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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快步走向书房,身后跟着一群心惊胆颤地将军们。在战场上他们都是叱咤风云,豪气干云的大人物,而到了他面前一个个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喘。
进了书房,他坐上太阳椅,阴沉沉地怒视着那几位心腹大将一语不发。
好一会儿,他突然猛地拍案而起,他实在看不惯他们的这副孬样,怒斥道:“你们是将军啊,是要上战场与敌人奋勇拼杀的;一个个都这副模样,没有一点气势。怎么打仗?我还能指望你们什么?怪不得连个人都杀不了。”在他的怒气下,将军们一个一个地都将身形缩到最小以免被少帅看见当炮灰。对于少帅的无理指责,更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驳的。
“怎么都不说话了?都当缩头乌龟了。”
“这儿有一只伸着脑袋的乌龟让你来砍。”一个俏皮的男声传进了众人的耳朵。
此时说这种话的人不是疯子就是觉得自己活得太久了,想早点死。否则决不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这种气氛下,说出这种不经大脑的、会惹来杀身之祸的话。
不过那些将军们一听到这个声音可都乐坏了,难道这声音的主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不成?
卢煜不悦地瞪向推门而入的一位年纪比他稍小的少年将军“进来也不通报一声,你越来越没规矩了。”
这位少年将军的相貌谈不上英俊,但很有个性,粗犷的剑眉斜飞上鬓角;眼睛细而长,非常敏锐,充满了智慧;鼻子略大了点,但很挺;嘴唇方方正正,有棱有角,刚正不阿又性感,他虽比不上卢煜的俊美、左易寒的冷酷、卢玉海的清秀,但他有他自己的魅力、自己的风格,那是种很男性化的魅力,却又掺了些许女性的柔美和孩子的清纯。
他扫了一眼那些把他当成救星般的将军,嘻嘻一笑,调侃地说:“火气何必那么大呢!看,把他们都吓坏了,这些将军们可都是我的得力部下,万一被你吓出个什么毛病来,那我以后排兵布阵麻烦可就大了。你们还不都快些退下去。”别看他长了一脸的凶悍,其实人很温柔、幽默,对下属们也很随和,与卢煜正好相反。将军们一听到他这么说,并看到他向他们打着“快离去”的手势,应了一声“是”火烧屁股似的逃得干干净净,那种速度真让鹰王爷开了眼界。
这位少爷将军名叫李冰,是鹰王爷的生死之交,两人感情甚好。所以那些将军才敢安心离去,否则恐怕用九匹马也休想拉得动他们。并不是他们真怕少帅会杀了他们。少帅是不会随便杀人的,他只是说说气话而已。不过要是气过了头的话,活罪可就难免了。他们之所以害怕,就是怕他的惩罚。
少帅是个是非公明,知人善用的明主,特别是在军战上,管理天下的才能让他们折服,但是一旦涉及有关左易寒的事,他就变得毫无理性。所以一遇到这种事,他们也只有能避就避,避不了只好自认倒霉。
李冰倒了杯茶给他。“喝杯茶降降火气,火大伤身!”
“我能不火吗?”卢煜接过茶杯想喝,但一想到刺杀左易寒失败,又没找到郦儿,心中就升起一股无名之火。将军们走了,那可怜的茶杯就成了他发泄的对像,碎了个粉身碎骨“计划如此周详,怎么会失败的呢?我真不知道说他走运还是我的人太无能了。”
李冰不赞同他的看法,为那些将军们说话。“这不是他们的错,他们做得很成功,成功地拦截了韩少堂去迎接左易寒的小队人马。问题并不是出在我们这里,问题出在高胜那边,是他派去的死士们没有完成任务。”
“高胜那边出的问题?怎么回事?他手下的死土不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吗?怎么会失败呢?”
“这我也不知道,可事实就是事实,问题就是出在他们身上,昨天我收到了高胜的飞鸽传书,信上只写了两行字:‘计划失败,见机行事’,我看他想让我们与左易寒拼个你死我活,他好坐收渔翁之利,以后对付左易寒要三思而后行。”
卢煜没有说话,摸着下巴沉思着。
李冰又说:“我事先派了张仁去看战况,我要他验证左易寒死了才能回来。可说也奇怪,左易寒都平安到达白虎城五天了,他却一点音讯也没有,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只有张仁回来才知道了。”
“不过,还有一件怪事,左易寒这五天里却没有来找麻烦!”
“哦?”卢煜也感到不可思议,照道理他是不可能对自己不闻不问的“难道他已经知道我不在白虎城?”
“不可能!”李冰马上否定了卢煜的假设“你离府只有我和管家知道,而且我们做了严密的防范,他不可能知道。”
“那他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我也觉得奇怪,派人去打探过,探子说,他们好像是在找人,但找什么人却不得而知了。”
“继续派人给我盯着,一定要搞清楚他们要找什么人?”
“我知道了,喂!”李冰突然话锋一转,嗳昧地问“说完了公事,谈谈私事。你找到你的那个她没有?”
卢煜脸上一阵红,像个纯情的大男生“多事!”显然他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他越是这样,李冰越是有兴趣,越发不肯轻易放过他,他凑近他问:“你老实说,你对她是不是有意思?”
