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到一阵心痛。
这令她想不透,自己为什么要在意这些事?卜兆桓老惹她气得肠子打结,为什么现在还会为他心痛?这种感觉很奇怪,也不合逻辑。
难道她在吃醋?沛羚霎时恍然大悟。
不!不!不!不可能,自己怎么可能喜欢上他?
丁沛羚边走回自己的位置边思考着,最后终于理出一点头绪。可是,她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因为他太花心了,爱上他根本就像是在自寻死路,根本不会有幸福可言。
一定是弄错了!嗯!一定是这样没错。沛羚用“弄错了”来推翻自己理出的“事实”
但是,她还是好难过。
晚上十点,丁沛羚刚从台中回到台北。
和往常一样,卜妈妈又托丁沛羚带些泡菜、肉干来给卜兆桓。
她拎着有点重量的手提袋上阶梯,她觉得每上一阶,心情就沉重一分,因为一想到等会儿要把手上这袋东西交给卜兆桓,她就感到全身无力。
自从上次闯入他的办公室,看到他和康元杰为了田惠惠而起争执之后,她就没再和卜兆桓说过话。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她觉得卜兆桓似乎是有意躲着她。
丁沛羚走了数阶后,猛一抬头,竟然有对情侣在上方墙边亲热。这个画面令她马上低下头,不好意思地不知道是要继续往上走,还是掉头往下走。
想了一会儿,管他的,当他们是木头人好了。
于是,沛羚继续往上走,在即将经过他们时,她好奇地向他们偷瞄一眼。
此时,她才发现,原来这对男女主角不是别人,正是卜兆桓和安琪。
沛羚被这意外的一幕震慑住了。
她的手一松,手提袋一阶一阶地往下滚。
手提袋发出的声响打断了正在热吻的两人。
卜兆桓抬头看到沛羚,他先是愣了一下,才冷冷地讽道:“儿童不宜哦!”安琪也偎在他怀里说道:“好眼熟对了!她不是你公司的同事?这么晚了,她还来找你?”
“她住三楼,不是来找我。”
“真的?没骗我?”
“嗯!”他在安琪脸上轻吻了一下又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的语气很温柔。
丁沛羚直盯着他们,心中一把莫名的怒火已经烧得滚烫,她极力克制住胸口沸腾的怒气。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压抑多久,她不喜欢这个叫安琪的女人,更不喜欢她偎在卜兆桓怀里,不喜欢她把手放在他身上。最令沛羚受不了的是,卜兆桓竟然对她那么轻声细语,还吻她那张血盆大口。
太可恨!太可恶了!沛羚在心中吶喊。
丁沛羚觉得快喘不过气来,她的极力压抑让她几乎无法动作,只能杵在原地不发一语。
一会儿,安琪慢慢地下阶梯离开。
“喂!你发什么呆?我妈不是托你带了什么东西?”卜兆桓站在沛羚面前说道。“东西呢?”
沛羚看着满脸笑意的卜兆桓,心想,真难以相信他是这种滥情的人,他到底把女人当成什么?亏她还一直以为他或许是个好人,没想到他是这种坏胚子。
“你知不知道,你越来越让人讨厌了。”沛羚冷冷地道。
“喔?”他很不以为然。
“原本,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对你也很尊敬,可是?现在看你的品性、私生活这么差劲,实在让人越来越讨厌。”
卜兆桓耸耸肩,还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你是怎么定义好人的?对你好、照顾你,就是好人吗?惹你生气、不顺从你的就是坏人?你是这么认为的吗?如果是这样,康元杰应该是好人啰?”
“没错。他比你好沟通多了,亲切、善解人意,哪像你翻脸无情、脾气差、私生活不检点,脚踏这么多条船,小心哪天翻船,淹死了活该。”
“原来,你是在吃醋。”
“拜托!我吃什么醋我只是替林琳感到悲哀、不值得,更替我们女人感到不平有了林琳,又交这个叫安琪的,还有个田惠惠你到底把女人当什么了?”
“你成熟一点行不行?男女交往本来就是两情相悦的事,不作比较,怎么知道彼此适不适合?”
“要比较也可以一对一,为什么要同时和她们交往?欺骗她们?”
“一对一太单调、也太慢了。”
沛羚实在受不了他这种论调。“你这种行为实在”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字眼。
“好了。”他挥了挥手,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了。“你管得也太多了吧!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很好吗?你是不是吃饱撑着了?管这种闲事,真是无聊!”
