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驶来。两位男士同时招手。
车停下。
“我们要去”
话语未完,司机已看到两人身后躲着的两个泥巴怪物。转眼间,汽车开得没了踪影,只留下一道长长的黑烟。
“你看!你看!就是你,把司机吓跑了!”
费朗对贾亦真暴怒,头顶隐隐开始冒烟。
“费费,你不要生气嘛。”贾亦真依然嬉皮笑脸“你看韩摄宇对莹子多体贴,你就不能学学吗?”
韩摄宇正将也已湿透的外套给童晶莹披上,一听这话只好无奈地瞪了她一眼。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呢?”童晶莹小鸟依人地问韩摄宇。
“只好走啦。”韩摄宇柔声安慰。
“如果我走不动了,你会背着我吗?”童晶莹睁着两只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韩摄宇。
“嗯。”韩摄宇似乎身在云里雾里。
“肉麻,肉麻。”贾亦真嗤之以鼻,心里却嫉妒得想扁童晶莹一顿。
四人步履艰难地往前走。
突然,童晶莹脚下一滑,向后就倒。
“小心!”韩摄宇眼明手快地接住她“莹莹,你没事吧?”
童晶莹倒在韩摄宇宽广的怀里,感受到他那股浓浓的男子气息,心里甜死了。“没事。mr。韩,谢谢你。”
“不客气。”目不转睛。
贾亦真看着这一幕,眼珠一转,跑到费朗身边。
走了一会儿,贾亦真也装着脚下一滑,向费朗倒去。
“扑咚。”
贾亦真倒地,费朗亦倒地,还被贾亦真压在身下。
“你,你干吗?”费朗大怒。
“我,我不小心跌了一跤。”
两人站起来,费朗不理贾亦真,一瘸一拐地向前大步走。
“嗒嗒嗒嗒”一辆牛车迎面而来
“我这辈子还没这么窝囊呢,居然坐着牛车回家。”费朗的心情十分糟糕。
“总比走着回家好罢。”贾亦真搭话。
费朗朝前走去,贾亦真跟随在后。
“你还跟着我干吗?”
“跟你回家呀。”
“回自己家去!”
“但我想跟你回家。”
“为什么?”
“我妈不在家,我,我一个人会害怕。”贾亦真有点不怀好意地对费朗报以灿烂的一笑。
费朗看着她那貌似天真地笑容,看了足有一分钟,然后断然回答:“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行。”
“那、我去告诉蓝靛紫。”
“嘿嘿嘿!那个疯子已经把机车还给我了!”费朗仰天大笑。
“噢,那么他给我的这个是什么?”
贾亦真从一个口袋里拿出一把车钥匙,在费朗面前晃了晃。
费朗咬牙切齿地恢复暴狮一号表情:“臭丫头!钥匙,拿来!”
贾亦真笑嘻嘻的,就是不给。
费朗只好低声下气道:“你到底要怎样?”
“我不是已说过了吗?我要跟你回家!”
费朗无奈,只好由她跟着。贾亦真得寸进尺,上前拉住费朗的手,费朗甩了一下没甩开,也就随她拉着。贾亦真满足地看着费朗。
费朗家门口。
费朗恶狠狠掏出钥匙,开了门,贾亦真闪了进去。
“哇”贾亦真兴奋地说道“你家好大,好漂亮啊!”这话可不是盖的,费朗的家的确很大,很漂亮。
“就你一个人住?”
“是啊。”
“那岂不很寂寞?”
“汪!汪!”一只很小的狗扑向费朗,亲昵地咬着费朗的裤腿。“好可爱呢!”贾亦真很喜欢狗,何况是费朗的狗。
小狈只四个月大左右,金黄的毛,小小的脸,圆圆的眼睛,一看便知是纯种蝴蝶犬。
贾亦真逗着它,引着它满屋跑。费朗看到原本干净整洁的地板上到处都是贾亦真身上掉下来的泥巴,不禁皱了皱眉。
“好了,好了,别舔了。”贾亦真和狗纠缠在地上,半晌笑眯眯地问“这狗狗叫什么名字?”