卢煜知道再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从今天起他就不会再有安宁日子过了。他一定会天天追在他屁股后面吵个不停,所以他很干脆地给他答案“我不爱她,我只是对她有兴趣罢了。”
“有兴趣不就说明你喜欢上了她了吗?”李冰一脸权威表情地下了肯定的结论。
“胡说八道。”卢煜对他的结论不以为然“我只是对她很好奇,所以对她产生了兴趣。她给我的感觉很神秘,她天真却不失世故,她老练却有时又是那么的幼稚,她大胆却不轻浮,她就像那天气,千变万化,让人难以捉摸。再加上她神奇地出现在皇家禁地,身着奇装异服,还有那一头短发。这所有的与众不同、所有的迷都吸引了我,我只想弄清楚她是谁?来自何方?仅此而已。”
“你能对女孩子有兴趣我就放心多了,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成家立业了。唉!”李冰叹了口气“你该从绿云的阴影中走出来了,并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像她一样的。”
听到绿云这个名字,卢煜眼神中闪过一抹伤痛,他转身走出书房,李冰拦住了他:“你要去哪里?”
“去找三娘,多日不见,我挺想她的。”他故意说得那么轻松,只是不希望李冰再叨唠下去,他心里拒听有关绿云和成家的事。
“唉!”李冰重重地叹了口气,想开口阻止他,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他知道自己现在劝也劝不住他,开口也是浪费唇舌。
卢煜拉开书房门,老管家卢忠正要敲门,看到卢煜,说道:“王爷,左丞相和韩将军求见。”
李冰和卢煜对望了一眼,李冰问道:“他们来干什么?”
卢煜冷笑了一声“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人来到偏厅,见到了左易寒和韩少将,面上客客气气地寒暄了一番,然后坐下,奉上了茶后,卢煜问道:“左大人,光临敝府有何贵干哪?”
“贵干不敢当,只是前些日子忙了些,听说少帅病了也没来探望,特来赔罪的。”
“哈哈哈,左大人真是说笑了,听说,左大人正在找人,不知找的是什么人?可用得着小弟的地方尽管说,我这里调拨个三四十个人还是可以的。”
“用不着劳烦王爷了,我只是在抓一个贼罢了,他偷了我一些东西,不过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我想出一出这口恶气罢了。”
“要的,要的,真是个有眼无珠的小贼,竟敢冒犯当朝丞相。”
左易寒不想一直绕着他的问题打转,于是话题一转转到了卢煜身上“看王爷的气色不错,不知之前得了什么病?要不要紧?”
“没事,只是一些小毛病,吃了葯已经无碍了。”
“那就好,王爷可是保一方平安的少帅,可要多保重身体,左某也没什么大事,不敢再叨唠王爷的清修,就此告辞了。”左易寒站了起来。
卢煜也站了起来“那我就不送了。”
看着左易寒和韩少堂的身影消失了,李冰问道:“你看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卢煜又是一阵冷笑“想看我在不在府内。”
“你相信他这几天找的是一个小毛贼?”
“信他?”卢煜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我还不如一头撞死,李冰,你加派人手给我去查,一定要比他先一步找到他要找的人。”
“好的,没问题。”
“哼!看到他,我什么兴趣都没有了,”卢煜恨恨地转身“赶了几天路累死我了,我去睡一觉。”
少帅府外,韩少堂边跨上马背边问左易寒:“你看他这几天在府内吗?”
“衣服不光鲜,脸有倦容,这几天不可能在府内,该死的,我们晚了一步。”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卢煜已经知道我们在找人了,我们必须加派人手比他早一步找到人。”
“可是人海茫茫我们怎么找?”韩少堂有些泄气“而且不知道是生是死?也许她已经”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要找。”左易寒坚决地说“现在最麻烦的是卢煜也插手进来了,不过还好,他不知道我们要找什么人?那么我们就先混淆他的视线。”
“怎么做?”
“你派人在大街上抓男丁,让卢煜以为我们在找男的,至于找郦儿,你们也只好凭感觉了,如果找过了就带我去看一下,不必问也不必说,这样卢煜就不容易知道了。”
“这能行吗?”韩少堂有些担心。
“我说过了,郦儿是个很特别的女孩。一眼就能感觉得出来。”左易寒坚信凭感觉能找到郦儿。
“我明白了。”
三天后,韩少堂兴奋地冲进左易寒的书房“易寒,我想我找到她了。”
“哦?”左易寒放下手中的书,几天来的忧郁一扫而去“在哪?”
“红绣坊!”
“红绣坊?”左易寒皱了皱眉“那不是个歌舞坊吗?神女怎么会在那里?”
“我也不清楚那是不是你说的神女,她有一头短发,昨天她狠狠地教训了一下‘吝啬鬼’周大财,瞧她那股灵气挺特别的,不过,她叫尤三娘姐姐。”
“郦儿是神使,她不可能在这儿有亲人的?”左易寒思考着“走,少堂,我们去看看,卢煜是尤三娘的恩客,如果她真是郦儿,可不能让卢煜抢了先机。”
“好!”两人火速离开了别院。