“我就是无聊!怎么样?要不是你滥情的让人看不过去,我才懒得理你。”
卜兆桓向她走近,弯下身,将脸靠近她,盯着她道:“你怎么这么啰嗦?我记得你小时候好像也是这么烦人,怎么长大了,烦人的个性还是没改?”
沛羚因他突然的逼近而缩起脖子。“我就是喜欢打抱不平,讨厌你这种爱情大骗子,怎么样!”
“我又没骗你,你发什么脾气?”他扬扬眉。
“我”
“沛羚妹妹讲了半天,你该不是在吃醋吧!”兆桓笑了笑。
“你很烦耶!都跟你说过了,你听不懂啊!自己也不想想,像你这种花心又滥情的坏蛋,我根本没兴趣。当然啦!不清楚你真面目的人,才可能会被你所蒙骗。”沛羚说得很理直气壮,不过,她还是不由地退了一步,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
卜兆桓摇头苦笑道:“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省省吧!有时候连我都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了解自己了,谁又能真正了解我呢?再说,人如果这么容易就被看清楚,那这个人一定很无趣。”
“听你这么说,我倒很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不管你怎么说,你还是无法否定你是个滥情的大情圣。”
“随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说完他就转身往上走。才走了两阶,又停下来转过身。“我妈妈托你带的东西呢?”
沛羚这才望向阶梯下方,终于在下方不远的墙边看到那个手提袋。
“自己去捡!”她指向那个手提袋。
卜兆桓往下走,到墙边捡起手提袋,然后又往上走,在经过她身边时,他停下来了。
“很多事不是你能想象的,不能先用眼睛看,要用心去看、去观察。像你这种温室里的花朵,是很难想象大自然中无情的狂风暴雨。”
“我不是!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不许你这么说我。”沛羚很不喜欢这种批评。
“翻脸啦!”
“我警告你,不准你再说这种话。否则,我要把安琪,还有田惠惠的事告诉林琳。”她瞪着他威胁道。
“哇!沛羚妹妹生气啰!”他一副嘻皮笑脸无赖样。
她气呼呼的怒瞪着他。
“好吧!要我不说也行,除非你懂事点、成熟点、独立点,别老要人照顾、担心。”卜兆桓言不由衷地道。
“好,我会做给你看。从今天起,我不会再麻烦你任何事。”
“我不是怕被你麻烦,毕竟我答应你老哥了,我只是希望你学着独立”
他话还没讲完,沛羚就抢着说:“我选择独自上台北就是希望能独立,我知道这阵子可能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不过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丁沛羚说完后,头也不回地往上走。
“沛羚”
她没理他,径自往三楼走。
卜兆桓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忽然有些责怪自己,他或许说得太过分了。其实,他觉得沛羚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以往她的确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受尽呵护,可是,上台北来的这段时间,她一直相当坚强、独立,他除了替她安排住处之外,也没帮上什么忙。
堡作上,她也表现的很不错。她没要搭他的便车,自己天天挤公车上下班。她有这样的表现,其实已经相当不错,他却还这么说她,难怪她要生气。
说也奇怪,他觉得自己好像很喜欢逗她生气。
上次为了田惠惠的事,他和康元杰起争执的情况恰巧被她撞见,他凶了她几句,之后就没再和她交谈过。
而现在,他又莫名其妙地惹她生气。或许他该找个机会向沛羚道歉吧!
另外,他还发现,他在沛羚面前好像可以不必戴着太多面具,可以很自然的和她交谈,不必太多伪装,或许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吧!
这些年来,他在工作上、人际关系上的磨练,甚至感情世界上的得失,他深深地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总充满了利益互惠的原则,想找到彼此真心相待的人,似乎是种奢求。
而沛羚呢?在这阵子的相处,他觉得她是个还未被这个社会污染的单纯女孩。她是那种容易被一目了然的人,只是,她有趣多了。
如果他没猜错,沛羚一定是喜欢上他了。而为了她好,他不能让她爱上他。因为他早说过,这辈子他绝不再交出自己的真心,他不相信有地久天长的誓言,更不相信爱情。
卜兆桓干脆坐在石阶上,掏出香烟,替自己点上。
他皱起眉头,把烟叼在嘴角思索着。
懊怎么做,才能阻止沛羚爱上他呢?
其实,如果他换个方式自问:自己呢?自己对她又是什么样的情感?相信他的眉头一定会皱得更深。
因为,他将会发现,这阵子他的心已不知不觉地背叛自己去注意沛羚,在意她、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