厌啊!“好、好,不说就是了。”伊克勤还是笑,换了个话题:“对了,爸说你最近都没回家,也很少打电话给他。”“哪有?我不是按时回家报到吗?而且死老头子每天都打电话来烦我耶!别听他胡说八道。”间悦明抗议。虽然习惯她叫爸爸死老头子,不过伊克勤还是忍不住皱眉:“哪没有,你把每个月的薪水都寄一半回家,说要还清家里的养育之恩,这么做不是跟老爸呕气是什么?”伊克勤很了解这个妹妹,知道她的脾气跟老爸一样吃软不吃硬。
“谁跟他呕啊!全都是他自己说的啊,就是他要我出去工作还他钱的呀!现在又赖到我身上啊?”间悦明生气地说。“你干嘛跟他计较这么多呢?老人家有时候”伊克勤想替他们两个人排解,至少不要像仇人一样。“我干嘛要忍他啊,说我大学考得不好,嫌东嫌西的,我在他眼中根本是眼中钉,我才不稀罕他给的东西呢!还他就还他嘛!”间悦明愈想就愈火大,火爆个性跟老爸同出一辙。“我靠我的手赚钱吃饭,没花他的钱,也不需要他罗嗦,也可以过得很快乐!”“明明,别这样啦!你才二十岁,还有很好的前途:更何况,你是间家的千金大小姐”伊克勤苦口婆心地说。“间个头啦!谁要姓那个“贱”人的姓啊!要是可以,我还想去改成我妈的姓呢!”间悦明不高兴地说。“不用再劝了,那个死老头子从以前就喜欢虐待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吗?”伊克勤只觉得爱之深、责之切,更何况他们父女斗法也不见得可以立分高下,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哪没有啊!你忘了吗?他老是嘀咕什么生女儿没用啊,什么替别人养老婆啊,什么可以损我的废话他都说过。”间悦明哇哇叫。“你误会了,其实老爸不是那个意思”伊克勤虽然知道父女俩积怨已久,只是没想到她的怨恨这么深啊。“我才懒得管他什么鸟意思,反正我就是不回去就对了!”间悦明捣住耳朵,摆出一副不听人劝的样子。“好、好,你先别生气。”谈判破裂,但伊克勤还不死心:“可是你真的不考虑搬回家住?现在外面这么乱,你一个女孩子家”“免!不用长篇大论,我耳朵会痛,你也不用担心,我一个人在外面过得可好了!没看我这么健康活泼的样子吗?”间悦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把箭靶转向:“对了你跟二嫂好吗?”“她很好,还一直挂念你呢。上次我跟她吃饭,本来想跟你打招呼,但看你有朋友在就没过去了,怕你嫌我们烦呢。”伊克勤看她一脸寂寞,像哄小孩似地劝她:“你乖,别惹老爸生气了,我们都很期待你回来呢。”“是吗?”间悦明哀怨地想,是真的吗?当年她会离家出走,一半是因为考不上理想的大学跟老爸吵架,另一半则是因为伊克勤结婚的关系。一直以为他会等她长大,没想到他竟然跟她的家教发生了感情,还在她大考前夕宣布订婚,在这样的打击之下,想要有什么好分数也难。同时失去最喜欢的男人跟最有自信的成绩,间悦明难以忍受这样的挫折,要留在家里看他们新婚燕尔的样子她更受不了,随便找了个理由跟老爸大吵一架就搬出来了。以为自己能冷静,以为自己会死心,以为她这一辈子就会这样过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内心的煎熬,就算只是看他一眼也好。但一眼,却不够。
她不知道自己要到什么时候,才能从这种单恋的心情里毕业。
也或许,会一直持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