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以郡主如此高贵的身份”夜珂扬高嗓子压过贺长缘,接着说:“来到敝堡的几日内,您一连打骂过多少的丫环了?”
“这、我那是因为”
“是因为这些丫环手脚笨,办事不够利落?”
“是是啊!”一直气焰嚣张的贺长缘,这时竟然显得有些气弱。
夜珂笑得更加灿烂,但眸光却是益发地泛冷。“哦那就是敝堡管教得不够好,才让郡主受气啰?”
“我”
“但是身为客人,郡主是否也应该顾及主人家的脸面,告诉管事的嬷嬷处理不是吗?私下动刑这似乎不太像是郡主会做的事。”
“你”贺长缘一张俏脸给激得通红,向来只有她教训人,像这样被人教训是根本不曾有过,更何况是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这对一向自视甚高的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贺长缘哑口无言之际,墨云的出现简直是她的一线曙光。
“哎呀!墨大哥你可得替长缘做主啊!”适才的蛮横早已不见踪影,她一个箭步冲到墨云身边,一把挽住他的手臂,整个身子更是柔若无骨地全贴靠在墨云身上。
什么叫作女儿家的矜持与羞涩,这在贺长缘身上是看不见的。
墨大哥?这位郡主叫得未免太过亲热了!
夜珂不愿细想也不愿去承认,那内心不断冒出的酸意代表着什么。
她噙着一贯的冷然,静静的看着墨云。
站在一旁的秀儿和成群的婢女们都是难掩惊异之色,个个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个豪放郡主。
“什么事惹得郡主心烦了?”墨云一张俊脸带着笑,看起来更是魅人。
贺长缘被迷得几乎酥软了脚,差点就忘记自己是为了什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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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前她来到墨家堡,纯粹是为了瞧瞧那武林中的传说人物墨家堡堡主墨云。
可没想到她见到墨云的第一眼,就像吃了迷葯似的深深迷恋上这个男人。
她在京城里见过的王孙公子、江湖高手也不在少数,可就是没看过这么这么令女人动心的男人。
莫说他那落拓俊逸的相貌有多惑人,光是那难掩的尊贵气势及带点邪意的眼神,就能把她迷得神魂颠倒了。
“墨堡主,是这群不中用的奴才惹得我们郡主生气!”
芳儿指着秀儿她们,嘴角跟着泛起得意的笑。
“是啊、是啊!墨大哥,就是她们惹我生气,尤其是她!”贺长缘娇声埋怨道,一只手气呼呼地指向夜珂,另一只手却还勾在墨云手臂上。
在场的人全暗暗倒抽了一口大气。
“是吗?”
墨云抿嘴一笑,眸光淡淡地掠过秀儿她们,最后停在夜珂脸上。“郡主说的是真的吗?”
秀儿连忙摇摇手急道:“不是的,堡主,是”
“我问的是她。”墨云仅是挑起眉,却已经足够让秀儿吓得噤口。
夜珂澄净的眸定定地回睇他,他那两道深不见底的眸光就像漩涡般将她直往下拉,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她垂下眼痹篇他的视线,以免于被吞噬的命运。
“说话啊,舌头被猫吃了不成?刚刚你不是还很大声的吗?”贺长缘得意的笑了。
夜珂的沉默,似乎让她误以为是害怕。
“我在等你的回答。”墨云低沉的道。
夜珂用不着抬眼,就能感受到墨云的视线仍停驻在自己身上。
她挺直背脊,纤手在衣袖里都握出汗来了。
“是夜珂多事,不该在长缘郡主教训下人时多嘴”
“我在问是你得罪了郡主,惹她生气了吗?”
她猛抬首,对上的是他黠亮的瞳光。
她就这么重要,能让你这样质问我?
哽在喉头的话,她差点就冲出口。
可是她却只能吞下惆怅与失落“夜珂知错”
她平静的声音却掩饰不住微哑。
毕竟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出那样的话,她不过只是个护卫啊“夜护卫”秀儿不禁急红了眼。
她是个丫环,做错事顶多挨一顿责罚,可夜护卫不一样,她可是堡主身边的人啊!犯得着为她们这些低下的人扛下责任吗?
