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
藏王看了看她:“哦?你就这么有把握吗?”
明心低头道:“格格若是现在就想还俗,第司如何安置她?”
藏王笑了笑:“她的身份太尊贵了,我没有法子安置她,正因为如此,我要你把她好好地哄在闺阁中,过两年形势一定会有变化的,到时候也许可以给她找个好归宿,你也就能随着她嫁过去了,在此之前不要出什么叉子,否则你也难有出头之日。”
明心道:“奴婢并不想随格格一起出嫁,请第司找别人做这件事吧。”
“哈哈哈……”藏王大笑着起身,走到门口忽然收住笑声,严苛地说:“你再说一次这种话,我可就不容你了。”
明心知道自己和仁珍翁姆不过都是藏王手中的小小棋子,只有政治上需要联姻的时候才有用,至于什么情况下会联姻那就不一定了,不打仗时可以联姻,打起仗来也可以联姻,但是不论打不打仗,联姻的结果都是男人的获利和女人的悲剧。
明心回到仁珍翁姆休歇的房舍,见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想入非非,圆润的脸颊上浮现一层淡淡的红晕,春心荡漾的少女就像三月的杏树四月的桃花五月的梅子六月的石榴那般萌动可人。明心双手托着一盘香甜的人参果走进来,在仁珍翁姆面前故意晃了晃:“格格,格格!”
仁珍翁姆惊醒,连忙用小手捋着胸口道:“呀,姐姐,是你呀!你去哪儿了?”
“是我呀,不是我会是谁?”明心喜笑颜开地把人参果放在桌上,解释道:“这不,跟寺院的老喇嘛们说了一会儿话,他们就舍了我许多好吃的,我挑最好的端来孝敬格格。”
仁珍翁姆并不看那些果子,只把水灵灵的眼睛瞟着道场的方向,说:“我刚刚见到莲座了……”
“见了?见了就好,省得他派人来催,咱们好在这后院里安生地玩一会儿。”明心用银签子扎起一颗人参果喂进仁珍翁姆的嘴里:“好吃吗?”
仁珍翁姆咬了一口,食不甘味,好像咬了一块儿象胶皮,神思久久流连在那座精舍的屋梁上。
“格格,格格,格格……”明心搓了搓她那双冻得发红的小手,出去把手炉添上满满一炉的炭火,擦净,放在她的手中:“格格。”
仁珍翁姆忽然回过神来,兴味盎然地说:“姐姐,咱们去前面精舍里看看吧?”
“看什么?”
“看看莲座这会儿在干什么。”
明心扑哧一声乐了:“格格,你怎么关心起他来啦?他还能干什么,往那儿一坐比佛像还呆,有什么好看的?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吧。”
仁珍翁姆知道明心这是故意捉弄自己,脸上的红晕越发明显了:“嗳呀,谁说我要去看他,我是想去听法会,好不容易到寺里来了总得结结佛缘。”
明心笑着点了点头,把剩下的一半儿人参果喂进她嘴里:“这佛祖呀从一年前就巴眼望眼地想要跟格格结个缘,从春盼到夏,从夏盼到秋,格格总是推三推四的,佛祖也不晓得自己哪辈子得罪了这位明妃娘娘,左一封诗帖,右一封书简,就像往大海里投石子,连个水花都看不见,把他老人家愁得呀……”
仁珍翁姆推了她一把,羞臊地扭着身子:“嗳呀别说啦!我不去了!”
明心一本正经地说:“格格快去吧,千万别叫奴婢几句话把格格的佛缘阻断了。”
仁珍翁姆半激不恼地起身走进内室生气去了。明心在外面暗自好笑了一回。
过了一会儿,她走进去,坐在仁珍翁姆的身边,婉言劝道:“格格,法会上人多眼杂,格格去而复返,岂能不让有心之人看在眼里?格格若想和莲座请教经论,回宫之后机会不多得是吗,何必在这个地方出来进去的。”
仁珍翁姆最是心思颖慧的姑娘,将这席话一听就领会了,小脾气刷地一下就没了,回过头来抓住明心的手:“我的好姐姐,都亏了你想得周到,我真是没头脑,你莫怪,以后多教教我,我可要好好跟姐姐学为人处世的道理。”
明心也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心里想:我若是你,我也会不顾一切地爱上他,可我没有那种资格。当一个人面对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自然而然就懂得如何冷静地处理。
她们手拉手,脸对脸,仁珍翁姆的笑靥充满了烂漫的遐想,明心的笑容里充满了卑下的谦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