“普瑞萨母波特尤斯尼古拉斯黑斯廷斯。”费朗冷冷地吐出一连串流利的英语。
“普瑞萨姆什么?”贾亦真记不了这么长的名字“你,你有病啊?给一只狗起这么长的名字。”
“那是因为你的英语水平太烂了。普瑞萨母波特尤斯(piesumptuous)是‘专横的’,你没听说过吗?尼古拉斯,过来。”费朗招呼着这只怪名字的狗。
狈毫无反应。
“你看,它也记不得吧。嗯,这狗是母的,你怎叫它尼古拉斯?”贾亦真道。
“什么?”费朗很惊奇,他可不懂这个,当初他只是看到这小东西可爱才买的。
“不如我给它改个名字吧。叫叫费朗吧。”贾亦真自作主张。
“不行!”费朗大声反对。
“反对无效。就这么决定了,我就叫它朗朗。费费,好不好啊?”贾亦真撒娇道。
“不好,不好,不好”费朗快气暴了,但是又不能真的跟她计较,只好起身走向浴室。
“你去哪?”贾亦真像块狗皮膏葯似的跟着。
“洗澡!你还跟不跟?”
“如果你愿意,我不介意。”贾亦真居然面不改色。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费朗开口了:“算了,还是你先洗吧。要不”
忽看见他心爱的小狈也已浑身泥巴“该死的。姓贾的,你先帮我把那只狗弄干净,要不然,我把你扔到窗外去。”
贾亦真毫无惧意:“你舍得吗?”
“我有什么舍不得?你看我会不会教训你?”
“嗯。”贾亦真还是笑眯眯的。
费朗最气的就是她的不愠不火,不过也够了,是时候跟她说清楚了。
“听着,贾亦真!你给我听好了!那个!”费朗大声说话,但是转眼说话的对象已经消失眼前“贾亦真!你给我滚出来,你在哪里?”
“来了,来了!”贾亦真从浴室里出来“我已经给你放好温水了,你先洗澡!啊,对了,狗狗的洗澡盆是哪一个,我现在给她先洗一下。咦?你还傻着干什么?”
完全失去自主权的男人一时间懵了
等到费朗把自己收拾干净,还来不及跟贾亦真说上一句话,一只洗干净并且吹干长毛的狗狗掉到他的怀里,贾亦真紧接着一步一个泥脚印地走进浴室,还大声说道:“费费,我不关门了。”说着,打开喷头,一边哼着歌一边洗。
不要开这样的玩笑!费朗几乎想咆哮,但是突如其来的上次在蓝靛紫医院里的遭遇又浮现在他脑海当中,那样圆润的曲线,那样清甜的幽香哗哗的水声好像冲击着费朗的大脑,歌声似乎引诱着他的神经,费朗好几次想冲进去都忍住了。
“你好了没,死在里面了?”忍耐了半个小时,费朗问道。
“就好,就好。”贾亦真不慌不忙地答“哎呀。”却又突然鬼叫“我没衣服换啊。”
费朗无奈,跑上楼,拿了件干净的浴袍,冲着里面嚷:“接着。”
贾亦真伸过一只光溜溜的手臂,接过。“谢了。”
可怜的男人只好捂着自己开始流血的鼻子向上苍抱怨他的人生为什么这么苦。
“真舒服。”但是看到穿着浴袍走出来的贾亦真,费朗又咧嘴笑了。
“怎么?我很可笑?”贾亦真问。
“还好、还好。”
贾亦真看了看自己,也觉得有点可笑。费朗的浴袍披在她身上显然是太大了。小小的身体包在大人的衣服里,活像个洋娃娃。但是看见费朗越笑越夸张,贾亦真忍不住恼羞成怒“行了吧,笑也要有个限度!”
“嘿嘿嘿,你也知道什么叫做限度?”棒打落水狗,落水狗,落水狗够爽!
“噢,噢。”小狈尼古拉斯奔了过来。
“尼古拉斯,去咬她。”费朗再加一条非人道的命令。
“朗朗,快帮我。”贾亦真也命令着。
小狈看着两人,突然冲上去,咬住费朗的浴巾一角用力扯着。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狗娘养的。”费朗骂道。
“它本来就是狗娘养的嘛。”贾亦真忍不住想笑。
终于,两人一狗都折腾累了。小狈率先爬回它的狗窝,费朗迷迷糊糊地爬上楼,贾亦真迷迷糊糊地跟着,两人迷迷糊糊地倒在大床上,头才沾到枕头就睡得像两头猪一样。
睡到半夜,贾亦真觉得有点冷,扯过一块布就往身上裹。费朗也很冷,也拉过一些什么往身上盖。两人拉拉扯扯,还不知不觉地相拥在一起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