“知错?我说过我不能容许有第二次的犯错,不是吗?”
墨云冷冽的眸光朝她直射过来,让夜珂几乎承受不住。
“是的。”她困难的吐出一句话。
“护卫?”贺长缘拉着长声娇呼道:“墨大哥,这女人是你的护卫?”
见墨云点头,她夸张地轻捂着嘴。
“是吗?还真看不出来,她长得瘦瘦弱弱的,呵呵原来还是个女武夫啊,那就难怪了!动作粗鲁不说,连讲话的涵养都比不上我身边的一个小婢女呢!”
“是吗?”墨云含着笑,略略沉吟丁一会儿,目光飘过些许狡猾。“郡主不说,我都还不知道她有那么多缺点。”
“就是说啊,本郡主还真想不出墨大哥怎会用这样笨拙的人呢!”
他和长缘郡主一搭一唱的,夜珂都看在眼里,虽然小脸上一片漠然,心头的痛却越来越清晰。
然而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情绪却逃不了墨云锐利的眸,只见他嘴畔泛起了一抹诡谲的淡笑。
夜珂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笑容,代表着嗜血与残忍。
“事实上我最近也开始觉得我这个护卫需要一些改造,不知郡主有没有什么好主意?”他低柔地说。
贺长缘先是微愕,随即灵光一闪,笑开了眉眼。
“长缘借住墨家堡,自然也该尽点心意,墨大哥既然都这么说了,不如不如就让这个呃夜护卫暂时跟在我身边如何?”
“你身边?”他挑高眉,似乎颇有兴味。
“主主子!”一旁的骆文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夜珂虽然有过错,可她在你身边的日子也不算短,一直都是”
“住口!”贺长缘大声斥道:“你是什么身份?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余地?一切由本郡主和你家主子作主便是1”
她转过身,立即换上一张盈笑妩媚的脸,嘟着小嘴嗲声道:“墨大哥,人家匆匆来到墨家堡,身边正巧没半个贴身护卫,你就把她先借给我吧,我保证不出十天半月,她一定会被我调教得更伶俐的。”
墨云冷冷的瞅着夜珂“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夜珂垂下眼,心中一片凄凉。
她蓦然明白了,这是他的另一个游戏
他总是随心所欲的改变她的人生,把这当成无聊时的消遣。
她夜珂不过是颗微不足道的棋子,他可以任意处置。
既然他已经做了决定,又何须多此一举问她呢?
“夜珂任凭堡主安排。”她认命的回答。
“好,好得很!”墨云冷然一笑。
夜珂仿佛听见了他语调中饱含的怒意。
为什么呢?
服从不正是他对下属的一贯要求吗?她不是咬着牙应承下来了吗?
“墨大哥,这么说你是答应哕?”贺长缘娇笑问道。
墨云唇畔的诡魅笑意更深“郡主都这么有诚意了,身为主人又怎么能拒绝呢?”
“那”
“就让她从明天起到郡主身边伺候着,任凭郡主差遣,如何?”
“任凭我差遣?”贺长缘眉眼一勾“意思是说,我叫她做什么都行?”
“当然。”
“可就不知道夜姑娘心里怎么想,愿不愿意呢”她翘着红唇道。
墨云没回答她,灼灼目光只盯着夜珂。
夜珂回视着他,就像三年前那样。
她记起了,就是这双眼眸将她深深吸引,却也是这冷冽眸光伤她最多次
半晌,她终于幽幽地说:“夜珂任凭郡主差遣。”
既然这是他要她做的,她就会做!
“太好了!墨大哥,长缘先谢过你了!”
贺长缘兴奋娇嗲的嗓音矫揉作态得令人忍不住想打冷颤,墨云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睇着夜珂。
夜珂则木然的垂眼盯着泥地,恍然间慢慢有了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